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奶奶的辛苦钱
“他舅答应借十万，其他亲戚也答应借。就光建个毛坯房，粉刷一下外墙，是要不了多少钱的。”方小叶的妈妈大金花说道。
她已经听出来了，大哥大嫂是不想借钱给她，而且心里还酸着，生怕她家突然发财了。但是！又生怕爸爸妈妈要他一家赡养。
要是爸爸妈妈帮他家做事了，他们心里又不服。
“靠借钱能行？”大伯喝止道。
“方小叶马上要上大学了，至少一年学费加生活费没有三万左右是不行的。”大娘道。
“小叶他！他！”方斌支吾道：“小叶他在镇上救人，人家为了感谢他，给了他十万。我手上还存了五万多，他舅答应借十万，盖！盖个毛坯房应该差不多。”
“嗯！”大伯气哼了一声。
然后表态道：“我手头上也没有多余的钱，你大侄子要在白金市买房，一个首付我们都凑不齐。我！我帮不了你！不过！我还是能挪着用的。你要是实在钱不够，我可以借给你周转，也可以给你贷款。唉！”
“他爸！”大娘在一边阻止道。
“这几年人工工资涨了，我们这些包工头日子也不好过。已经多少年了，每年都挣不了二三十万！一家人开销一除，基本上就没有钱了。这不是？唉！你大侄子要买房？”
钱！没有借到。
爷爷奶奶！大伯大娘也没有让他们带回乡下。
大伯大娘说：你拆老房子建新房子你自己都没有地方住，爷爷奶奶回去住哪里。
他们老家的房子，只能放放东东，不能住人。
更特别地是：他们家不能给别人“夫妻同房”。
不能在别人家里“夫妻同房”是老家的一种习俗，认为别人在自己家里办那个事是“欺主”。包括女婿，但上门女婿例外。
你在别人家里夫妻同房办那事，等于是上门女婿在家办那事。
那意思是：你家没有儿子传宗接代，才招了上门女婿。
所以！认为是“欺主”。
方小叶一家人并没有想找大伯家借钱，这不是？就是想看看大伯大娘是什么态度？结果！大伯大娘还是老脾气，瞧不起你，不愿意帮你。
以大伯家的经济实力，在白金市是买不起房子的。不说买房子，就是首付都付不起。
一个没有人品的包工头，没有多少人愿意跟他干，所以一年是挣不了多少钱的。
大伯家还没有买房子，所以还是有钱的。
人家有钱，但就是不借。至于他救人得十万块钱的事，大伯大娘就没有追问了。很可能！他已经听说了。
可见！大伯大娘的嫉妒心和对他这个侄儿的漠不关心。
救人被车了还昏迷过去了，他好像没有当回事？
不！他装着不知道。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侄子救人得了十万块钱，一定是要追问的。
可是！大伯大娘并没有追问。
爷爷奶奶坐在一边关心地朝着方小叶看着，却不敢说话。
看到大伯大娘的冷漠，方小叶觉得很寒心。
心想：你不帮我，我以后也不会管你们家的事。你对我这么冷漠，根本没有把我当侄儿，我为什么要把你当成大伯大娘呢？
在大伯家附近的旅馆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家人过来辞行。
“呜呜呜！”奶奶把方小叶一家人送出来，再把方小叶拉到一边，哭着掏出一把皱巴巴地零钱，塞到方小叶的手里。
“奶奶！”方小叶推让不要。
“这是奶奶瞒着他们捡破烂的钱，三千多块！你要上大学了，要钱！拿着。”
“奶奶！”看着这一把皱巴巴地钱，方小叶忍不住哭了出来。
“奶奶老了，种不了地了，什么事也做不了，还要他们养着。小叶！奶奶知道你有出息。拿着！买几件新衣服，上大学了不能穿得太差，不然别人瞧不起你！”
“奶奶！”方小叶双膝一屈给奶奶跪下，低头保证道：“我会努力读书的，读博士，然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我给奶奶养老！给爷爷养老！呜呜呜！”
“我的好孙子！呜呜呜！”奶奶把方小叶的头搂靠在大腿上，哭泣着。
她不敢大声地哭，怕被人听见或者是看见。要是别人把她抱小孙子哭泣的事说给大儿子、大儿媳妇了，她是要挨骂的。
虽然大儿子大媳妇把她们老夫妇接到城里来生活，可她们并不觉得幸福。相反！几乎天天受气。
可是！为了减轻小儿子一家人的负担，她们也只得忍了。
谁让她们都老了呢？不能挣钱还要人养活呢？
“奶奶！等到我家新房子建起来了，我们就接您回老家！奶奶！”方小叶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
“嗯！”奶奶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我不回去，我在城市还能捡破烂。到乡下去了，我就什么也干不了。
每天的她！假装出来溜弯，其实是跑远一些地方，然后去捡破烂。为了不让人发现，老夫妻二人做得很隐蔽。宁可不捡，也不让别人发觉。
这三千多块钱，就是老夫妻二人一角一角钱存起来的。
有时候大儿子或者大儿媳妇让她们去买菜或者什么事，她们就把一角一元的零钱拿出来花，把十元百元的钱藏起来。
所以！这三千多块都是皱巴巴地。
逼着方小叶把钱收起来后，奶奶这才责怪起来：“你好傻！你？救人奶奶是赞同的，可你不顾性命去救人，那就错误了！呜呜呜！”
“奶奶！我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那辆私家车不仅撞向她，也撞向我。我？我？”
方小叶也说不清当时的情况：他为何要救叶丽丽？
当时要是他反应及时，他自己是可以避让的。可是！去救叶丽丽了，他就来不及想自己的安危了。
“好心自然有好报！但是！不能为了好报而不顾自己的生死！”奶奶调教道。
“奶奶！小叶知道了！”
见孙子好好地，而且还得了十万块钱，奶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果然！大伯和大娘都知道他救人得十万块钱的事。
想想这个结果，方小叶更加地决定了：大伯大娘不关心我这个侄儿的生死，好像还嫉妒我救人得了十万块钱。那好！我也就没有你这个大伯和大娘。
至于堂哥和堂姐，那就更不搭理他们了。
小时候！他们就欺负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