“梁总,你好,我是慕南辞,”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起身伸手,整个人透漏着一种洒脱不羁的风姿,但那眉眼中的精光却是叫人不能忽视。
梁近渊瞥了一眼男人伸出的手,没握,径直走向了另一处沙发坐下,也不说话。
慕南辞收回手,也是丝毫不觉得尴尬,回身坐在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上。
此时,在场的纪轩眼观鼻、鼻观心,心想:我什么也没看见。在感觉到头皮里传来的那股凉意之时,他的头也只是“稍微”低了一点点而已。
毕竟这商界有多少人想要和这位慕总握手,人家都不给面子的,自家boss却是丝毫都不睬他,他拿自家boss也没办法。不得不说一句,自家boss牛皮。
慕南辞拿起一瓶拉菲,年份大家都知道,绝对够稀有、够珍贵。给梁近渊倒了一杯递给他,见他不接,慕南辞扬起唇角,“82年的,梁总不来一杯?”
忽而,梁近渊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眼中满是凌厉,“慕总,我诚心前来赴约,你们却这般没有诚意。”
慕南辞有点懵,“梁总,这话怎么说?我们怎么没有诚意了?”同时在心底吐槽道:手也不握,酒也不喝,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哦,我就呵呵。
“想谈合作,就让你背后的那个人来见我。”
慕南辞眼中的笑意一顿,放下酒杯往沙发上一靠,一只腿敲在另一只腿上,同时脸上的笑意一收,“梁总,我们是诚心合作的,既然你没有好好合作的意思,那我们这合作也就别谈了,”说着就作势要冲门外喊人送客。
他还没喊,就听见旁边人说:“告诉她,十分钟之内不来,就别来了。”
听着他这淬了冰一般的语气,慕南辞知道这人是认真的,只是他的眼里,却闪过浓浓的戏谑。他倒想知道,那个人会怎么做。
电脑屏幕前的人闻言,眸光动了动。时间也在此刻一分一秒的过去。
十分钟过去了,屏幕里的那个人准时起身,不带丝毫犹豫的、决绝的离开了这个包厢。
她听见慕南辞用十分欠揍的语气和她说:“真不准备见他啊?”
“你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你这次不见他以后就都别想见他了。不过呀,就你那身体,还不一定能撑到你们旧情复燃的时候......”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边的人说:“嗯,你说的对,还是别见面了。”
“我和你说——”他的恨铁不成钢还没有表达出来,那边的人就切断了通话,他骂骂咧咧的端起了酒杯又放下。
你说她为了他默默做了这么多事情,明显是心里有那个人的,但就不告诉他。现在那个人约她见面,她还给拒绝了,是害怕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到时候又会让那个人再伤心一次嘛?
他理解她的选择,但是却不赞同。
她一个女孩子,身体都那样子了,用不好听点的话说,半截身子都在土里救也就不回来了那种。就这样,她还想着隐瞒自己的行踪,殚精竭虑的帮那个人打下市场。
他还记得三年前她找到他的时候,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成日昏睡的样子,唯一的一点清醒时间,还是和他说关于集团的事情。
起初集团的大小事宜是由他来负责的没错,但其中很多关键的决策意见,却是从她提供给他的资料中得到。
可以说,如果这个集团交给他来做,可以做到现在这个成绩,只是那怕是在三四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也就是在几个月前,她的身体稍微好了一点。这个好了一点是怎么样的呢?
就是每天清醒的时间长了那么不少,从开始的一二十分钟到现在,足足能有两个小时了!
在这清醒的时间里,她说了什么?
说的只有关于集团的事情。
慕南辞开始还猜测过多种原因,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的情况还去工作,他想到的也只有“她是一个天生的工作狂人”的原因,就像某些人热爱某种事业能达到一种着魔的地步。
直到上次律师来见她的时候,他听见了他两的对话,是说财产转让的事情的。这件事情当然是也没避着他。那时候他在她的口中听见了一个名字,让他的心里感受到巨大的震颤。
原来,她做的一切都为了那个人。
只是到头来,她做了那么多,却并不告诉那个人一句。
搁他,即使他明天不在人世,她也要让那个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才不要什么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他要的是即使我不在了你心里独一无二的那个位置也是我的!
病床上的人,看着自己身上的各种仪器,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寂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