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月亮还挂在空中、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卜婧就在院子里忙碌。
“哗——”
一瓢水下去,地上蔫吧的叶子沾上水珠变得生机勃勃,仿佛瞬间能伸展开变成长长一条。
卜婧举着瓢,看着地上的枯枝,仿佛定在那里,等待着水珠落下这唯一的声响。
“滴……”
一滴水从瓢上落进泥土里,卜婧抬起头,庭院中所有花朵瞬间开放,也在下一刻灰飞烟灭。
无意间的练习后,卜婧觉得这一切都很简单,像每日饮水、走步那样简单,却比饮水走步更加玄妙动人。
“哗啦——”
水一瓢接一瓢不断落下,所有的声音又变得没有意义了,刚才的一切也不复存在。
“小姐。”
卜婧安心浇水的时候,守宫出来了,走到小湖旁舀了一盆水倒进卜婧手中的木桶里。
哗啦啦——
“怎么了?”
卜婧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一切,听到这不一样的水声,她停下来,眼眸中还有一丝迷茫,显得双目无神。
“让奴婢来吧,您去绣花屏,双面比单面更加费心,这些事奴婢来就好。”守宫从她手中接过水桶与瓢。
卜婧静静站起来看着庭院,水的声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地上有些叶子真的舒展开了。
“守宫,它开了吗?”卜婧指着枯藤上一片叶子问。
“没有。”守宫道。
卜婧盯着叶子又看几眼,问道:“这次开了吗?”
守宫回头看:“没有呢。”
“原来没有啊。”卜婧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从昏昏暗暗的天空下跑进屋里。
又过一会儿——
“守宫,开了吗?”
屋里传出声音。
守宫回头看了一眼枯藤,笑道:“还是没有,小姐。”
“唉……”
屋子里传来一声叹息。
接着,是一句让人纠结的话,“到底难不难呢?”
……
……
抱琴坐在席子上调音,明明是枯燥乏味的动作,在卜婧手中偏偏做出了一分美感。
“待会儿一起去看灯吧,今天教习不在,难得放纵一下,你说呢?卜婧。”身着学生服的女子神往道。
今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所有兰花灯、木转灯、孔明灯都会被放上天空,想想都能想象到那美丽的夜景。
卜婧瞥她衣裳开口里丰满的胸口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移开视线道:“别胡说,留下老老实实调音不好吗?”
就知道这个冰块不去!
虽然卜婧没有动心,但女子还没有泄气,她继续鼓起勇气怂恿道:“不去你的心灵会很空虚啊,别这么无趣嘛~”
卜婧叹了口气,柳双颜为她布置的任务她还没完成。她冷漠道:“你的大好春光乍泄,你又何必问我?”
“啊!你在说什么呢!”夏若悦闻言红着脸捂住胸口,气呼呼看着她。
这时
咚咚咚——
外面钟声响起。
“下课了吧,我先走了。”一听到下课的钟声,夏若悦兴冲冲跑出去。
卜婧坐在席子上,继续调弦试音,一位男子从后面走过来,盘腿坐在她面前,轻声道:“你是卜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