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小卖部十多米远处,一颗不小的槐树下,两个女孩子面对面站在那里。
此刻的两人相对无言,却又各怀心事。
许是头顶的太阳有些大,热的阚姝心头有点躁,她是真的一点不想,再去同对方多说一句废话。
抬脚从伊宁宁一米开外,擦身而过,连一个眼神也不屑给。
只消瞬间,阚姝本无波澜的眼神,灌满而上的汹涌恨意,压都压不住。
激的她眼睛一酸,眼眶红了。
在看见伊宁宁的那瞬,脑海里扑面而来的记忆,强势压迫着她的神经,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阚姝只觉突然眼前有点模糊不清,身体一倒,便没了意识。
阚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自己有家人,和和美美,小时候自己再怎么玩皮捣蛋,都会被无限的宠溺。
如果说前一秒是幸福美好如梦,那后一秒转换的场景,就恍如噩梦!
是阚姝这辈子想忘都忘不了的画面!
亲眼看着那个跟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算得上是自己讨厌的人。
却为了救自己,满身是血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直至最后都面对死亡。
对方还强撑着眼皮,想见她是否安然无事,神情放松的一笑,似太疲惫就闭上了眼睛。
那最后的笑容,阚姝永世难忘。
待她冲过去抱紧怀里人时,对方已然没了气息,眼泪夺眶而出。
罪魁祸首就站在旁边,讽刺的目光,似讥笑他们间那点可笑的兄妹情深。
毫不留情嘲笑着阚姝这迟来的虚情假意。
其中就有伊宁宁,那个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她哥哥的人,那刻却依偎在一个男人身上,害死她哥哥,脸上的笑好不甜蜜。
梦魇就像一根绳索,紧紧栓住阚姝,不让她逃离,直面痛苦的无助。
阚姝就像溺入深海,冰冷刺骨的水,紧紧包裹着她,寒凉一点点侵蚀着她,直至透不过气。
……
医护室的病床上,阚姝躺了会,不知怎么的开始满头大汗,嘴唇发白,眉头紧紧皱起。
阚姝嘴里在无意识的喃喃:“不要,哥…哥哥,我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求…求你,救救…为什么?”
虚弱的恳求,低微的求救,断断续续的话语,让人没法听清,却能直面感觉到女孩的无助。
也不知道阚姝梦到了什么,不管任外面人怎么喊她都喊不醒。
坐在床边的江豫寒,看着阚姝痛苦的神色,不自觉的蹙眉,心里像被人打了一闷拳,难受的紧。
医护室的医生还没来,他着急也束手无策,只能拉着她的手,用自己的办法,轻轻的低哄着。
试图能通过这种方式,为她祛除梦魇里的黑暗,抚平一些她在噩梦中的伤痛。
像是有些作用,床上满头大汗的女孩平静了不少。
阚姝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耳边低喃,一声接着一声的安慰,声音低沉悦耳,抚平了她心底的不安。
睁开疲惫的双眼,阚姝觉着脑袋似有千金重,汗水混着泪,有些模糊视线。
恍惚看到面前坐着一个人,只有大概的轮廓,看不太清脸,这刻的画面感似曾相识。
阚姝抬手想擦掉脸上的汗,却被一只温暖修长的手给拦下,接着是柔软的布料擦拭在脸上,很轻很慢。
再次睁开眼,阚姝这次看楚清来人,也不惊讶,低低的笑了一声:“是你啊!谢谢!”
江豫寒没讲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深沉的吓人。
阚姝有点受不了这种注视,撑起一点身子,靠在床头,观察了下周围。
明白过来此刻应该是在医务室,自己好像是突然晕倒了来着。
感受到自己体温有点高,阚姝也知道自己多半是发烧了,至于为什么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
阚姝没话找话:“嗯?就你一个人啊,医生呢?你没去上课不怕熊大找你麻烦?”
江豫寒以为是她不想跟自己独处,眸光暗了些,但还是不厌其烦的回答着她所有问题。
江豫寒道:“医生有点事,等会就过来…不怕,那些学内容差不多都会了!”
阚姝:“喔!这样啊!”
江豫寒“……”
气氛又一次,沉默!
好在医生来的还算及时,先给阚姝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询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给她拿了些退烧药。
叮嘱她回去要注意休息,多喝点热水,不要吃太过辛辣的东西,过几天就好了。
阚姝点了点头道了谢,便跟江豫寒身后一起走出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