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演武堂时,时间还很早,李恒回屋换完常服后径自出了商盟,他这次准备去西市找一趟阎富来那胖子,打听一点关于铁剑的事。李恒不想随便买一柄充数,而胖子常年混迹在西市,路子肯定广,消息也灵通,问一问说不定能有些意外收获。
阎富来的身份在李恒这有些存疑,随着自己多次“光顾”他的摊位,李恒发现中心位置这些商行阁楼周边三丈开外才有摊位出现,唯独紧靠德源楼这有阎富来这么一个扎眼的摊位。而每次只要聊到他的家境问题,就会被其有意无意的偏离到其他话题上,李恒也就没有再跟他聊过这方面的事了。
而且几次看见德源楼伙计毕恭毕敬地对着他说话,再加上这家伙能在西市这中心位置紧挨着德源楼开一长摊,也不见其好好经营,整日的偷奸耍滑,丝毫不为生活折腰的模样,让李恒对胖子的身份也有诸多猜测,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不好去深究。
李恒准备在考核开始前,抓紧练一练《一字剑诀》这门武技。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如果能在考核前摸出一点门道,对自己的实战又是一次不小的提升。
半个时辰后,李恒赶到西市德源楼时,抬眼瞧向阎富来的摊位,发现他又趟在书堆上呼呼大睡。因天气太热,睡得也是汗流浃背的,身下的书籍都被打湿了一部分,嘴也毫无形象的大张着。
走到近处,李恒伸腿将阎富来脚下的书堆踢了一块去,说道:“富来啊,贵客临门,还不赶紧好好接待!”说完笑嘻嘻的看着他。“富来”这个名字被这胖子深恶痛绝,其总感觉是像某个农舍家的看户犬的名字,也多次要求李恒称呼他为“胖哥”,不准提名字的茬。
不过每次李恒有求于阎富来时才会叫“胖哥”,只要事情一办完就该怎么叫就怎么叫,日常拌嘴中“富来”也是李恒唯一打趣这毒舌胖子的方式。
而阎富来因为一只脚突然落空惊醒了过来,在睁眼看得来人是李恒,并听着其说着这般不要脸皮的话,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一本书扔向了李恒,“你赶紧给我消失,还贵客!十足的恶客还差不多!滚滚滚~~”说完测过身去不打算再搭理李恒的模样。
见胖子这么不给留情面的轰人,李恒也没什么意外,早习惯了这位的风格,再说自己也确实是经常蹭些便宜,自己理亏在先也就随他去了。
“这次不占你便宜,跟你打听一件事,打听完就走。”李恒绕过去,坐到阎富来面朝的一个书堆上说道。
“有屁快放,别打扰爷睡觉。”听着李恒是为打听事情,阎富来的身躯微微抖了抖,也没睁眼地说道。
“我想寻一把称手的剑,质量得过关,用于搏杀。我又不怎么识货,西市你熟,推荐一个地方给我呗。”李恒接道。
“搏杀?你这是准备练《一字剑诀》了吧。好小子,看来再过段时间你就要成高手了啊。”阎富来听得“搏杀”,没再继续装睡,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德源楼,笑着说道:“要好剑啊,那里面好剑倒是多得是,就怕你买不起啊。”
“我说富来啊,你跟我一般大,整天小子小子的很来劲吗?”见阎富来不好好说话,还冷嘲热讽的,李恒用“富来”反击道:“告诉我一个好一点的铸剑作坊,一百钱左右能买到剑的就成,再次强调,要好作坊!我不从你们这些奸商这买。”
一听李恒又叫上名字了,阎富来跳脚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了吗?你赶紧给我滚蛋,别来给胖爷我添堵。”
李恒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这次嘴欠了,赶紧凑上前去讨好地说道:“胖哥!我的胖爷!小子知道错了,诚恳地求您给小子我指一条明道啊,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看这次了,发发慈悲呗。”说完,直接上手给阎富来捏起肩膀来了。
阎富来看着李恒这般的没脸没皮的,一翻白眼,双肩一抖,没好气的道:“你这人是真没一点原则,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去西市东侧器械坊找一家叫‘百锻’的铁剑铺,报胖爷我大名。”说完,又躺了下去,摆了摆手开始轰人“你现在可以滚了,别在这妨碍我睡觉。”
李恒看着胖子面冷心热的给自己指路,还愿意让借用他的名义去行事,心里暖暖的很是感激,对着胖子诚心一躬:“胖哥你帮我良多,我都记着,我这就先走了。”说完哈哈一笑,转身朝东侧方向离去。
在看李恒转身离开,胖子又坐了起来,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这小子不得了啊,看其天庭日渐丰盈,看来真气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了!我要不是前几天刚刚突破,怕是要被这小杂役给赶上了吧?真是一个怪胎。”
“不过这小子怎么跟牲口似得,在那么庞大的天澜商盟里混是白待了。不打听打听行情就跑来找胖爷我,区区一百钱还想买好剑!普通的铁剑都悬乎。这回胖爷我就发慈悲送你一个切切实实的人情,看你能走到哪一步!”说完失笑地摇了摇头,又躺了下去。
约莫盏茶功夫,李恒在紧邻西市的器械坊找到了‘百锻’剑铺,举目四望,二进的院子,前院兵器架上摆放着刀剑枪戟各类兵器,后院传来了叮叮咣咣的敲打锻造的声音。
走近兵器架,随意看了几排横摆着的铁剑,除了剑柄与一些刃上涂纹各有不同外,都是通体三尺长,三指宽,两刃在阳光映射下皆锋芒逼人,看来胖子推荐的地方挺靠谱。
“这位客官需要哪一类兵器?我们这种类齐全,应是能找到你心仪之兵。”一个身着灰布短衫,双臂肌肉虬结的少年,满身大汗的从内院走出来微笑着说道。
“我是想买一把剑,搏杀之用,希望质量能稍好一些,外观不重要。”李恒看着来人笑着道,紧接着又说:“对了,我是一个叫阎富来的推荐过来的,就德源楼边摆摊的那位。”
短衫少年本来从容地听着李恒说明来意,在听得“阎富来”三字时,脸色微微一变,正色道:“贵客稍待,我去叫父亲来接待你。”说完转身进了内院。
听得由“客官”上升到“贵客”,李恒很清楚是因为什么,看来胖子的身份比自己想象得要高啊,李恒怔怔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