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乡背了一提啤酒拖着关一叶来到了宾馆,刚找座位做下,关一叶随手掰开一瓶啤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不出5分钟,啤酒瓶子已经见底了,接着喝起来第二瓶,眼里的泪花终于忍不住齐刷刷的从她稚嫩的脸上滑落下来。她拿起手机随意一按,对方电话也通了起来。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她强忍住抽泣的声音。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在学校东门口等我。”
“好!”
关一叶说完后,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宾馆的镜子照了照,整理了下褶皱的衣服。
“我去见下辛追,有些事情得说明白。”她用乞求的眼神朝向顾乡。
顾乡内心一百个不愿意让关一叶找他,但她只能无奈的说了句:“好吧,我陪你去。”
顾乡搀着关一叶走着,她不敢多问一句,因为此时的关一叶平静了许多,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任何一句不得当的话刺激关一叶的脑神经。顾乡藏在一个小角落里,周围灯光暗,不时地有一对一对的情侣从她身边穿过,恰好能遮挡住她。关一叶一个人低着头朝着那个庞大的身影走去,她脚步走得很慢,明明可以2分钟就走到的距离,她硬生生的走了5分钟。辛追站在那里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的熏肉大饼,一边四处张望着,看见了关一叶急忙打招呼。
“晚上没有吃饭,饿死我了,正好你让我出来,我买个饼吃,你饿不饿,给你也买个,我请你。”
“我不饿,我不想吃。”
时间凝固了一会,关一叶在路上想着两人见面她是如何撕心裂肺的对他吼、和他闹,就像以前两人打电话的时候,一言不合就直接任性的挂掉电话冷战。就像有次他办错了事情,她硬生生地在电话里批评了他一个小时,他竟然不反驳,任由她说。虽然晚上的海边不断传来小情侣们嬉笑打骂的声音,但是好像只有他们俩被一层黑色的屏障包围了起来,让人窒息。
辛追慢慢咀嚼完嘴里的吃的,轻声问道:“今天晚上,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你分手吧!”关一叶说的很平静,不带任何乞求的语气,果断而干脆,仿佛在下命令。
“不可能的,我感情很稳定。”辛追微笑着说,他并没有在意关一叶的话。
“你分手吧,以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说完这些话,关一叶的眼里泛满了泪花,此时的她被那句“感情很稳定”彻底击败。
辛追眼看这般景象,着急的说道:“你别哭,我送你回去吧,你以前不是挺讨厌我的吗,说我这个人浑身上下没啥优点。”
关一叶听到这些顿时一股气上来:“以前,以前谁给我说要守护我一辈子的,以前谁给我说可以打一辈子打电话的。”
“现在你有啥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呀!”
“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不可能,我现在有女朋友,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用。”
听到这些话,关一叶早已泪如雨下,她曾经编织的梦在这一刻全部瓦解,她不解的问:“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算……妹妹!”辛追吞吞吐吐的说道。
算妹妹,关一叶冷冷的笑了,她在心理想着,我关一叶有亲哥,不差哥哥,我在你心中只不过算妹妹。
关一叶望向无边际的大海,她曾向往大海,可是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对大海的厌弃,浪花此时已变成了黑色,像巫婆一样嘲笑和诅咒着她。她想逃离这片大海,逃离这个世界。
顾乡把关一叶继续带回了宾馆,至于这场谈话是如何散场的关一叶也不知道。到达宾馆后,顾乡一直在旁边陪伴着她,关一叶继续着她没喝完的酒,一些片段的回忆在她的脑子里闪动。
她记得有次过生日,她和同学出去玩了,不在教室,他偷偷地在她的书桌里送了个笔记本,她拿到笔记本一脸的开心;她记得有次她约他去操场跑步,他高考压力很大,他一直诉说着心里的烦恼,她静静的听着,关一叶本不是一个喜欢倾听的人,可是她喜欢眼前这个人说话,她第一次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那一刻;她记得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第一个通知了他……
有些人爱了得到了再失去,留下的遗憾,然而有些人爱了还没有得到就失去了,留下的是不甘和遗憾。像关一叶这种从小到大被宠爱包围着长大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己想要的东西基本上努力下都会得到,不甘只会在她心中愈演愈烈,最后变成无尽的得不到的痛苦。关一叶回忆着,泪水掉落着,顾乡在旁边一起哭泣,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什么叫刻骨铭心,有些人越想,越印在心里,就是把万千针刺扎进去,都扎不走。顾乡抱住了关一叶,此刻的顾乡完全理解到关一叶的痛苦,她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她安慰关一叶:“没事了,时间长了会忘了的。”
“不会的,他不要我了。”
“你还有我啊,还会认识很多新同学。”
“不,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他,从今以后不会爱上任何人,他为什么不知道我这么爱他,我本不优秀,因为他,我拼了半条命考上他在的学校,就是想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
“我知道,是他配不上你,你很优秀。”
“顾乡,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说啥生死啊,现在是和平年代,不是武侠小说的世界。”顾乡知道关一叶想要的什么样的爱情,她要全力以赴轰轰烈烈的爱情,她可以做到,也希望别人做到,对待友情也是如此,她要全力以赴的友情。
有次顾乡在店里买衣服,和店员发生了口角,店员直接一个巴掌打在了顾乡脸上,顾乡不知道如何办好,坐在那里哭泣,旁边的朋友也手无举措,给关一叶打了电话。关一叶直接打电话给警察,她全程陪着顾乡做笔录,去医院检查身体,并给打人的店员协商要了3000元的精神损失费。
关一叶继续说着胡话,“如果有个新的世界,重新相遇多好,我会变成他喜欢的女孩的模样和性格。如果还让我呆在这个世界,就不让我为人了,我要变成他身边随便的一个物件,只要能陪着他,听见他说话,怎么样都可以。”
在关一叶的耳边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问她:“小姑娘,你确定要离开这个世界,去一个新的世界和你爱的人相遇?”
“我确定。”关一叶立马回答道。
她不知道耳边的这个声音是谁,但她百分之百的确定不是顾乡,但是只要让她离开这个世界,远离这儿的痛苦,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无论去哪个世界,只要重新遇见她的追哥哥,又有什么害怕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