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老夫子见她一直望过来,以为听得认真极了,心下暗自得意,等着吧,若是这位在他手底下成了大才,宋惟还不对他尊敬有加,他的名声必然更上一层。
老夫子越讲越卖力,最后提了个有关曾子重病的问题,暖笙当时回答是:解剖。过后还摇了摇头道:“太老了。”
一脸嫌弃。
葛夫子:“……”
求他心里阴影面积。
这踏马一定是巨大的。
他火辣辣的一颗心啊,因为这个回答,直接掉进了臭水沟。
偏小崽子还一脸懵逼,天真无邪道:“我讲的不对吗?”
反正得了重病,都要死了。
旁边的宋瑾元特意看了她两眼,眸底仍是古井无波。
最后葛老夫子讪讪强笑,轻咳几声,找个话题轻带过去。
没有受到表扬,暖笙心里委屈极了,对了对小爪子。
唔,想吃东西。
吃能忘记所有烦恼,这是她的人生格言。
自打这事之后,不管小崽子听得多认真,葛老夫子都不敢再让她回答问题,偏暖笙有时还要抢答,逼得老人家一个问题都不敢出了,独角戏激情四射唱起来。
临近午时,葛老夫子才授课结束,匆匆收拾好东西就走了,背影还有些一言难尽。
暖笙歪了歪脑袋,她还有问题没问呢,低低嘟囔两声,便委屈巴巴看向宋瑾元:“小哥哥,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懂,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呀?”
因为古文大多都是教授为人处世的道理,满目之乎者也,情商为负的某人完全理解不了,依她而言,凡是惹到她的,解剖了,脑中压根就没长好好做人那根筋。
“你若不懂明日询问夫子便是。”少年兀自拾掇书袋,却听小人儿又道:“夫子他一直讲个不停,我插不了话。”
宋瑾元心道:人家那是怕你乱问。
垂了垂眸子,站起身将书带斜斜背好,往院门处走。
暖笙赶忙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小哥哥,等等我。”
宋瑾元没有回头,又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重物落地声,他脚步微顿,扭头望去,却见小人儿趴在地上,下巴似是磕着了,嘴角沁出一滴血珠,想来牙龈该是弄伤了。
少年抿抿唇,还是折了回去,刚要把人抱起,明月就背着书袋跑了过来:“奴婢来就好,不用麻烦大少爷。”
宋瑾元伸在半空的手生生僵住,面色难看,收回手转身就欲走,衣角却被人抓住。
“小…哥哥,我牙疼。”
暖笙说着,血液又流出些许,整个下牙跟都染了鲜红,偏那双眸子水汪汪的朝你看过来,里面泪珠要掉不掉。
宋瑾元眸底微起波澜,但还是扯下对方爪子:“府中有大夫,让丫鬟拿点药便是。”
话落便要走,衣角又再次被人抓住,少年有些不耐烦。
暖笙只低头在怀中摸索起来,须臾掏出一个小圆盒子,伸向他:“这是药膏,小哥哥抹上,身上就不疼了。”重要是不会留疤。
宋瑾元微抿薄唇,还是扯下了她的爪子:“不用,院中有。”这次说完直接踏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