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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也许他是要做解释吧,好,我刚好也需要一个解释。

“筱叶,你不要误会,不要乱想,我也不知道柳美薇怎么会来。等我回去,我会当面解释清楚。筱叶,我爱你。”

合上手机,我不想回复他,剩下的饭也没心情吃了,我便倒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我想,睡着了就不烦恼了吧。

可是偏偏周悦的好总是在我脑海里面浮着,深情的眼眸,暖暖的怀抱,温柔的吻……可是就一刹那,就医院门口的那一刹那,细细碎碎地一点一点开始啃食我的心。我想真的是有隐情吧,难道他们一直都没有断过联系?那为什么两年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的了断?难道是周悦要回头?那为什么还信誓旦旦地要和我在一起?

唉,头疼,越来越想不通了。感情的事千百年来就是人们最头疼的事,社会进步了,科技发展了,可是爱情,永远都是这样折磨人,一直没变。

既然周悦说会解释给我听,那我就等着他解释吧。想必现在他的心也不在这上面,他妈妈正准备进行颅脑的手术,我又何必在意这一时呢。

下午,周悦又发来短信:我妈妈的手术做完了,是微创的那种,很成功。

我还是不想回信,我看到他的名字心里就会疼,可是又想想,人家说的是人家妈妈的手术,我没道理不关心。于是,我回了一条:那就好。

不久他有发来:能给我回短信说明你还没有放弃我,筱叶,无论怎么样,我对你都是真心的,这一点,你必须相信我。

唉,不回了,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用被子蒙着头。

外面天色都暗了,我却一直没有胃口,脑袋昏昏沉沉的,之前所想的一些当面质问周悦的话,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门铃响,一遍、两遍、三遍……真烦,下床去开门,看见门口憔悴的周悦,顶着个黑眼圈,我的心没出息地疼了。

转身,面无表情地回到卧室,我继续盖着被子,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

周悦放下背包,简单收拾了一下,坐在床边好像是在听我发落。我一声不吭,面朝墙,就这样躺着。

“筱叶,”他推推我的胳膊,我闪开了,他便不再碰我,“我知道今天你心里难受,其实我也不知道柳美薇怎么会在医院,后来……我听我姐说他们送我妈去医院的时候碰见柳美薇了,所以……”

他停了一下,见我没有说话就继续说:“我……有些事情隐瞒你了。”

我的心“嗵”地一下像撞在了对面的墙上,瞧,原来我真的是个小丑。

“柳美薇家和我们家一直住在一个院子,家里人都比较熟悉。我们年纪相仿,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呢!

“可是,我一直不喜欢她的调调。她是独生子女,又是女孩,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要什么她爸妈就给什么,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在意穿着打扮了。”

他就这样平静地说,我也这样平静地听,“知道她喜欢我是在高一的时候,她问我想考什么大学,我说B大,这是实话,但同时我也确定她的成绩根本上不了B大。可是她说好吧我就在B大等你。结果她真的一直努力,考上了B大。她上学走的第二年,我本来想离开B市出去上学,可是我妈不让,说出去了没法照顾自己,于是我只能上B大了。”

“筱叶,”周悦又推了推我,这次我没有闪躲,因为我头疼得厉害,实在不想动,“这件事情我隐瞒了你是我做得不妥,你能原谅我么?”

就这些?我想问他,却没有精神也没有力气。随他说吧,说什么就听什么。

“筱叶,我原先没打算瞒你,但是我又怕这事从此成了你心里的疙瘩,所以一直没和你说。”

见我还说不吭气,他俯身下来拉我的被子说:“大夏天的,别捂这么严实,多热啊!”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我的额头。突然,他的语气有些着急,“筱叶,你怎么了?头这么热。”

说着就把我翻过身去,“你发烧了。走,咱们去医院。”

我皱着眉头不想动,浑身软弱无力。每一次移动我的脑袋都像坐正在降落的飞机,又晕又疼。周悦见状,拿了钥匙就抱着我冲出门,跑到路口挡了辆车朝医院驶去。

一路上周悦紧紧抱着我,嘴里不停地念叨:“筱叶,都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别吓我……”

我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在下巴上交汇一起滑入胸口。

急诊室里,大夫询问了我的情况后,就直接给我开药打针了。躺在病床上,我觉得我这么懦弱,连男朋友的伪劈腿都会造成发烧,真是没经历过大世面。可是,我要大世面有什么用呢?只要他是真心爱我就够了。

