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之行,终在半月抵达。
大秦不愧为最强国家,京都城门内外来往各国商人络绎不绝,军事上更是履战履胜,地域收复也是最辽阔的。
越过重重把守的城门,眼前京都繁华,人来人往间条理有序热闹喧哗,街边小贩守着摊子前叫喝,让几人常年在北境荒凉之地体验到不一样的热闹繁华。
坐在一个茶水摊前,秦风溪接过放在手中的茶碗,一口一口浅饮,安安静静。常听莫伯说大秦美食是天下一绝,如今来了这却不能去享受,内心挣扎难受。这人多拥挤让她行走游玩很是苦恼,她又是看不见的人来人往间的碰撞是难免的。
今日抵达里离进山求学开典之日还有几天时间,青雀知他们脾性是个拘不住的,就先在城中安顿休息,整顿好精神再出发。
良渚与楚胥儿还有那个名为峒芩的师兄早早已在街游玩,现下已不知到哪去了,爱玩的性子总能很好的一块玩。
阳光微熙照在秦风溪身上,手握茶碗喝了半晌已然见底,在旁坐的大师兄看见要持壶添茶,可刚拿起壶来却见安静坐的秦风溪站起,拿起搭在长凳的一柄竹木,“嗒嗒”往前走。
“阿溪,怎么了,你要哪去啊?”青雀添茶的手放下。
秦风溪不答,脚下微快,持竹木的手往前探路,耳边哭泣的声音还一直持续着,眼力不行那耳感就常异于常人,如是小孩子平常的哭闹就罢了,可这哭却是撕心裂肺的哭。
一个不察,与一个挑担卖货的卖货郎相撞了,膝下一痛节节后退,“瞎啊!没看见人吗?撞倒了货你赔得起吗?快滚快滚。”卖货郎喝道。
握着磨滑的竹木,秦风溪退向一边嘴中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
卖货郎看了眼她手中的杖,再看了她没飘看他的眼,“还真是个瞎的,晦气!”嘟囔走了。
这话秦风溪早听不知多少回了,更难听的也有,可内心中还是忍不住一伤。
好不容易越过重重人海,离着声源更近,拐进一个巷子里,而身后的青雀也在追着她,却被来往的人给挡住,一瞬间就没了人影。
“爷爷、爷爷,你快点醒醒,爷爷。”伴着软糯哭音的声音在巷子里传来。
“你们不要过来,我要爷爷,不要过来。”一个扎着双鬓十岁左右的女孩哭喊着。
“你爷爷是不会再醒来的,你就乖乖跟我们走,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如果反抗,就不要怪我们下手轻重了。”一个面相猥琐两板大黄牙的男人说着要抬起女孩的下巴。
“求求你们不要过来。”女孩蹬脚踢开他们挣扎,手在后撑地往后退,手抓起石头用力往靠过来的脸砸去。
石头砸到猥琐男人的额头,皮开肉绽流下一条血痕。
男人脸下阴霾,抓住女孩的脚脖,恶狠狠道,“小婊砸,给脸不要是吧,敢伤老子,给你点苦头吃吃。”说着要抬起大掌扇向白嫩的脸。
“唉唉唉,大哥大哥,消消气,伤了脸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让我来,让我来。”一脸麻子的矮小男人赔笑,猥琐男人一听有理一把放下手。
“让你来?”
“我来我来。”
矮小男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敢伤我大哥,真是不识抬举,嘿嘿,那就来尝尝销魂散的滋味。”拔开瓶盖,灌向女孩。
一根竹棍破空飞来,打掉了瓷瓶水撒在地上。
矮小男人手背一痛,大声一喝“是谁!出来。”
一个迎光的人站在巷口,光太亮照得看不清来人。
“滚开。”秦风溪平静道,仿佛说的不过是轻松的一句话而已。
看清来人,两人相视一笑,“哟,原来还是个小娘子,长得挺好看的,不如就跟了爷。”
“大哥,加上这个小妞我们哥俩这是要发了,这个容貌在烟翠楼能卖上这个数。”麻子脸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一百……一百两白银?”不敢相信地吞吐出字眼。
“兄弟,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们撞大运了,哈哈哈。”猥琐男人摸着下巴走上前,围着她上下游看。
“不错、不错。”说着要摸向她的脸。
秦风溪耳廓一动,拿起剑鞘打在要摸向她脸的手,拔鞘搭着他脖子上,“我说了,滚开,没听见,是吗!”
