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一撑地,仇东风像猎豹一般冲了过去。
这只大鸟长的虽然挺唬人,可也只是一身肥膘,和那些矫健的变异麻雀相比,总是会给人一种笨笨的感觉。
“抓住你了!”
只见仇东风像个八爪鱼似的死死的巴着黑乎乎的锅底,这么肥的一只大鸟,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大锅下传来了一阵叮叮咣咣的响动,那是大鸟锋利的爪子和尖嘴与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
说真的,这种垂死挣扎的心情他也能理解,可是没有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弱肉强食,这就是现如今的生存法则,没有人可以违背。
此情此景,仇东风突然很想唱首歌,那是他不经意间听到的。
可是现在他还不能嘚瑟,大鸟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一缕光芒划过天际,照在仇东风脸上,大鸟的力气应该快用尽了,收获就在眼前。
就在这种紧要关头,仇东风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头脑很清醒,手脚却不听使唤,这是要昏过去的感觉。
集镇的上人都知道,仇东风这人有一个毛病。
据说他这人脑子有点问题,有时候会无端晕倒不说,在晚上他那个窝棚里偶尔还会传出来一些异样的声音,听起来挺渗人的。
据不知名目击者陈述,他说他某天晚上出去解大手,结果不小心撞到了那家伙蹲在草地里。
他说就因为自己多事看了那疯子一眼,就被那家伙提着破铁剑追了半宿,要不是跑得快,肯定就没命了。
那天晚上月亮很大,很亮,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家伙追杀他的时候全程闭着眼睛,嘴上还糊着一些黄颜色的不明物体,感觉像是粑粑。
起初听到那种传言仇东风并没有在意,可是后来人们添油加醋说的越来越离谱,等他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那时候已然是回天乏力。
晕倒是真,梦中杀人是假。
只是让仇东风自己也迷惑不解的是他每次昏睡过去的时候都会进入一个梦境,等他醒来的时候,往往会出上一身的冷汗,什么都记不起来。
以前的他可是那种喝水都会长肉的矮胖小子,如今长到了一米七五的个头,体重却差点就连这大锅都压不住了。
身下大鸟扑腾的声音越来越小,它可能是认命了。
而仇东风也坚持了下来没有昏过去,他现在十分清醒,只是脑海里莫名出现的声音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主线任务解锁:放大鸟一条生路,好人会有好报的。
黑暗褪去,光明降临人间,仇东风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边的小太阳,满心的欢喜随风飘散了。
谁?
是谁?
是谁在说话?
环顾四周,能动的小东西不少,可没有一个能张嘴和他说话的。
不对!
难道是锅底下这只怪异的大鸟?
仇东风不能确定。
他记得教书先生讲过,说在神魔大战之后很多人类都得了一种叫叫精神分裂的精神疾病,据说是因为受到了无法承受的刺激,经常会看到或者听到一些虚幻的东西。
难道是我得了精神病?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子里就被仇东风给掐灭了。
脑子里凭空出现的声音。
还不是自言自语。
难道真的是精神病?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病,仇东风小心翼翼的把紧扣在地上的大铁锅揭开了一条能把手伸进去的缝隙。
大鸟,对不住了!
只是还没等他把手伸进大锅里掐死它,大鸟看到光亮,自己就把头伸出来了。
要知道仇东风从小就在荒野上摸爬滚打,要是大鸟不主动把脑袋伸出来,贸然伸手进去十有八九会像以前那样被啄伤伤。
还记得他抓住第一只麻雀时候,被猎物啄伤的右手差点就感染了。
而伤口一旦感染,十有八九会死亡,毕竟集镇上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买不起消炎药,只能靠硬抗。
“是你在说话?”仇东风把剑架在大鸟脖子上,正儿八经的质问着:“有种你就回答我,回答我我就饶你一条小命,还放你走。”
等了足足三秒钟。
大鸟并没有回答仇东风的问题,它只是扭头看着自己刚才蹲过的那片草丛,猛的一扑棱就在仇东风架在它脖子上的那柄生锈的短剑上结束了自己那宝贵而又短暂的生命。
它自尽了。
这是什么情况?仇东风挠了挠脑袋,一头的雾水。
不关我的事啊。
与此同时,脑海中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任务完成,奖励好人卡一张。”
再次听到这个凭空出现的声音,马小云都快无语了,这难道也算任务完成了吗?
