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是凉的,身体是热的。
冥冥中,似乎命中注定的那一刻已经到来。
秦卿把她如书卷般展开,穆晓云像一朵暗夜开放的昙花。
那花朵的颜色,是神圣而洁白的。它是如此圣洁,让人远观而不可亵渎。在幽幽黑暗中它已做好准备,扑的轻响,绽放无尽光华。
穆晓云心醉神迷,只觉天旋地转。
从这一世的生理上来说,她还是第一次;然而从心理上,上一世那些醉生梦死的记忆仍然残留在她脑海深处。然而秦卿的动作尽管生涩而略带粗鲁,却让她把一切抛诸脑后,甘心奉献一切……
她颤抖着,嘴里吐出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舒媚的轻哼。
深深长吻,不能自已。
秦卿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穆晓云抬眸看他,目光妖冶奇丽,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一定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这种舒媚的表情会出现在她端庄的鹅蛋脸上。
“晓云,我原本觉得我不说也无所谓的。但是经过了昨晚,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让你听到比较好。”秦卿的唇贴在穆晓云的右边耳垂上,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爱你。”
有水珠滴落地上的草叶上,又顺着翠绿的叶脉滑落。
“晓云,你呢?你爱我吗?”
穆晓云像溺水的人,紧抱着眼前唯一的依靠,然后用最大的力气点头。
于是迎来了更狂野的吻。
秦卿的双手像握着无形的火炬,点燃了穆晓云沉睡已久的灵魂。
烈焰滔天,不能自已。
每个女人,都必定会经历这一切的。
所以穆晓云一点都不害怕。
当亲吻已经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二人心底的欲壑时,秦卿收紧了他的怀抱。岩石硌得穆晓云生疼,他在她耳边呼出阵阵热气:“别怕……晓云……别怕……”
“我不怕。”穆晓云眼角盈满喜悦的泪,“因为,是你……”
于是她迎刃而上。
苍山无声,天地为证。
穆晓云沉沦了,她知道成为女人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在此之前的过程却太过太过漫长。活了两辈子,跨过一次死亡,仿佛就是为了迎接今天的到来。
惊涛骇浪平息以后,穆晓云阮洋洋地摊在篝火旁,像一条美女蛇。
“你休息一下,我再去弄点吃的。”
秦卿的体力反而好得惊人,他身上还有伤,现在却仍然闲不住,要为他们再次出发做准备。穆晓云伸手拉住了他,摇摇头。
“不要走。”
她冲地面努努嘴:“吃那些就够了。不然等会老虎叼了你。”
那边的地上,鸟蛋打碎了大半,还剩两个完好的。蛇倒还在。
那是刚才秦卿找回来的食物,大雨过后山洪未退,小溪里没有鱼,树上的鸟窝于是成了可靠的食物来源。
“四川山里要是有老虎,咱们环保局的人就不用头疼了。”秦卿说着,把蛇串起来放在火边烤,又用灰烬把鸟蛋埋上,“我醒过来的时候火都快熄掉了,你睡得那么香。我就重新弄了弄火,然后找点吃的。”
从发生余震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多个小时,他们却只吃了两块巧克力。
尽管理论上巧克力的热量可以再支持更长的时间,不过剧烈运动过后,肚子却已经空空如也。
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整个山林充斥着新鲜的空气,远处有啾啾鸟鸣,穆晓云注意到那股雷鸣般让人胆寒的洪水声也已经消失了,山洪估计已经平静下去。
秦卿烤熟了蛇段,又摸出鸟蛋,迟疑了一下,把鸟蛋递给穆晓云:“你还是吃这个吧。那个口味太重了。”
穆晓云接过鸟蛋,不由得扑哧一笑。
她见秦卿熟练地把蛇拆皮拆骨,吃得香甜,不由得想起上次的羊肉汤事件。
“你真是什么都能吃。”
“野外生存,不一定能吃上饭。不过很多东西他们吃了都拉肚子,我吃却没事。”
秦卿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不明白,你不是随军翻译官吗?按理说,不用到那些穷山恶水去吧?”
“我国友好支援第三世界国家,已经是老传统。我们除了负责维护和平之外,还需要走访各个部落,有时候是为了交流,有时候是为了另外的目的。这些部落不一定是文明社会,有些甚至才刚刚学会用火来煮熟食物。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大可以选择呆在城里,跟那些外交官吹牛打屁开玩笑,也可以过得很愉快。我妈没想到我会到这些地方去的,不过我想着,既然哥们都去了我不去,就没意思了。也就跟着去了。”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穆晓云想,自讨苦吃……
不过就是这样,她愈发觉得秦卿可爱起来。
不是孙景炀那种富二代,锦衣玉食不知道人间疾苦,更不知道人间温情,想要就要像个大孩子;不是欧凯那种官二代,甚至连基本的责任心和担当感都没有,只会啃老;因为是个男人,因为是在战场上,因为有兄弟,所以连家里的庇护都置之不理,冲到第一线去。
“人就是得有这么点精神。”
她喃喃自语着,把一个鸟蛋塞进嘴巴里,随即皱眉。
“好腥……”
“先吃着填填肚子,等会我找找有没有野果。我们沿着溪水往下走,应该就能下山了。山下就有路,这儿离都江堰不远。”
恢复了神智和体能的秦卿,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贝爷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