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朱躲在白胜雪的怀抱中,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蹦个不停。
“我们这是要逃哪里去?”勉强稳住心神,钝朱出声向白胜雪打听去向。
白胜雪闻声抬头,只见天空中正飘洒着蒙蒙细雨,雨丝淋到人身上,冰凉冰凉的,淋得久了身体立刻感觉到寒冷。
“眼下这情况,我们只能尽量找地方避避。妖精不怕打雷下雨,我们凡人之躯可受不了雨水长期的浸润。”
“那我们去哪?”
白胜雪视线透过雨雾,投向四周,去哪好呢……突然而至的雨水会将他们的踪迹洗刷干净,所以他并不担心那些面具人会寻踪找来。只是最高明的追踪之术,并非根据潜逃者的脚印等痕迹追逐,而是气息!这也是妖精一族最擅长的追捕之术。他担心此次被派遣来捕抓他们的是妖精一脉。如果他的担忧是正确的,那他们必须找个鱼龙混杂、气息杂乱的地方藏匿。
“什么地方,人多,人杂,气味又重,关键是大半夜还有在活动……”白胜雪不自觉的把疑问轻吟出口。
“你说的这个地方,我知道。”钝朱接下他的问题,“妓院啊,男男女女都有,各种气息,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关键人家还是全天24小时营业!”
“对!”白胜雪拿眼睛认真的将钝朱瞅着,“今晚,我们就去住妓院!”竟是十分欢喜的神态。
钝朱心里漫出一股酸味。这样逃命的紧要关头,这男人还想着寻花问柳,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枉他穿得雪白雪白,其实心里头猥琐得掉渣,穿白衣的不一定是羊,有可能是狼,还是一只色狼!
“哼!”钝朱撇过脸去。
白胜雪以为她是记挂着女人家的脸面,不愿意去那烟花之地,于是开口哄到:“就一个晚上,等天亮了我们再找路逃走。”
这多么像偷腥的丈夫明知道妻子在捉奸的路上,依然舍不得怀中的温香软玉,一个劲儿麻痹自己,再过一会儿就好,等下就跑……
钝朱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像有些没节操,她和白胜雪既不是夫妻也非情人关系,这样设想总归不合实际。况且,他还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意淫下可以,但是不能够彻底否定他的人品,这样等于对自己的初恋不谨慎、不负责任。
钝朱清了清嗓子,从白胜雪怀中抬起脸,“白胜雪,你说!你去妓院,是不是因为色心犯了?”她想既然要问就直截了当些,也能显得自己直率可爱。
白胜雪是个好脾气的人,虽然钝朱言辞粗鄙,可她毕竟是正和自己共患难的人。想到这,他顿生出同伴间互相信任、倚靠的情怀来,于是温柔答道:“去妓院是为了逃避妖兵的追踪。妓院里边气息混杂,正好可以阻碍妖兵的判断,从而使我们顺利隐藏。”
“我就觉得这里面有误会。”钝朱笑嘻嘻的注视着白胜雪,“白胜雪,你可不要误入歧途啊!让别人失望,是件忒不厚道的事情……”其实钝朱还未说出口的话是,打破一个女人对初恋的幻想,天理不容,罪恶滔天……
随着白胜雪脚步加快,他们距离妓院越来越近,远远就听到里头传来莺歌燕语的靡靡响声,以及混杂着脂粉香气的乐器敲打声。
此时正值深夜,所以往日站在牌楼上送往迎来的姑娘们早已经齐齐入了楼内招呼客人,只剩下两个健壮的小厮分守在妓院左右门边。
“本店规矩,女子不得入内!”小厮伸手拦下要进门的钝朱。
钝朱早已从白胜雪怀中跳了下来,正志得意满的准备跨进妓院里头,不料被人无端拦下,愣地破坏了她满腔猎奇兴致,她心生不悦,决心捉弄下这俩不知好歹的小厮。
钝朱仰起头,咳嗽一声,然后缓缓开口道:“难道你们竟看不出我是男扮女装!”语声愠怒。“这样识人不明,怎么担当妓院守门的重任!”
俩小厮听她这样一说,怀疑起自己的判断,结伴走上前,将钝朱仔细的端详着。
钝朱有心戏耍他们,侧过头,将自己的右脸迎上去。然后她又拿手拨去右脸颊上覆盖的刘海,大方露出右脸狰狞的伤疤来……
其中一个小厮嫌光线不够亮,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燃,凑近钝朱打量。这一看,把他和另外一个小厮吓得跌坐在地……多么可怕的一张脸,他们都不敢再看第二遍。
钝朱见自己恐吓目的达成,对方不再阻扰自己,便甩了甩她的发辫,大摇大摆进入妓院中。白胜雪嘴角含笑,跟她进入。
“对付这种人,要么吓,要么打。”钝朱转头和白胜雪搭话,“我们是像恩客一样直接从大堂进,还是绕边从侧门入?”
