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有汜就跳了起来，一阵风的速度冲了出去。
陈晓晨开门的速度也挺快，他倚着门用质疑的眼光看着江有汜半天没说什么，但那眼神就让江有汜很想踹他一脚。
“我来借……”
“没有，自己不准备？”江有汜只开了个头就被陈晓晨截断了。
“我也没想到会用到……”
“等着……”陈晓晨转身就走，根本没给江有汜说完话的机会。
“回来……我借纸和笔……”江有汜赶紧叫住了他，这虎家伙，说不上回去拿什么去了。
已经迈了几步的陈晓晨忽然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定住了，隔了有几十秒才转身，但眼里还是写满一堆惊异错愕。
“有没有？”他那表情反而给江有汜给吓住了。
“你再说一次，借什么，我确认一下我没听错！”陈晓晨依然怔怔的说。
“纸笔，写字用的……听不明白，我有点质疑你这么好的大学是怎么考上的？还是后来被人打傻的？”
“你用那个干什么？”陈晓晨终于收回掉到一般的下巴，但自己还不怎么放心，又用手推了推。
“多管闲事……”江有汜接过来转身就走。
“怨我多管闲事吗，是你吊起了我的好奇心好不好……”陈晓晨在后面喊的时候江有汜已经关好了门。
你喊破了喉咙江有汜也没打算出来回应你。
江有汜把纸铺在房间角落仅有能写字的平面的化妆台上，表情极其郑重的落笔，写好了一张，又拿过一张，写上同样的文字。
式薇在旁边看着刚开始有些忍不住想笑，江有汜多大了，这么认真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自己也是的陪着他一起装疯卖傻。
“有汜哥……你小时候玩过过家家吗？”式薇忍不住问他。
“嗯？”他居然认真到没有仔细听她的话。
端端正正写好之后，他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式薇让她签名。
江有汜的字和他的人一样让式薇心动。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江有汜，胡式薇，永以为好也。
2020年12月28日”
式薇看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永以为好也，几个字落入她眼帘的时候时候，她发觉自己的眼睛又湿了。
真丢人。
她停了有一会儿控制着心情平稳了，手也不怎么抖了，才来到江有汜刚刚书写的地方郑重其事的写好自己的名字。
她刚落笔就传来了敲门声，而且只是几声，然后就是陈晓晨的声音穿了进来。
“有汜，你要是不告诉我你们用纸和笔干什么我这一晚上都别想睡了……”声音带死不拉活的活脱脱一位生无可恋的厌世少年。
“见证人来了！”江有汜说完过去给陈晓晨开门，他把纸笔递给式薇后本来在床上坐着，开门本可以直接过去，却绕到式薇面前轻轻拍了她一下手才过去的。
他的手落在式薇手上，式薇才感觉出很暖，她赶紧伸手擦了下眼睛。
“哭了？你还会哭？江有汜欺负你了？”陈晓晨眼尖得很，在门口只扫了式薇一眼马上就发现了。
式薇没看他在下面补了见证人三个字然后递给江有汜。
“来吧，签字！”江有汜对陈晓晨说。
“搞什么？”陈晓晨接过看了一眼，“不是你们两个长没长大？我靠，我怎么有点儿感动？忽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见证人……需要按手印吗？”
“你有印泥？”
“咬破手指那种！”陈晓晨说着把纸抵在墙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先咬吧，我们一会儿蘸点儿你的血直接按就行了！”江有汜说。
“没人性啊！你们俩，就这大场面是不应该开个派对庆祝一下……”
“庆祝？我们俩庆祝，你睡去吧！”江有汜说。
“等等，我回去拿手机拍张照……就这大场面，我怎么觉得自己激动的又会失眠啊……”陈晓晨碎碎念起来。
“赶紧走……我们还有事儿！”江有汜往出推他。
“有什么事儿急着撵我？你没听说不闹洞房不吉利的吗？”陈晓晨说完这句人已经在门外了。
式薇怎么也没想到陈晓晨这一句戏言会有成真的一天。
江有汜一周后回了家，他回家之前还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可他回家的第三天他们那里就封了城。
疫情如猛虎不给人们喘息的机会。
以前曾经听人说过命，说少年丧母的人命都不怎么好，注定一生坎坷。
式薇望着窗外的雪花沉默。
终于下雪了。
曾经承诺要在下雪的时候给江有汜跳一支舞，现在却只能藏半顷雪花在心里，等他回来的那一天再跳给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