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常感叹自己的曾经辉煌,却总是忽略现在的时光。
相较于冒险杀怪,其实白其还是更喜欢安逸舒适的生活,或许这就是一个御宅的愿望。
每天卡着点进班,下课与公主日常拌嘴,上课与小红互相嘲讽,放学后回到宿舍和杰洛特谈谈人生,虽然有时候因为诅咒很倒霉,但无伤大雅,也许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但是白其知道,艾雅在等他,他不能怠惰。
这几天白其虽然没有感觉要进阶,但小红告诉他这只是因为魔力全部在书上流动而已。
现在的小红就像白其的灵魂法器,已经与白其的灵魂紧密捆绑,不可分割了。
以小红的视角来看,白其距离进阶只是分毫之差而已,也许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进阶了也说不定。
白其也没忘记合成魔法,将【燃烧术】与【龙变】合成,却失败了,小红推测可能是合成的魔法太过高阶,远远超出了白其的能力,毕竟连龙变这个四阶魔法白其都远未掌握。
但是第二天,小红便告诉白其又可以合成了,这次白其没有冒险,而是将一阶【光芒术】魔法与一阶【燃烧术】魔法合成,叠加出了个极具威力与魅力的三阶新魔法。
【闪耀之火】,能在任何有光的地方召唤光明之火,极难扑灭,且对魔物的伤害翻倍。
见新魔法这么给力,白其愈发觉得自己的能力在稳步提升,当然在欣喜的同时他也没忘了将第一封信寄回福音城的魔法师协会。
“今天周五了啊,第一周终于要结束了。”
白其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坐在对窗的椅子上,细细品味着夹杂在红彤色柳叶间的朝阳。
“呜呜呜,我不想起床了,白其快点逼我起来。”
杰洛特蜷曲在被子中,不时地扭动下身子证明自己还是清醒的。
“打起干劲啊杰洛特,这就是人生,不断地重复,但在重复中你会发现新的事物。”
“什么新的事物,我只发现了新的猛男,最近我们班里新转来了个凶神恶煞的寸头,双手大剑舞地虎虎生威,打翻了许多我们班的强者。”
“对了,听说他对公主有意思,你的竞争对手哦。”
“得了吧,我个魔法师跟他又没瓜葛,真要说的话,我去找个枪术老师倒是真的,周末去找校长问问吧。”
“周末?对哦,一起去逛逛吗,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周末的话,嗯,我约人了。”
杰洛特的头猛然从被子中伸出,猫眼瞳孔散发着绿芒,咧开的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言语,竭力嘶哑着嗓子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
“不可能啊!”
捂住脑袋的杰洛特用头砸着床垫,仿佛已经疯狂。
“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
白其连忙放下手中的热水,转身扶住床上的杰洛特。
“哥们,先走了,晚上见。”
“这才一周啊......这就是少女杀手的威力吗。”
杰洛特无力的靠在墙上,像是被无情抛弃了一般。
————
“嘿——哟!”
白其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却被突如其来的书砸了个踉跄。
捂着头的白其像是已经习惯,无奈地等在原地,朝身后远处的克蕾雅挥了挥手。
“早啊白其,你每天起得可真早呐。”
克蕾雅毫不见外地向白其打招呼,还顺便像检阅士兵的长官一般,拍了拍白其的肩膀。
白其没有在意,将书拍了拍,递给克蕾雅说道:“是公主你起得太晚了吧,我们都快迟到了。”
“哈?迟到?没关系,平民有平民的作息,公主有公主的作息,等他们成为了王子或公主就会理解我的难处了。”
克蕾雅跺了跺脚,鹿皮长靴上的白色流苏像是摇晃的蒲公英一般,随风而动。
白其见克蕾雅一脸认真地生气,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白其,你笑什么?”
克蕾雅双手将书抱在怀中,怒气冲冲地问着身边这个神秘的兜帽男。
“啊,没什么,只是公主殿下的美丽让我今日感到无比开心。”
白其阿谀奉承的能力在小红的锻炼下稳步提升,用来对付克蕾雅简直是一招屡试不爽的技能。
克蕾雅小嘴微张,有些惊讶,但迅速回过神来,轻哼一声便不再理睬白其,向前走去。
“公主殿下......”
