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婧抬眼，“春秋？”
她从魏伊莲那里得知，伊凌希几个月前出发前，在文院藏书阁将所有与春秋相关的古籍读了一遍。
“你说煮鹤焚琴是什么意思？”伊凌希问。
这个卜婧知道：“煮鹤焚琴即为清泉濯足，花下晒裤，背山起楼，烧琴煮鹤，对花啜茶与松下喝道，都是极尽糟蹋之事。”
“恍若有人编史时只谈一些琐碎之物，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那还可信吗？”
卜婧想了想，“或许不再可信。”
“那你知道文院中有谁这么做了？”伊凌希脸色泛青问。
“不知道。”
“我打的那个竖子。”
“哦……”
是何朗啊。
“他将景行阁整理的史料全部糟蹋了，一塌糊涂！”说着，伊凌希揉了揉太阳穴。
“你一定很生气。”卜婧猜测他此刻的心情。
果然还是怪罪芍药了吗。
……
夜深了，回礼院不很方便，卜婧便留下住在这里，坐在天台上面朝星辰练习琴艺。
婉转的琴声在屋中回荡，练习一会儿后，琴声渐渐停止。
这里意境足够，却很难沉浸其中，卜婧抱着古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习唱曲呢？”
伊凌希的声音隔空传来：“至少三个月后。”
“为什么？”卜婧扭过头问。
伊凌希答非所问，“到时辰了，过来用膳吧。”
闻言，卜婧放下琴走到外面，一坐下看到桌上摆着三道菜、一盅汤，都是软乎乎的绵软菜肴。
她最近牙口不好，这些菜做的清润，在火上炖了很长时间。
夹起一块萝卜放进嘴里，口中发出“嘎嘣”一声响，卜婧愣了一下，拿出还没咬烂的萝卜，上面嵌着一颗白白的牙。
“我掉牙了。”卜婧说。
伊凌希感觉面前阴风阵阵，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正是她中间那颗牙掉了下来，一排牙齿中间留下一块缺口。
“是你的错？”卜婧深吸一口气看向他。
言灵是术士能力的一种。
伊凌希：“不是。”
他的预言还没有这么准。
“这肯定和你有关，过几天的螃蟹不能吃了，都怪你！”卜婧委屈地说。
由于牙口漏风，她发出来的声音奇奇怪怪。
“端午前会换完的。”伊凌希风轻云淡拿出一副摇签，里面放着许多签条。
这是用来问吉凶祸福的占卜器具，相传前朝在益州有一称为闭珊居集的乌蛮族术士，曾用这49枝细竹片来占卜吉凶。
伊凌希要让她问卜，于是把摇签放在她面前。
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卜婧小心翼翼选了一根签拿出来，送到伊凌希手中，伊凌希接过，看一眼后读出上面的签文。
“良辰易得，春宵难寻。”
“什么意思？”卜婧恹恹问，这似乎什么不是好话。
“意思是你的牙很快就会掉光，但是也会很快长出。”
“你骗人。”
卜婧感觉自己被忽悠了。
“没有骗你。”
伊凌希一派认真严肃，拿着手中的签逐字解读，“良辰指夏日，春宵指今朝，合起来就是春天掉光牙，夏天长出来。”
“啊？？”
胡说呢吧。
“就是这样。”
伊凌希一本正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