周悦在护士台要了一些酒精棉球,坐在床边上认真地擦着我的手心,脸上满是歉疚和心疼,眼睛红着不敢看我。

相信他吧,我强迫自己,看着他脆弱的模样,我都不忍心不原谅他。二十四小时内,他身边两个重要的人依次进入医院,这个平日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两次落下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都是怎样纠结的事情啊,竟让他如此狼狈不堪。

药瓶中冰凉的液体缓缓流进我的胳膊,像我心里的两行泪。其实,我也有事隐瞒着他呀,那年我一直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是因为我心里有着另一个人;而去年我终于可以放下包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是因为心里的那个人结婚了。虽然我爱他,可是我也隐瞒了他,说白了也是因为怕他心里有疙瘩。

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说:“周悦,我没有生气,没有怨你。今天……可能是洗澡的时候着凉了,一直不舒服,所以没有回你的信息。精神……也不太好。”我撒了谎,可我必须要撒这个谎,我希望他能原谅我的这个谎,因为我是善意的,我不想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柳美薇,让我们彼此心里存在着隔膜。我们那么相爱,今后的路还很长,而且注定是幸福。

周悦闭上眼睛将我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失落地问我:“那你还喜欢我么?”我点点头,然后发现他还在闭着眼睛,于是我说:“喜欢。”接着他的吻更深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便问他妈妈手术的具体情况。他说确实做的是我妈昨天说的微创,问题不大,抢救及时,导出来了一百毫升的血。我说那你不用陪护么?他说大夫要求静养,不让大家在里面呆。我说那晚上呢,总得有人陪吧。他说他一个男的留下也不合适,有他姐呢,他姐是学医的,还让我放心。

本来是关心他,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成了安慰我,真是有意思,我笑了。

见到我笑他也松了一口气,问我饿不饿,我说还好,他说那再等等,一会儿打完针回去熬点稀饭喝。我有点惊奇地问他你还会做饭啊?他说当然了,要不自己出来住成天在外面吃怎么行。我撇撇嘴表示不信。

吊完液体都快夜里1点了,我们回到房子他便开始淘米烧水。我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有气无力。过了一会儿,一碗浓稠的小米粥端了上来,立马勾起了我的食欲。周悦用小勺溜着碗边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我嘴里,嗯,还不错呢。

我说你也饿了吧,把碗放在桌上我自己可以吃。他说不用,给你喂完我再吃。哎呀,不争了,被宠着的感觉真好,随他吧。

他吃完饭洗了碗才去洗澡,想来也怪可怜的,昨天没怎么睡,今天也没怎么睡,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我给他铺了床,自己拿了一条薄被躺在沙发上。他洗完澡见我要这样睡,就二话没说过来横着抱起我。我挣扎说你一天没怎么合眼了,床小,我想让你睡舒服点。他却说没有你在身边,就是再大的床,我也睡不踏实。

算了,还是随他吧。

他把我搂在怀里,温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放松下来的他有气无力地在我耳边喃喃细语着:“筱叶,过来住吧,我每天都想看见你。”

我捏捏他的手说:“好,你快睡吧,累坏了。”

“你说真的么?你同意过来住么?”

“同意,来给你打扫卫生。”

“哎呀,你这样说我很遗憾。”

“嘿嘿,逗你玩的,我还给你洗臭袜子。”

“啊,那太好了,我给你做饭吃……”然后他就睡着了,呼吸均匀。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周悦还在睡,我小心翼翼地移走他搭在我腰上的手,轻手轻脚地起来,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肉馅、紫菜、青菜、虾皮和馄饨皮。我努力地回忆着妈妈调馅的方法,放了些盐、味精、葱还有五香粉,取出馄饨皮认真地包起来。

快到中午,周悦醒了,紧张地叫着我的名字:“筱叶……筱叶……”

我赶紧答应了一声,跑到卧室去。看到他醒了没见我的着急样儿,我笑了。他软软地又躺下去,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走了呢。”

“说了留下来就一定留下来。你再睡会儿吧,一会儿起来吃馄饨。吃完馄饨还要去医院看你妈呢。”

“你做的馄饨?”他不信。

“嗯。”说完我又返回厨房继续包。

等周悦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我的馄饨也煮好了,盛在做好的虾皮紫菜汤里。周悦拿着小勺迫不及待地舀了一个就放进嘴里,结果被烫得吸溜吸溜的。我轻轻打了他一下,说:“我又不跟你抢,你急什么呀?!”

“急着吃媳妇儿做的饭呢,第一次吃,有点激动,嘿嘿。”真是调皮。

周悦去医院看他妈妈,我在房子里也没事,就打开他的电脑边听着歌边打扫卫生,晚上再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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