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地上便传来悟湄闷头栽在地上的声音。
悟湄疼的叫唤了两声,发现没人理自己,便迷迷糊糊地趴在地上,找了个好姿势,闭上了眼,腿还抻了抻。
阿折看着地上的悟湄,又瞧了瞧自己的手,眸子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虎子进来了,看见地上的仰面八叉的悟湄,急忙地将她扶了起来,“哎哟,我的恩人哪,这地上可是睡不得,看起来是真的醉得厉害了……”
幸亏十二岁的小姑娘也没多重,虎子扛着便站起来了,对一旁的阿折说道:“恩人,洗澡水好了,跟我一同去吧。”
醉得迷糊的悟湄在兰儿的帮助下梳洗完,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被虎子扛去了偏房安置了。
而阿折站在澡房内,抬头望着满月,皎洁的月光柔和的洒在他身子上。阿折用瓢舀起一瓢冷水,当头浇下,一瓢又一瓢,洗去身上的细尘。
他一直习惯清冷的生活,习惯清冷的月光,习惯清冷的水……习惯自己一人。
今晚寤寐靠在自己身上时,让他觉得很怪异,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控制不住地想要远离。
蛇,生来血凉,天性嗜好杀戮,从小在族群中长大的自己,再清楚不过蛇的秉性了。族内谁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结盟都是一时的,权与利才是长久的。
想起自己的家族,阿折不禁在月光下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而同样柔和的月光也穿过窗柩洒在屋内,将地上照射得斑驳陆离,将熟睡中悟湄的梦勾得愈发朦胧了几分。
第二日清晨,晨光洒落在悟湄细腻的皮肤上,她还在香甜的睡梦中,不知梦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却“扑通”一声滚落了床下。
悟湄一下便清醒了过来,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
刚刚还梦见在蹂躏阿折好看的脸呢,不过是转了个身,怎么从床上跌了下来……
悟湄打着哈欠站了起来,看见了床尾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许是虎子妹妹兰儿的衣服,花纹素净了些,成色倒是不错,悟湄便迷糊地开始更衣。
穿好衣服后,悟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摸了摸全身上下,又赶紧翻找了床上,终于在身后的茶桌上找到了自己的小布包。悟湄打开后仔细确认,看见一沓黄色的纸符还在,分量也未见少,便放心的呼了一口气,又将布包小心地揣在身上,拿起一旁的短刀便出了门。
一出门,便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端着馒头走出厨房,抬眼看见悟湄,微微一笑道:“妹妹醒来了,快来吃早饭吧。”
悟湄也回应一笑,点点头便跟着进了正屋,心想,这就是虎子的妹妹兰儿了吧,倒是个水灵儿的姑娘。
进了正屋,却没看见阿折的身影,悟湄奇怪地问道:“姐姐,怎么不见阿折呀?”
正巧,虎子背着柴从屋外进来了,抢先回道:“恩人正在外头活动身手呢,就在我后面,一会儿便到了。”说罢,将背上装着柴禾的箩筐放在屋外。
悟湄“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桌上的菜。一盘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馒头,一些咸菜,还有一小碟辣椒拌野菜,悟湄喜出望外,没想到作为南方人的她还能有机会在穿越世界里吃到辣味,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不一会儿,虎子娘从厨房里端了几碗刚出锅的白米粥,又将糖罐置于桌上,贴心的道:“农家粗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口的东西,若是姑娘喝粥时想放些糖便可放些糖,我们素日里倒是吃惯了甜米粥的。”悟湄没有想到这地方的饮食完全符合自己平日里的饮食习惯,内心欢腾的不行。
阿折掀开门帘时,正好对上了悟湄冒着星星的眼睛,悟湄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阿折也不知她在高兴些什么,只觉得悟湄此时的模样像极了自己清早在林子里瞧见的那些松鼠一般,眼睛睁得圆鼓鼓的。
阿折将视线移开,在桌旁坐下。
虽然虎子家简陋,但是正屋的桌子确实不错,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淡淡的红色中带着一层被打磨过的光泽,触感十分顺手,还是个圆桌,正好方便多坐几个人。
虎子见阿折也到了,便说:“二位恩人,我之前在村头遇见村长,他让我们吃完早饭后带你们过去,中午呢,二宝、阿奇和栓子他们还想请你们吃顿饭。”
悟湄边往馒头中夹着野菜边害羞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怎么搞得这么隆重呀?”
虎子嘬了一口稀饭答道:“恩人有所不知,这黄鼠狼本就过分,近来几年偷鸡偷鸭的愈发的猖狂了,而且还不止如此,有时候连看门的狗也一并猎杀,连猪圈的猪也咬死,我们都不知道这黄鼠狼是怎么做到的。总之,这黄鼠狼弄得村里鸡犬不宁,有时候大家都愁的不事生产了。这回又抓了我们去,幸亏二位出手,不然我们又得着了黄鼠狼的道。”
阿折开口问道:“你们村里不曾出手治理么?”
兰儿飞快地看了一眼阿折,赶紧垂下眼说道:“这位哥哥有所不知,村里一开始是治理了的,可老是找不着黄鼠狼的窝,便派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年青人夜里轮值守着。要是黄鼠狼出没,便抓个现行,”说着说着,兰儿的眼神总是往阿折脸上不经意地瞟着,耳根也不知怎的泛起了红,“第一天刚好是我哥,栓子哥,二宝哥和阿奇哥当值,谁知当值的第一天晚上,人就不见了……”说罢,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阿折一眼,眼泛秋波。
悟湄在旁边瞧着,心中啧啧,瞧瞧阿折这个小白脸,这是勾去了多少怀春少女的心啊。
虎子娘这时也说道:“是啊,他们失踪了三日了,村里人也找了三日,我都急坏了。都说黄鼠狼精邪性,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般的厉害。”
不一会儿,大家便吃好了早饭,虎子领着阿折和悟湄去了村长处,虎子娘和兰儿在家中收拾着碗筷。
进了村长家,便见二宝、栓子和阿奇都在。
村长见了悟湄和阿折,便赶紧招招手:“二位快来坐。”
村长家与虎子家不同,村长家的正屋像村里的议事厅,家具和摆设都更加客气些,小桌上还摆着几道糕点。悟湄眼神止不住地瞟了瞟,发现是枣糕和米膏,便伸手拎了块米膏放在嘴里。味道香甜,悟湄像馋猫似的舔了舔嘴角,神情十分满足。
阿折余光瞟着悟湄,将悟湄方才的举动尽收眼底,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