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凡本来只想打工赚学费，看到表哥，才突发奇想，现在听了表哥的话，顿时有些犹豫。
“工资怎么样？能赚够学费吗？”林梦凡不想轻易放弃。
“如果唱得好，一个月就应该能把学费赚够了，”
张小光又道，“以后就别再去这地方。”
“一个月就能赚够学费”，林梦凡小声重复。
她眼中的很快犹豫退去，强烈的、去读书的愿望，让她点头。
“好。”林梦凡坚定道。
金太阳歌舞厅。
几个大字，如名字般，金灿灿，在太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辉。
金色大门前，金色的台阶熠熠生辉。
第一次走进舞厅的林梦凡，紧张又好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舞厅里的一切。
不愧是当地最豪华的歌舞厅。
一进门，正前方是个水晶舞台，舞台背景艳丽。
动感的节奏下，几个衣着时髦的女子，卖力的扭动着腰肢。
舞台下方，是个大大的舞池，水磨石的地面光滑明亮。
屋顶和四壁装修得富丽堂皇，吸顶灯、射灯、彩球转灯一应俱全。
舞池周围，许多高脚桌子凳子，桌上地下一片狼藉。
许多的空酒瓶、饮料瓶，还有散落的干果和果壳。
一些凳子倒在地上，能看出来，昨晚在这里的人们，玩得有多尽兴。
有的服务员皱着眉头，一边打扫，还一边小声嘟囔着。
有的则面无表情，似乎对于这里狂欢的结果，已经见怪不怪。
“嗨！”一个小个子看到张小光，热情地招呼着走了过来，眼睛不停地的在林梦凡身上打转。
“刘总在楼上吗？”张小光递上一支烟，不露痕迹的把林梦凡挡在身后。
“在，”小个子看着手中的利群，满意的咧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
张小光拍拍他的肩，拉着林梦凡走向楼梯。
木质的楼梯有些陈旧，林梦凡尽量放轻了脚步，还是嘎吱嘎吱的响，十几个台阶走完，她竟然觉得小腿微微颤抖。
昏暗的楼道空无一人，两侧房门紧闭，只在尽头，一个窗户透出些许光亮。
林梦凡下意识地抓住了张小光的袖子，这个地方，让她感到不安，甚至有些恐惧。
张小光停下脚步，转回头道：“你可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一旦进了那扇门，就不能反悔了。”张小光指向楼道尽头。
林梦凡深吸一口气，使劲点了点头，“想好了。”
张小光不留痕迹的轻叹一声，小声道：“也别太紧张，我会保护你的。”
楼道尽头，虚掩的门缝，传出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张小光耳朵贴近门缝，轻轻敲门，林梦凡瞬间身体紧绷，手心已被汗水浸透。
“进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
张小光对林梦凡点点头，轻推开了门。
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男人看着手中的文件。
半晌，他缓缓抬起眼皮，扫过张小光，视线停留在身后的林梦凡身上。
“刘总，”张小光弓着背，讪讪的笑着。
刘总轻咳一声，拿起桌子上的烟抽了一口，淡淡的问道：“有事？”
“是，是。”表哥向前走了几步，又赶紧停了下来。
他指着林梦凡道，“这是我表妹，唱歌特别好，现在放假了，想来咱们这里做临时工。”
“哦？”刘总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梦凡。
看惯了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这清丽的脸庞，如一朵雪山上的雪莲花，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林梦凡紧张极了，她想被录取，但又不想被录取。
她紧张地低下头，挪动几步，躲到了表哥身后。
刘总嘴角微微一撇，“这样，能上台？”
“她在学校参加唱歌比赛，得了一等奖。”张小光语速加快。
刘总不屑的摇摇头，道：“那不一样。”
“刘总，让她唱一段，您听听，听听。”张小光拉过林梦凡，有些焦急。
刘总的视线再次落到林梦凡身上。
“刘总，我试试。”林梦凡微微颤抖的声音中，隐隐有些倔强。
刘总嘿嘿一笑，双手撑在桌子上，手上的大金表金光奕奕。
他一站起来，屋里的人们马上都站直了身子，一次跟着，向门外走去。
表哥拉着林梦凡，也跟在众人身后，向楼下走去。
舞台上，未经修饰的林梦凡，略微有些稚气。
虽然不是第一次登台，但这一次却很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正在彩排的乐队鞠躬，道：“甜蜜蜜，谢谢。”
留着一头卷发的乐队指挥，唇上的胡须微微一翘，抬起指挥棒，音乐缓缓响起。
林梦凡浑身紧绷的神经，顿时稍稍放松了一些。
柔美的旋律中，甜甜的词，甜甜的声音，甜甜的人，
舞台，已经完全属于她，她，已经完全融入旋律中。
忙着打扫的人都，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注视着舞台中央的林梦凡。
一曲终了，大厅里一片寂静。
林梦凡紧张地抓住衣角，使劲地揉搓起来，太安静了。
刘总眼中露出一丝赞赏，抬起肥厚的大手，缓慢的、有力的第一个鼓起掌来。
现场的人，看到刘总鼓掌，才都使劲鼓起掌来。
林梦凡稍稍放松了心情，对着台下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暗自舒了一口气。
张小光凑到刘总身边，小声的问道：“刘总，您看怎么样？”
“你说，”刘总对旁边站着的吴经理道。
“清新脱俗，是一个新风格，”吴经理早已看出刘总的满意，“应该反响不错。”
“她能唱多久？”刘总看向张小光。
“估计是一个月，您看......”张小光小心说道。
刘总脸色微微一沉，张小光的心也跟着一沉。
林梦凡平复了心绪，悄没生息的走到张小光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看刘总，又垂下了眼帘。
“增加客源，也还可以。”吴经理擦擦额头的汗，他摸不准刘总的想法。
刘总眉梢上挑，道：“今天晚上就过来吧，工资1000，唱得好再加。”
低着头的林梦凡，被这突然的结果惊呆了，1000元，学费有希望了，而且还有可能再加。
“快谢谢刘总。”张小光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恭敬地说道。
林梦凡微微鞠了一个躬，局促道：“刘总，谢谢您，不过，我还有个请求。”
“哦？”刘总翻了翻眼皮，有些意外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想带面具登台。”林梦凡声音不高，却透着倔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