“先换衣服。”白胜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再抬起头来,笑得风度翩翩,“我这一身太显眼,容易被认出来。”
钝朱的眼前忽然出现满天星光,她被白胜雪这一笑晃得晕头转向。她暗暗的在心里鄙视自己一番,掉转过头嘀咕道:“能不笑得那么妖孽么!要不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啊……”
钝朱领着白胜雪绕过花坛,走进侧门。她弓着身,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
“你看起来对这里一切很熟悉。”白胜雪在她身后开口说话。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就算没见过猪跑,起码知道猪怎么吃饭睡觉吧!这地就那点讲究,仔细留心不就摸出门道了嘛……”钝朱无不得意的说:“总之,想换衣服,跟我来就对了!”
钝朱猫着身子东摸摸西摸摸终于摸进二楼一个没人的房间内。她翻箱倒柜一通找,没寻到男子的衣物,倒都是花花绿绿的大堆女子衣裳。她猜想,这房间是妓院哪个姑娘的闺房。正寻思怎么找到男人衣服的时候,一阵微弱的男女调笑声传进耳朵。
“不好!”钝朱赶忙将房间恢复成原状。二话不说扯着白胜雪跑到内室,躲到了床底下。
白胜雪无奈抚额,他早就听到有人声传来,正打算带着钝朱跳上房梁,不料,被她先下手为强。他这辈子,几时躲过床底?这种生平第一次,让他哭笑不得。
钝朱紧挨着白胜雪,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着门口。她先是看到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迈进门内,然后一双穿着长靴的腿紧跟着走进来。绣花鞋移动着,移到桌边,点燃起桌上的灯,整个房间瞬时明亮起来。
男人的笑声响起,然后听到门被拴上的声音,绣花鞋渐渐地与那穿长靴的腿搅在一起。钝朱眼前一暗,是衣服飘落在地,挡住她瞬间的光亮。紧接着,耳边传来布料的撕扯声,女子的罩衫、里衣以及肚兜纷纷被扯落在地……
钝朱满面通红,想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禁心跳加快。她看向她身边的白胜雪,对方神色不改、一派翩翩君子形象,不由得在心里又将自己夸奖。她没看错人,此人值得她托付少女芳心!
不稍片刻,那边女子就被扒的干干净净。钝朱是凭借掉落在地的衣服进行判断的。因为此时,已经没有女人的衣服再落下,可见那厢的姑娘已经赤条条,正等着被对方享用。
罗衣轻解,房中再次传来脱衣服的声音。那长靴的主人不紧不慢的正脱着衣服。他没有把衣服直接丢在地上,而是通通叠好端放在桌子上。
“变态!”钝朱低头轻轻骂道。
那对男女此时正被激情上头,自然注意不到房内有什么异样。男的打横抱起女的,往床上一丢,便欺身上去。动作之粗鲁,惹的那厢姑娘娇声反抗。不知是男子恃强凌弱还是女子欲擒故纵,总之,很快的他们就纠缠到一块去,嗯嗯啊啊,娇喘连天。在力的作用下床铺左右摇摆。
钝朱脸红的好像滴出血来,她觉得必须要找个严肃的话题来讨论,才能驱赶走那份尴尬。
“那个……”钝朱的迟疑让白胜雪转脸对着她,等着她开口。
床上有男女在做浪荡事,床下的她正和心上人眼对眼四目相对。钝朱觉得这场景实在太他妈刺激了!于是她心脏一个猛烈颤动,她决定为这份刺激再加点料,让这刺激来得更猛烈些吧……
“白胜雪,我看上你了!你要不要被我勾搭?我保证到手后对你一心一意,海枯石烂也绝不辜负!”
白胜雪闻言呆在当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钝朱瞧,好像在审视她为什么开这种玩笑。
“你别不信。我用行动证明!”钝朱向着白胜雪快速欺身上去,唇对唇,在他的嘴巴上印下一记深吻。时间有点长,直到她自己喘不过气,她才放开他。然后回归到自己的位置,她瞪大眼睛等他的反映。
白胜雪彻底惊呆了……不是没被女子表白过。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深深震撼着他。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有着其他女子没有的狡黠和热辣。他承认他差点就没承受住,几欲夺门逃去。好在,理智及时回归。几番思索,他总算想出应对之法。
“官人,你轻点……奴家受不住……”
钝朱和白胜雪头顶上********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他们却无心理会,各自投入在自己的心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