心念所想,卡片也静静地躺在脑海里,仇东风警惕的盯着大锅下奄奄一息的大鸟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十分震惊。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大鸟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丝不舍和不甘心,一滴露水划过大鸟眼角,它好像是哭了。
动物有没有感情?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在一只大鸟脸上看到属于高智慧生物那种微表情还是让仇东风感觉很滑稽。
这个世界是疯了吧。
来不及多想,这刺鼻的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一些嗅觉敏锐的猎杀者,仇东风这便把那口大锅一翻,又弄了点带土的野草给大鸟盖上,如果再加上水和盐巴放在火上煮,这样的话,一锅野草炖大鸟就基本完成了……
啊呸!
不到两分钟,仇东风就把善后工作处理好了。
抱着半人高的大锅,仇东风马不停蹄的开始往回跑。
晨钟已经敲响,长时间逗留在有血腥味的荒野上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荒野上不仅有各种各样的变异猛兽,同样致命的还有同类暗地里递出来的黑刀。
朋友的朋友可能是敌人,敌人的的敌人可能还是敌人。
就在他跑开没多久,几只拇指那么大的绿头苍蝇闻着味就飞了过来。如果有放大镜,那你就能看到那些苍蝇停在那块沾了血的土地上吧唧了一下嘴,只是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一下这鲜美的血液,就被那些更强的捕食者给盯上了。
在危机四伏的荒野上,弱小就是原罪,随时都会面临死亡。
因为今天出门比较早,再加上今天要比以往更加顺利,仇东风回到集镇上的时候,正赶上那些上夜班的矿工回来睡觉。
“哎呦,东风今天收获颇丰啊。”
“一大锅野菜罢了!”
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有个脏兮兮的家伙抱着他那宝贝大锅往回走,他们的脸和仇东风手里的锅底没什么区别,可他们脸上带着笑,带着那种高人一等的骄傲。
他们和仇东风一同住在集镇上,他们不用提心吊胆去荒野上打猎,每个月还能拿到固定的三千块钱。
听教书先生讲过,付出自己的身体,劳动换取钞票的人叫做工人,每个月都能领到的钞票叫做工钱。
曾经仇东风也报过名,不过被煤老板嫌弃了,说他看起来不像是力量或体力型人才,雇他实在是太不划算。
据说在要塞里,每个年满十二周岁的孩子都会接受天赋评定:力量、体力、敏捷、智力、和精神。
或许还有其它的什么,那也得机器测得出来才行。
而集镇上是没有地方可以做天赋评定的。
开玩笑,仇东风也承认,自己看起来虽然确实是瘦了一点,可瘦归瘦,浑身都是肌肉。煤老板肯定没有上过学,这么浅显的道理他都不懂。
实际上,当时那种情况,偷偷塞点钱出去就好了,可他每天都在温饱线上挣扎,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钱。
钱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一张纸,可它能从杂货店里换取食物,换取衣服,还能够从别人手里换到足够的水源。
集镇上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弄到饮用水,在避难所旁边的有个自来水工厂,整个集镇上只有那里有一口水井。
而集镇上每个人每天能领到的饮用水是非常有限的,如果不省着点用,那可能就不够喝了。
其实集镇上也经常会下雨,只是那些雨水通常都不能直接饮用。
就像仇东风住的窝棚附近本来住有一个矿工,因为平时没事爱赌两把,再加上淋雨发烧之后没有钱,实在是渴急了,就接了碗雨水,第二天就再也没见那人能从窝棚里走出来。
至于那些流动的河水,那就更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