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内,孔嘉古看我的眼神非常奇怪,这让我不免有些担心形势有变。可他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也不愿去问,毕竟我并不确定此人的可信度有多少。这种气氛像一片乌云罩在我头顶上,挥之不去,始终散发着不祥的预感。
我隐隐感到一种恐慌,觉得似乎某些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弱小,这样的世界和大逃杀训练的岛上世界完全不同,更复杂,更充满了未知,还充满了很多我不懂的东西。
普通人的世界原来并不普通的,做个普通人其实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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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吃过晚饭,孔嘉古说:“最近业务不错,有钱了,今晚请大家去看电影好不好?”
“谢谢了,我不喜欢看电影。”我说。
李太太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笑笑:“小孔都出血了,楼拉还是不懂啊。”
“懂什么?”
“怕你被抢走了呀。”李太太又笑着对昂说,“那我们也去吧,难得小孔还会请客,我们去陪陪楼拉。”
我看着对面的空座位:“可是封医生出急诊去了啊,光把他一个人撇下,这样好吗?”
“好得很!”孔嘉古一脸狡黠,“没他不少~而且你想撇下他都不一定撇得下!”
我看着封迁的座位,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失落。
李太太和昂却兴致勃勃,认为孔嘉古请客的机会千载难逢,急匆匆跑去准备。我心里不禁连珠价叫苦:什么跟什么嘛!
我回到房间,套了件外衣便下楼,和刚从房里出来的李太太打了个照面。她惊讶的问:“你就这样去约会啊?怎么像去打架?”
我笑了:“这又不是去约会。况且我一向都是这样穿的啊。”我低头看看身上。
“多少你也把头发梳一下吧。”李太太皱着眉说。
“不用了。”我顺手把乱草一样的头发绾起来,在脑后打个结,“这样就方便多了。”
“天啊,楼拉。”李太太就像在看外星人,“你真不像女孩子,像从兵营里逃出来的大兵。”
我一惊,差点脱口而出——说对了!
“你过来。”李太太把我领到他的房间,“女孩不会打扮自己怎么行呢?”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太太拿出来的裙子和高跟鞋。“唉呀……穿这个多不方便活动啊。”我摇摇头,小声咕哝。
“废话!你真的要上战场打架啊?”李太太一笑,“小孔会照顾好你的。”
孔嘉古……
切!
换上衣服,李太太打量着我,竟一句话不说了。
“肩膀有点窄,腰宽了些。还凑和,但是裙子太窄了,真的不方便。李阿姨。”
李太太似乎在想着什么,对我的话心不在焉,叫了几声他才猛醒过来,笑道:“这是我年轻时穿过的衣服,原本以为你比我那时瘦,没想到肩膀还窄了,看来你还挺结实的……坐下吧,我帮你弄一下头发。”
我顺从的在梳妆台前坐下,从梳妆镜里看李太太。她脸上现出一种失落的神色,似乎忧心忡忡。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不来。
“那么美的女孩,长得可真像那个人啊。”她自言自语道。
我一震!刚想问清楚,可是她根本就神飞天外,哪里叫得醒她!
片刻,李太太说:“好了,你看一下吧。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我感觉好像又做了一次大手术一样,顿时天下大赦:“好了好了,没什么问题,很好啊!”
李太太微笑着说:“真的很漂亮,楼拉,我真的希望有你那么美的女儿。”她把“真的”说得很重。
“我……”我慌忙站起来,却忘了刚穿上高跟鞋,立马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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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院门口,孔嘉古看到我穿着高跟鞋踉踉跄跄走路的样子,顿时喷饭。
“李阿姨他们呢?没跟你一起来?”我尴尬极了,急忙转移话题。
孔嘉古凑近我耳边,低声说:“他们不来了。”
“什么?”我一惊——调虎离山!“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你还会来吗?”他一脸得意。
我转头就往回走:“……不行,绝不能让他们独自在家里。”
“来都来了,陪陪我呗。”他一把揽住我的肩,推着我往影院里走,诡谲一笑,“话说你怎么穿成这样啊?要打起来你可就麻烦了。”
我挣扎了几下,竟然没挣脱。
“别转移话题!”我怒不可遏,“把我支开,你有什么目的!”
他仍然一幅百折不挠的嬉皮笑脸:“不过真好看!不然真要忘了楼拉是女孩了!”
“你……”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电影拍得实在很垃圾,影院里根本没几个人,仅有的也只是坐在角落里卿卿我我的情侣。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坐在影院的正中央。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李太太和昂在家会不会有危险?我如坐针毡,时不时转头看看孔嘉古。他盯着屏幕,但我觉得他不像是在看电影。
可是我的脚实在太难受了。趁着黑暗,我偷偷脱了高跟鞋,把挤得酸胀的脚抬到椅子上来使劲揉搓。
他突然伸手揽过我的脑袋,直接摁在他肩膀上。
我吓了一大跳,努力想挣脱他。
他贴着我的耳朵,用仅有我才听得到的音量说:“一共三个,楼上二,楼下一,我直接上楼,你负责楼下,解决了上放映室跟我会和。我先出去,你再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然后,我看着他若无其事一般走出去。正转头的当时,眼角余光瞥见电影放映口有点红光一闪!
——好熟悉的红光……
我没穿鞋,马上离开座位,朝出口飞奔!
只听一声巨响,身后的座位顿时一片火海!
我伏在地上,觉得火舌一步步向我逼过来。我立刻爬起来,撕裂裙子,迅速向出口接近。
一个持枪的人影出现在出口,我伏低身体,欺身上前,一个伏虎势,飞起一脚正中他下巴,那人倒地,抓住他手臂反手一拧,枪到手。我抵住他太阳穴问:“谁派你来的!”
那人二话不说从脖子里掏出一瓶东西就往嘴里灌。“不要!”我急忙阻止他,可是晚了,那人已经倒下。我伸手试试,已经没有脉搏了。
我猛然明白过来:这其实根本不是调虎离山,而是在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