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布朗格有些害怕了,把布鲁斯拉开,“哥哥!”
布鲁斯红着眼睛,放开那个葛鲁,葛鲁起来,甩甩手臂,“警卫,小心我投诉你们。”
警卫充耳不闻。
“不愧是怀特教出来的崽子们,就是硬气!”
“汉斯,是你让这人来骚扰我,没错吧!”
汉斯低头看他一眼,压深了嘴角,“这是什么意思啊,先生!”
“之前那个男人说,有人花钱找他们雇主说要找我麻烦,不是你吗?”
汉斯眯着眼睛,似笑非笑,有几秒停顿,摇摇头,“不是。”
“是吗?”
苏泽也不强求,“不过,你和这位先生应该是熟人吧。”
“是的,葛鲁先生是我的顾客,常常照顾我的生意。”
“是吗?”
再三,苏泽的一点耐心也被耗尽,风风火火不是他的作风,可是一味的受气挨打也不是他的作风。
“呐!不要总以为,人都愿意讲道理,在面对有些人的时候,讲道理那是对不起自己。”
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袋子,勾勒出石晶的模样。
汉斯看着这一举动,无奈的笑笑。
“真的不是我,先生,不要误伤。”
“我也不是第一次误伤了,你看我在乎吗?”
汉斯顿时沉了脸色。
苏泽靠着葛鲁,虽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他可以做的事,是非常明确的。
靠近那个男人背后,咬牙切齿,“葛鲁,把女人的契约所有权,转给我。”
葛鲁正火大,对着苏泽就要大吼。
“哈?你又是哪根…”
苏泽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朝着汉斯低声询问。
“汉斯,你觉得呢?”
汉斯歪着头,对着葛鲁说了几句,后者眉头皱得很深,“给钱。”
“多少?”苏泽不废话,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一百金子。”
葛鲁对着汉斯笑,似乎自己说了一个笑话,汉斯陪笑。
苏泽也笑了,“你的命…就值一百金子吗?”
葛鲁顿时黑了脸,苏泽觉得时候到了,轻声,“格雷斯!”
一阵冰凉没入葛鲁的背部,他下意识就要远离,却发现自己走不动。
苏泽看着他脚后跟那一点点冰块,笑了,“呵呵,呵…呵!怎么…不走吗?不走,就好好和我做…买卖…如何?”
葛鲁先是没了血色,抿着嘴巴,各种神色漫步,最后黑了脸。
“我不会放过你的,这次…是我…不会放过你,你给我记住,兔崽子。”
苏泽笑笑,对着汉斯,“多谢!”
汉斯颇有意味的摆弄自己的袖子纽扣,苏泽多看了两眼,被汉斯发现,放了下去。
苏泽对上伯特兄弟两人的眼睛,微微一笑。
契约转让这个事情,比苏泽想得简单,就在女人就要被压走的前十几分钟,在伯特两人带领下,完成了保全。
女人被带出来,苏泽正签订完保证书。
放下笔,试图笑得温暖一些,“可妮,从现在开始,你,还有你弟弟,卢尼,还有利弗,就是我的人了。”
可妮没有动,布朗格送她去医院,卢尼被苏泽冻住,好不容易才解冻,现在正在修养。
叹出一口深气,捂住肚子,闭着眼睛。
布鲁斯观察仔细,扶住他,免得他站不住。
“我没有想到…”
“我们也没有想到,先生,本以为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减少他们被判重罪的机会,没想到,那些…都是泡沫,是我们的痴心妄想,看起来美好,实际一点用处都没有。”
路上,月明星稀。
“他们这样的人…多吗?”
“多…多如牛毛,这就是命,生下来就是如此。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遇到一个好的雇主,如果不想被降级,失去生存机会,那只能听话一点。
反正到头来,雇主都会推到他们头上,去设计一个非公民背锅,再简单不过。”
回到医院,苏泽睡在床上,一天没有进食,他脑子白茫茫一片。
护士送来饭菜,他吃了,食不知味。
出院的时候顺带多带了两个伤患,一个当初扒着他大腿让他负责的女人,一个红着脸和他叫骂的不良少年,当初觉得一脸恶相,相由心生,现在看来,只是太瘦了。
第二天,利弗的东西被送到他这边,一个写着名字的手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似乎葛鲁把其他的东西都烧了…
可妮至今呆愣,卢尼看到手环的时候哭了,那种默默的流眼泪,站在苏泽身后,连声音都没有出一点。
“我能为他做点什么?”
“利弗…还有个弟弟…”
点头,他知道了。“下午我们去看看他吧。”
…
这是苏泽第一次到那边的钟鼓楼去,过了中心通道,才过了一排建筑物,就看出两边差别。
道格街下街区是这边最靠边的一块地区,越过去,屋子越低,到最后,就是成片成片高度不过比苏泽高一个脑袋的小屋,建造材料不一,有木质的,也有泥土做的,还有几块石板弄了个外框,外面挂着帘子。
来到一个小屋前,卢尼敲了木门,门打开,一个男孩站了出来,卢尼介绍苏泽,男孩对着苏泽弯腰,做了一个礼。
“谢谢先生过来看望我。”
苏泽看着男孩,衣裳整洁,还算体面。
“利昂,你穿成这样去哪里?”卢尼似乎不解。
“哥哥不在了,我要去管理中心排队才行。”
卢尼一下子没有话了,苏泽没太明白。
利昂和两人告别,苏泽手上的点心都没有送出去。
但就下意识的跟着利昂,只看他走进管理中心,把自己手环递了出去,填了一张表,就那样在角落等着,窝在一角,看着窗台外面的天空。
和他一样等着的人很多,慢慢的有人离开,他被留在了最后,少年脸色出奇的淡定,透明的皮肤隐隐的呼吸,只有眼角那抹红色,给他增添了几分色彩。
“不会有人要他的,他才十一岁,除了那些变态,谁会雇佣一个小孩做事情,又没力气。”
苏泽看着人来来往往,有人笑着,有人陪笑着,哪里不对,非常不对…
看起来正常得不行的务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同,有人仿佛给了别人天大的恩情,有人仿佛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什么时候,活下去的机会,是…别人给的。
…
人没了大半,苏泽上前,签订了契约。
把利昂接到了身边,他内心没有波澜,哪怕他这两天可以说花钱如流水,先是交了转让费,再是给了损失费,还有中心的手续费。
没得力气,就是这么个流程,有人把命运摆上了生产线,你要么不上,上就跟着这套流程走,出格不行,慢了也不行。
旁边的工人是你的雇主,他让你做什么他说了算,如果他不喜欢,可以终止契约。
被三个雇主终止契约,命运终结,没有再获得任何工作的机会,算是残次品。
回到破落的出生地,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