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父皇呢?”
“回公主,陛下正在里殿批阅奏章。”
“我想见父皇,麻烦公公通报一声。”夜夕是很想直接进去的,但又怕父皇说她不知礼数。
约摸过了半柱香,夜夕才见到那张慈祥和蔼又不失威严的的面孔。
“夕儿今日怎么这么有空来见父皇了?说吧,有什么需要,父皇尽量满足你。”
“父皇真的什么都会满足我吗?”
“看来夕儿今日要给朕出个难题了,说来听听?”
“回父皇,儿臣想与秦轩解除婚约。”夜夕十分认真的说出这句话。
“不可胡闹。南阳侯乃我朝重臣,其子秦轩更是德才兼备,是当驸马的最佳人选。”
“父皇您有所不知,我今日……春眠今日亲眼所见,秦轩进了百香楼,这样的男人,算得上是德才兼备吗?”
“男儿年少,难免有些放纵,婚后自然会收敛些。你若是想退婚,必须让秦轩亲口来告诉朕。”
“可是……可是父皇您不是一向最疼夕儿吗?难道您忍心看到夕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还没相处呢,怎就知道不喜欢,此事不必再议。过几日便是你母后的寿诞,朕会在宫廷枫池摆盛宴,并邀请南阳侯父子参加,到时候你不就有机会好好了解他了。”
“那好吧,夕儿先告退了。”看来今日是说不动父皇了,至于秦轩,她自有办法逼他。
她想到了一个人。
要是能让秦轩喜欢上镜云国另一位身份地位都极高的女人,他定会主动来退婚的。而这最佳人选,便是她的好姐妹——相府二小姐楚玥璃。
反正秦轩长得也不错,与楚玥璃甚是般配。
南阳侯府。
明日便是十五,今晚的月亮分外明亮。着一身黑衣的秦轩倚坐在窗台上,白皙细长的手指把玩着一块镜子碎片。月光通过碎镜反射到他的眼里,平日里深邃的眼眸竟有了一些,清澈。
“殿下,今日在百香楼,属下拿到了兵符。”说话的是一名手上纹有青龙的男子。
“哦?那你知道,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吗?”
“属下知错,任凭殿下责罚。”邢扬依旧面不改色。
“知错下次便不要再犯。今晚我要入宫,宿心镜碎片感应出,另一块碎片在宫里。”
“殿下不可,夜入敌国皇宫十分危险。您乃千金之躯,此事应交由属下去做。”在责罚面前依旧面不改色的邢扬,此刻有了许多担忧之色。
“无妨。”
邢扬不再阻拦了。王者一般的男人,若是怕死,几年前早就无数次死在沙场之上了。
秦轩飞檐走壁,躲过了无数巡逻的士兵,来到了杏华殿的屋顶上。
原来是你。他看见白日里在百香楼所见的两名青衣女子,便知道这杏华殿的主人是谁了。
他成功用石子引开春眠喜雨的注意力后,轻步走了进去,透过淡粉色的帷帐看到一张倾世睡颜。
夜夕只单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裳,月光透过窗洒进来,秦轩能若隐若现地看到她白皙的肌肤。
虽然还不算太晚,但夜夕习惯早睡。
杏华殿太过宽敞,现在还不能确定宿心镜片所在的位置。秦轩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动静。
一向谨慎的春眠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她小声对喜雨说:“我们悄悄进去看下公主吧。”
喜雨向来没啥主见,她便打开了门。
床幔周围并无藏身之处,秦轩只好掀开夜夕的丝被,却没想到惊醒了她。
他把匕首架在她的腰间,“别动,叫她们走。”
夜夕想起了那温柔又好听的声音,只是此刻间没了温柔,只有冷漠。
她转过身去,他戴着黑色的面巾,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让她能断定是他。
只不过是一面之缘,她只不过是想要退婚,他居然要杀她。
春眠喜雨进来后,只看见公主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圆圆的大床上。
“公主没事吧?春眠刚刚看见一个……”春眠话还没说完,便被夜夕打断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睡不着,你们先出去吧。”夜夕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疲倦。
秦轩很意外,传闻中嚣张跋扈的夜夕公主,居然还有如此温和的时候。
待春眠喜雨离开后,秦轩放下了架在她腰间的匕首,他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夜夕点住了穴道。
“你……”秦轩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竟然有如此大的反手能力。
夜夕反身趴在他的身上,伸手拉下了他的面巾。“果然是你,秦公子。”
“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过是想要退婚而已,你为何要来刺杀我?”
夜夕仔细的端倪着他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唇瓣,还有那双如深海般深邃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眼就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皇兄是镜云国公认的美男子,但眼前这个男人,竟然长得比皇兄还要好看。
要是秦轩能解释说他是来偷东西的,而不是来刺杀她的,夜夕或许还能考虑放他一马。
“公主的动作与秦某甚是暧昧呀!”秦轩很舒服的躺在床上,一副很是享受美人在怀的样子。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也逃不掉。”刚刚点穴时她用的力道太轻了,换做内力高深的人,保不准一会就冲破穴道了。要不是怕他逃走,她才不会趴他身上呢。
“那公主是想将秦某囚在杏华殿吗?”
“我不囚你,见着烦。只要你主动向父皇退婚,我便放你走,如何?”
“那秦某若是不答应呢?”
“见识过镜云国的羽林军吗?你现在动弹不得,只要本公主一喊,你随时会被万箭穿心,你还有不答应的理由吗?”
“有。”
秦轩不知何时冲开了穴道,将夜夕反身压在身下,伸手解开了她的腰带。
“那秦某可以趁着夜色把公主办了,死了也是值得。”秦轩的身上满是迷人又危险的气息。
“不……不要。”夜夕急忙抓住那双在她腰间游走的手,她没想到秦轩居然宁死不屈,还能威胁她。
“嗯?”
“从西南方向走,那儿的禁军最是稀薄。”其实只要她把春眠喜雨喊进来,他也照样跑不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