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用过晚膳没?要是没有,就留下跟祖母一起吃。”老人慈爱的看着她。
提到吃,暖笙目光发亮,点了点头:“好,祖母真好。”
对,谁给她吃得,谁就是好人。
方氏有些担忧的看着暖笙,方才吃了那么多,现下再吃会不会把肚子撑坏了,但碍于老夫人的颜面又不好拒绝,咬咬牙,默默站在一旁。
“你也跟着来吧。”宋老太太皱眉看她一眼,下床牵着暖笙往大厅走去。
“是。”
最后,暖笙又饱餐一顿,才与方氏回了青荷院。
而尚书府一处较为偏僻的院子中,宋瑾元正趴在床上被小厮抹着伤药。
“老太太也太狠了,咋就罚得这么重?”小厮一遍抹药一遍抱怨。
“洗砚,这种话以后莫要说了。”少年望着前方的烛火,眸底火光跳跃。
“是。”小厮低低应着,又挖了块药膏出来:“张大夫就是个见风使舵的,见少爷不受老太太喜欢,连这药物都给得极差,还比不上青荷院下人用的。”
宋瑾元面色冷凝乜了过来:“你出去,我自己抹。”
“少爷您别赶奴才走,后背的伤您够不到,还是让奴才帮您抹吧,奴才再不说了便是。”
少年脸色这才好点,转过头趴在床上,继续盯着那窜跳动的火苗,脑中却不禁浮现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眸子湿漉漉的,像是沁满了委屈,微微撅着小嘴,两腮鼓鼓的,竟觉得比以前要可爱许多。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瑾元脸色蓦地冷了下来。
“少爷,可是奴才手重了?”洗砚忧心道。
“正好。”
小厮听了,不疑有他,继续涂抹药膏,但是动作还是放轻了些许。
是夜,疏星淡月,月光半遮半掩的,却又清凉如水,从天幕倾泻而下,撒在街道打更人身上,清凌凌的,男人不禁抖了抖,敲了下铜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黑白交织,朝阳轻至,窗外阳光明媚,角落里立着细小的迎春花苞,随风而动,金色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恣意铺洒在窗棂上,经过窗纸过滤,柔柔射进屋中,跳跃在某人眼皮上。
暖笙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半耷的睫羽尽显惺忪,忽的小嘴张开,露出下排密齿,小人儿打了个哈欠,又仰倒下去。
问柳撩开垂花帘款款走了进来,见她半垂着眼皮躺在床上发呆,不禁掩唇低笑:“哟,咱们小少爷今儿个倒是醒得早,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丫鬟说着便走至床边将人抱起,开始拾掇衣衫。
暖笙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一声不吭,任由其摆弄。
“今日怎生转了性子?给你穿衣也不闹腾了。”丫鬟拿过腰带给她系好。
暖笙伸手又打了个哈欠,趴在她的肩头,摸摸肚子道:“我饿了。”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丫鬟话落,一众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明月见小少爷努力伸头朝她们看来,哑然失笑:“我观少爷今日倒是格外活泼些。”
问柳为暖笙穿好鞋子看向她道:“胡说,少爷今天明明乖巧多了。”
明月不跟她争,兀自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