“哼,白其,即使是......”
克蕾雅似乎发觉到问题,转身看向白其,却发现白其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寸头男人。
“您就是克蕾雅公主吧。”
虽然不太想说话,但克蕾雅毕竟身为一个公主,最好不要在这种顶级贵族的学校与一些人交恶。
“是的,你是哪一位?”
寸头大汉笑着说道:“在下是雷切尔·埃斯皮诺,曾经在赛诺布举行的晚宴上有幸见过您。”
“埃斯皮诺?”
“哦对了,是维迪斯王国的埃斯皮诺家族吗?”
“正是,家父便是桑德斯公爵。”
克蕾雅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想赶紧带着白其离开,但白其也想知道这个寸头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寻找克蕾雅。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还着急上课。”
寸头男人朝克蕾雅弯了弯腰,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将盒子打开,寸头的雷切尔小心地拿出一个紫色耳坠。
“我希望公主能够来参加周日的晚宴,就在【辉夜大厅】。”
“这个耳坠名叫【枷锁】,是件特殊装备,能抑制住的诅咒不多,但您的诅咒刚好就包含在内。”
克蕾雅清澈的眼神中掀起波澜,但她却很快压制住了。
“抱歉,周日没有空闲,我还要训练魔法。”
克蕾雅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此时的白其自然也不是木头人,他很清楚的明白了这个寸头男人的目的。
结识公主。
但他此时却没有理由插入两人的对话,他没有一个正经的身份来制止这场戏剧。
“您再考虑下吧,如果您答应的话,这件耳坠现在就是属于您的了。”
雷切尔没有想到克蕾雅居然会这么快就回绝他,虽然有些错愕,但他还是不失礼节地邀请克蕾雅。
一瞬间,白其的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要迟到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白其在雷切尔的注视下与站在前面的克蕾雅擦肩而过。
“答应他,一切有我。”
白其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雷切尔虽然没有听见,但克蕾雅确实听的一清二楚。
“考虑完了吗,公主殿下。”
“我答应你,周日我会准时出席的。”
克蕾雅忽然的干脆又让雷切尔没有料到,本来他已经打算离开了。
“那我帮您戴上......”
“给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克蕾雅接过雷切尔手中的耳坠,却没有立即戴上,而是扭头就走,留下了还在风中凌乱的雷切尔。
回到教室,见刚刚就座的白其,克蕾雅连忙走到他的身边问道:
“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他不是说你只要出席就将耳坠给你吗?”
“那我也......”
白其隔着兜帽挠头说道:
“安啦安啦,有我在,你的安全放心吧。”
“不过我有个问题啊,为什么一个公爵都能有这种宝物,而你是个公主却没有呢?”
克蕾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灵动的眼神忽然就沉了下来。
“这种宝物很难找到,那么如此,不如就交给别人去寻找吧。”
“这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
白其没想到赛诺布的国王竟然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心,再怎么有诅咒那也是亲生的啊。
“好啦好啦,不说这件事了,准备上课吧。”
白其打算不再提这件事。
“那好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件耳坠挺不错的。”
克蕾雅将耳坠轻轻戴在左耳,坐回了座位。
可是,白其的目光却难以移回。
像是在勿忘草间杂乱地穿插着紫鸢花,虽然失去了规矩的直白,但浅蓝色的基底却又给予了深紫色无边的优雅与高贵;
如同明亮而无暇的海面上飘零着紫叶李的落叶,两者遥不可及,却又共同渲染着绝美的春秋图画;
仿佛在湛湛蓝天下突兀出现的紫色霞光,相差甚远却又有着一种难以叙说的鲜艳与瑰丽。
双马尾少女用单手支住下巴,似乎有些瞌睡。
注意到了白其的目光,少女又晃着两只淡黄色的马尾看了过来,目光中的温暖难以掩盖。
“嗯?”
“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