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宫亦步亦趋跟着她：“小姐，上官公子去了。”
她怕勾起小姐的心事，之前才没有说，今日不想这些人已经开始准备下葬的事宜了。
沉默许久，卜婧问：“他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随几位师兄出外运送物品时经过一座雪山，被山上滚落的山石砸到，一队人无一幸免。”
守宫说的简单，卜婧身体却抖了一下，一动不动倚在栏杆上看着下方，颅内若隐若现的头疼让她十分烦躁。
“知道那是什么车队？他们离开书院去做什么，其中有多少书院的人？”
她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守宫回应：“奴婢听说是学院派出远去京城国子监交流的车队，各院一共去了三十余人，不想途中遭遇了这样的事。”
听她话中并无多少惋惜，卜婧感到奇怪：“此类远行前一般会经过天院众人的龟卜，确认无事后才能动身，他们怎么会贸然出发？”
守宫沉默一下，道：“世事难料，或许他们是这世上不该活着的人吧。”
卜婧怔怔看着她，不知她的话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其中隐藏了深意。
若这么说，倒行得通了，天院人才济济，怎会算不出此行凶险、会看不出他们的命数，或许真的是命该如此。
卜婧晃了晃神，又向前走了几步，心道：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更替，上官凤仪想杀她，现在落得了英年早逝的下场。
记得出事后唯一一次见上官凤仪还是与洛师兄下山时，世事变迁，老天替她讨回公道，这次再见他变成了这种方式，卜婧心中感慨万千。
“您要进灵堂吗？”守宫担忧地问。
按照礼节自然该去，但是卜婧没有一点进入的想法，她叹了口气调转方向往回路走去，不愿再待在这里。
硕大的书院里到处都是哭声与悲歌，卜婧闷闷不乐，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这些悲伤的人，索性躲在小院里不去听也不看，这样死亡的悲伤就不会感染到她。
虽说如此，上官凤仪的消息还是断断续续传进她耳中：
他的衣冠冢立在后山，几个月后会迁回上官家祖坟，由上官寻带回家中安葬；他被砸的模糊不清的尸体听说被派去寻人的官兵焚烧，随身物品也全部化为灰烬，无一留下；他死后，之前死活不肯下山的兰落梅收拾东西默默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书信。
几经辗转，这封信最后被送到她手中，里面写了上官凤仪承认谋害她的事，并写明他要在她回到书院后去襄阳城自首。
读完信上的内容，看着面前老泪纵横的上官师娘，卜婧心里一口气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这封信很突兀，让她感觉不真实。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件复杂的事以她提出攻击地院的计划为始，以上官寻的死与这封信为终，她怀疑是什么催生了这中间发生的许多事。
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最后她得出结论：如果她从一开始没有提出异想天开的计划，就不会出现这一切。
因果循环往复，最后还是会报应在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