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飞雀鸣蝉虫急,秋黄草白红叶归。长笛引客寻律动,似有稻鱼荡泥波。
每到初秋,司桦旬就会开始四处云游,寻找诗作灵感,每到一处便会拜访旧友,相互切磋才艺,也因此有了秋艺山人的称号。
司桦旬和洛盛安是小时候一个私塾的同窗,两人虽性情各异,但志趣相仿,年轻时常常一起上山下河,到处寻友问道,学艺拜师,大家都称他们为“双道奇人”。即使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洛盛安遇到了现在的夫人秦琴,司桦旬也找到了自己的知己林薇,他们也都照常结伴出行,甚至四人同游。一直到秦琴和洛盛安有了孩子,两人才安居下来,结束了天涯为家的生活。
而司桦旬虽然减少了出游时间,却是一直都还维持着年轻的习惯,只是没想到这次竟连自己的孩子也一并带上了。
“有笛无弦谓之失,有琴无孔谓之茫也。”司桦旬来到了洛盛安的住所——春樱冬雪,闻着笛音入门,到达了聚音室,看见洛盛安正在和他的女儿洛紫探讨笛木琴水之道,便一边笑着接过话说,一边牵着司桦箫进了门。
“允乐兄。”洛盛安抬眼见是自己的故交司桦旬来了,忙起身行礼问候。
“乐璨兄。”司桦旬也拱手回礼。
“允乐兄,这就是你那人人见而夸之的神童吧。”洛盛安一边安排司桦旬坐下,一边拉了拉他儿子的小手问道。
“乐璨兄,你且能听他人的夸赞?”司桦旬接过洛盛安手中递来的清菊茶,回复说。
“以允乐兄的性子,莫说什么《千字文》、《三字经》了,只怕是把辞赋、唐诗都要教个完全了。”洛盛安收好桌上的音律教本和竹笛,打趣着说。
“要不是乐璨兄调教出了这么个,能文能武的俊秀女儿来,我也不会这般心急呀。”司桦旬没有着急否认和解释,而是顺着话继续说。
“信上说你们这几日过来,我就新做了些黄菊和秋棠糕,你们先垫垫肚子。”在厨房忙活的秦琴听屋内有熟悉的谈笑声,便端着刚做好的点心过去了。
“有劳嫂子了。”从年龄上司桦旬比秦琴大了两岁,但是比洛盛安小一岁,所以还是会给予尊称。
“其它的我也顾不上,功夫都用在这上方了,只是这技艺难得见长,恐怕这味道还是不如外头卖的好。”秦琴本想着去集市上买些点心,但还是决定让邻家新来的孙媳临时教做了一番,味道确实是好了几分,才自己又仿做了些送来。
“嗯,好吃,谢谢大娘。”乖巧地坐在父亲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司桦箫,吃了口还冒着热气的菊花糕,十分满意地朝秦琴说到,令秦琴瞬间开心地笑了,却引来了洛紫满脸不信任的表情。
“这模样,等长大了,肯定又是一代才俊。”秦琴高兴地摸了摸司桦箫的头,夸赞道。
“司桦叔叔,阿爹,阿娘,阿紫想起还要去钱大娘家一趟,就先过去了。”阿紫听司桦箫说好吃,也拿了一块菊花糕尝了尝,味道确实和自己之前吃过的都不一样,想去探个究竟,又想起了答应钱大娘帮她去塘里抓鱼一事,正好可以借口出去。
“那去吧,吃饭前回来,可别忘了答应阿爹的事。”洛盛安听阿紫说是去钱大娘家,就立马应允了。
“这孩子,成天就是想溜出去玩。”秦琴给自己的丈夫洛盛安和司桦旬的杯中添了些热茶,摇摇头说着。
司桦箫见洛紫手中拿着剑出门去了,也想跟着,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要继续吃着盘中的糕点。
“这孩子长大了,就是要出去才能多长点见识和本事。”司桦旬咽下口中的食物,又给自己的孩子司桦箫擦擦嘴角,笑着说。
故友重逢,多久都只觉眨眼之间,回忆往事,漫谈今后,一杯茶,一口糕,多少年少多少经历多少喜忧,都在此刻凝结成老来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