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平静的语气，平嬷嬷心中一沉，转身道：“您若愿意和老夫人去诚福阁听曲，奴家也不算白跑一回。”
“她是什么意思？”卜婧问菊香。
菊香结结巴巴道：“老夫人愿意接纳小姐，所以请小姐去听曲。”
“过去也有这样的事？”
这次菊香笃定地说：“府中几位表小姐都去过的。”
听她这么一说，卜婧有些信了，回道：“老夫人找晚辈，晚辈自然要去。”
总不能初来乍到，就扫了老夫人的面子。
平嬷嬷试探道：“那我们走？”
“嗯。”
卜婧站起来准备动身。
平嬷嬷见状点头，眼底深处划过一抹阴沉的笑意。
走出海棠居，故意选了几处偏僻的小路走，没过一会儿，平嬷嬷竟然带着卜婧走到了相府门前。
“她到底要去哪里？”卜婧迟疑了。
守宫给菊香一个眼神，菊香抬高声音问：“平嬷嬷，老夫人在外面的诚福阁？”
平嬷嬷脸上是老在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忠厚，“最近歌舞班子都在外场，把他们请回来难免扫了两位夫人的兴致。”
菊香：“可是小姐不能随意出府，要不我去告夫人一声。”
“大夫人不会反对老夫人。”平嬷嬷阴着脸对菊香说。
说完，她递过出府的牌子率先走出去，还高声说：“小姐注意脚下！”
卜婧抬步，已经走到这里，她也想见老夫人一面。
打定主意，她带着侍女跟上平嬷嬷，平嬷嬷看她跟上来，心里松了口气。
递过牌子走出丞相府，门外没有马车等候，原来平嬷嬷要去的诚福阁在梧桐东街，只需步行一刻钟就能到。
在人群中穿行。
在梧桐街，卜婧见到了洛阳最繁华的地方，街上各种茶馆酒楼鳞次栉比，很快，一座朱红色的阁楼映入她的眼帘。
“到了。”平嬷嬷道。
卜婧停下脚步打量诚福阁，这栋阁楼共有九层，每层都亮着红火的光，厚重的纱幔后隐约传来婆娑的声音。
“真漂亮！”她由心感叹。
这里比江南的罗烟楼加更美，她见过名震天下的罗烟楼，不曾想洛阳还有一座可以与它媲美的阁楼。
迈步走进诚福阁，玄关放着烫金的百鸟朝凤屏风，屏风共有八面，上面的树叶与空中的凤凰皆用金片、银片摆成。
走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半空悬挂的星宿图与神兽状摆件吸引了她的目光。
此时正是黄昏，洛阳没有宵禁，不少达官贵人喜欢听曲，一听就是几个时辰，此时诚福阁里三层外三层坐满了人。
卜婧走进其中，其中往来者都衣着富贵、身份不凡，她跟着平嬷嬷绕过人群走上楼梯。
一楼二楼是通用的曲台，四面八方坐着不少听曲的人，三楼包括三楼以上，都有独立的隔间与雅间。
平嬷嬷带着她走到四楼，四楼与下面相比明显安静许多，往来侍女的脚步声很轻，像羽毛落在花瓣上。
“卜小姐请随我来。”
平嬷嬷往前走去，她笨重的脚步呈现出几分轻巧。卜婧走在后面，一面打量这里，一面感受这里的富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