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日头渐高,九月初,仍旧炎热,白衬衫的领扣被打开了两粒,沈炘隐于树荫下,修长的手指紧攥在一起,骨骼作响,剪碎的日影摇摇晃晃撞个满怀,好看的眸子盛满夏末的怒气,挂了电话,浓密树荫里蝉鸣不已。
知了奏响的交响乐里,突兀的篮球声孤零零演绎着乐曲,白T恤闪来闪去,球进筐,坠落,进筐,坠落……乐此不疲。
“一起?”原来沈炘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场地,“我?”白T恤逆着阳光,不知何时日已西斜,让人看不真切。
白T恤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沈炘也觉得好笑,这偌大的场地只此二人,况且不知道自己看了别人多久,耳根泛起了红晕。淡淡开口道:“可以。”
球传过来了,沈炘运着球,压根没想到这白T恤这么迅猛,手中的球转瞬就进了篮筐,沈炘开始认真了。
白T恤球技很好,沈炘好几次刚有想投球的趋势,就被他给打断,只得重找突破口,好久没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了。光与影交换着,蝉鸣与球声仍在演奏,夏的尾巴盛满了少年气。飞扬的少年骨子里就是桀骜与不羁,从来没有认输的道理。
不相上下,难分伯仲的二人最终是坐在了台阶上,相视一笑是对对方的认可,沈炘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想着要不要给那白T恤喝,可自己喝过给人家是不是不好,不给好像又挺尴尬。正想着,“啪”的球声拉回了思绪,“炘,炘哥,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唐昭南惊的大叫,白T恤只冷淡的扫了一眼便离开了,不屑落在每个人眼里。
少年拉不下面子,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气息。声音极低,望向唐昭南他们一行人,说了句:“走了。”
这番操作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唐昭南他们。捡了球就迅速跟上他,一路上无人说话,像极了黑帮,遇到的同学害怕惹到他,却又好奇的在背后张望。八卦的声音在他走后像滴了水的油锅迅速炸开。
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经济生活的课一点没听进去,沈炘不明白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是什么样的?好奇?不服?嫉妒?欣赏?是好像又不是,转着笔,在心里想着:他,就是柯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