她说得极慢,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也没有让他们发觉,话语中的不对劲。
猥琐男人盯着剑,生怕她一个拿不稳脖子就是一凉,手背上还是热辣辣的疼,“女侠,女菩萨,手下要留情啊!”声音颤抖,双腿也在打颤。
“不要我,多说,放了,那个孩子,我就,饶你一命。”
“嗯嗯嗯。麻子……我们走……”
秦风溪收回剑,一掌拍向他背,又一脚踢上他腿上,力气所用很大,“快滚。”
麻子搀扶着他,猥琐男人腿上痛得用不了力。哪里是撞大运,分明就是撞大祸了,丢了苗子还受了伤。
战战巍巍贴墙走。
秦风溪走向那个瘫坐在地上的女孩,可却看不到脚下刚才砸向猥琐男人的石头,带有血迹的石头一秒内绊倒了她,手中的剑也飞去好远。
“大哥,你快看!”还没走出巷子的难兄难弟二人。
“怎么了?”猥琐男人艰难转过身,却看到刚才威风霸气的女侠却倒在地上,怎样也起不来,手中在地上摸索,像个瞎子一样。
“大哥,那个……小娘子是不是个瞎的。”
“你,去试探一下。”昂首示意。
麻子抓起石头扔向她周围,只见“啪”的一声,她侧起耳去听声音。
一眼明白,二人趾高气昂走过去,“哼,还以为是个厉害的,没想到是个瞎的,我呸。麻子,上。”
麻子抬高腿,使了劲的踢,背上、腿上都不知被踢的多少个脚。身上疼痛至极,她撑起手要站起来,可猥琐男人怎么会放过她,一把踩住她手,使劲碾压。
十指连心,这话一点也不假。秦风溪拖着身要找回掉的剑,可她越动就越被踢得更惨。“横,叫你横,我叫你横。”
“刚才不是挺神气的吗?敢拿剑抵着老子,看我不把你打得只剩一口气,再把你卖去烟翠楼。”
秦风溪只觉得手指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了一样,又是一脚踢来,她张着疼痛的五指抓住了男人的脚,像鹰一样的利爪。
“啊啊……放手、放手。”猥琐男人痛苦地叫喊着。
秦风溪却硬是不松,随之而来的是更重的拳打脚踢。
女孩被愣在了那里,爷爷就躺着她不远处,已然没有了气息,而脚边是掉落来的剑。那个姐姐因为救她却被恶煞的人给打得浑身是伤,意识中告诉她应该反抗起来,可身上却害怕得一点力气也没有。
女孩眼看秦风溪的手一直在地上找剑,无神的双眼下是焦急。
看了眼爷爷又看了地上那被打得痛得萎缩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女孩抓起剑奔过去,撞开了他们,将剑托付回真正的主人手里。
重剑在手,已然没有在怕的。
寻到锲机,秦风溪撑剑翻身一跃,踩在二人的肩头,重重发力。猥琐男人和一脸麻子的男人身体承不起力,膝下一软跪在地上,裤子被磨破,皮肤擦地。
秦风溪手中的剑一点也没留情,重剑刺去却不伤要害,身上都是衣衫褴褛,只要刺中的地方没有是不出血的。
一剑扬飞,斩断了漫天发丝。
“女侠,饶命……饶命啊,女侠!”断了一大截发的二人磕头喊着饶命,身上挂着几片烂破布,一股风吹来让颤抖的身体更是抖动得不行。
“是我们有眼无珠,伤了女侠,我们该死……请绕过我们吧!”为了证明自己猥琐男人朝自己扇巴掌,又向一旁呆住的麻子扇去,顷刻之间,脸颊肿得有拳头大小。
“站起来。”秦风溪冷漠道。
“啊?哦哦。”二人以为是放过他们了,站起后要跑,可却料,秦风溪铆足了力双双踢断了他们的腿,秦风溪可没想轻松地就放了。
“啊……”激烈的惨叫声。
秦风溪虽看着傻,可却也是睚眦必报的人,这一身的伤用他们断腿之痛来补偿,一一算下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滚吧,不要,再来骚扰,这个女孩。”
二人看着逆光站着的漂亮人,可却是感动害怕与战栗,这人就是魔鬼,腿已是断了,耷拉在地上,拖着断腿爬也要爬出这个巷子。
如小鼠哭泣的细弱声音,让秦风溪面朝于声音的来源。
“莫要,再哭了,逝去的,是不会,再回来。我也,经历过,晓得哭,是解决不了,问题。想要,保护自己,首先要变强,你知道吗!”
秦风溪从袖子里拿出几颗碎银,“拿着,这些钱,离开,这里。”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