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寂静的夜里传来安宁的手机铃声,安宁睡眼萌松地睁开双眼,刚十一点,妈妈打来的电话,安宁赶紧接通了电话:“喂,妈。”
电话那头是妈妈的哭声:“宁宁…宁宁…”安妈妈泣不成声。
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安宁的心头,她着急万分:“妈,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你爸爸…你爸爸…他…”
“爸爸怎么了?妈,爸爸怎么了?”安宁心头猛地疼了一股。
“不在了…你爸爸不在了…宁宁…爸爸走了…”
安宁的手机滑落,落在了床上,电话那头是妈妈的哭泣声。
爸爸不在了,怎么可能,安宁感觉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明明自己从美国来的时候爸爸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她不敢相信,一定是她听错了,一定是哪里不对,她使劲掐着自己的双腿,想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梦。
“宁宁…”电话那头传出来妈妈的喊声。
安宁拿起了手里,眼泪早已经浸湿脸庞。
“妈,爸是怎么回事?”安宁泣不成声
“脑出血,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妈妈忍不住又放声大哭。
“什么…”安宁大脑一片空白。
“妈妈…你一定要好好的…”安宁担心极了。
安妈妈整理了一下情绪:“宁宁,妈妈要带着你爸爸回家了,我们都回水香。”妈妈的声音是哽咽的。
一晚上,安宁无法入睡,这夜好漫长,感觉怎么也到不了天亮。
细雨蒙蒙的云山公墓,安爸爸经过了异国他乡的漂泊,终于在家乡这块熟悉的土地上安歇了。
安宁看着墓碑上爸爸慈祥的笑容,泪如雨下。她想起了小时候学单车的时候,爸爸怕她摔倒,一直扶着,大汗淋漓;她想起有一次她下课了回来的晚,爸爸在门口不停地张望,焦急不安。虽然自己的高中三年爸妈的陪伴是缺席的,但是爸爸的爱一直都在。
天边的小雨更密了,宾客慢慢散去,徐冬冬和几个同事安慰了安宁几句离开了,安妈妈怕安安太小,身体受不了,也被杜骏开车送回去了。
只留下安宁和马芷阳站在阴冷的细雨中,不忍离去,安宁不忍心的是爸爸,从今以后,只剩回忆了,而马芷阳不忍心的是安宁,他的心为了她一直痛着。马芷阳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安宁披在了身上,什么也不说,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
突然,安宁晕倒了过去,身体朝后面倒来,马芷阳赶紧一把将她扶住。身体好烫,一摸额头,也是烫的。马芷阳抱着安宁,慌忙地朝停车场走去。
“病人是过度伤心再加上淋了雨发烧,现在身体很虚弱,急需要营养液和退烧药,我给你开点点滴,效果来得快点。”
点滴打上了,安宁还没有醒来,马芷阳坐在床边,看着安宁憔悴的脸庞,心疼不已,安宁,你要快点好起来啊,马芷阳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他拿起安宁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他静静地闭上了眼,感受着安宁身上的气息。
“阿阳…我好冷…抱抱我”,还在昏迷的安宁有气无力地说。
阿阳,多么熟悉的称呼,以前的时候,安宁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只是这次从美国回来,安宁就再也没这么称呼过自己,她叫自己阿阳了,马芷阳心里心奋不已。
他躺在了安宁的身边,紧紧地将面前的爱人抱住,安宁在他的怀里好烫,他心疼极了,恨不得将安宁揉进自己的身体。
安宁在他怀里蜷缩得像一个小猫,他静静地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他希望安宁赶快醒来,可他又自私地希望这一刻长久一点,他想一直就这么抱着她,永远不分开。
马芷阳静静地感受着这份期待已久的感觉,只是他不知道,不知何时,怀里的安宁已经醒了过来,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她就安静地躺在马芷阳的怀里,只是眼泪像决堤的河水,流过了她的脸颊,打湿了白色的枕头。
日子又走在了正常的轨道上,有太阳升起的每一天都是充满希望的。
安妈妈转让了国外的公司,得了一笔可观的资产,在小区旁边开了一家养生馆,自己当了老板,没事喝喝茶,跳个舞,还可以帮安宁带带孩子,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安宁和安安种在窗台的太阳花也开始开花了,屋里的色彩也渐渐丰富起来。安宁的工作也算顺利,忙碌而充实。
“冬冬,我去财务部去交点资料!”安宁微笑地往楼上走去,阳光洒在脸上,暖暖的。
突然,安宁看到一只黑色的猫在晒太阳。“嗨,富贵,是你啊!”安宁摸了摸富贵的身体,富贵的头就在安宁的手上蹭来蹭去。安宁挑逗着富贵,真有意思。
“啪…”,声音是从马芳容办公室传出来的,好像是水杯落地的声音。富贵听到声音,一溜烟地跑进马芳容的办公室,安宁也紧跟其后。
只见马芳容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富贵在她身边焦躁地转着圈。安宁见状,赶紧一手把马芳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拿出手机焦急地给马芷阳打电话。挂了电话,马芷阳就赶过来了,二人赶紧把马芳容送到了医院。
“医生,怎么样?”马芷阳着急地问。
医生安慰着:“没多大事情,马总这是冠心病发作了,幸好当时马总服了药,休息一会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马芷阳和安宁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马芳容已经能坐起来有说有笑了,富贵躺在马芳容怀里,乖巧地一动不动。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响过进来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
安宁抬起头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孩就是她刚来水香时,在马芷阳家的秋千旁看到的女孩啊,她就是马芷阳的老婆啊,今天近距离一看,安宁只觉得她不仅美丽动人,而且气质非凡,安宁不禁往旁边走了几步来远离马芷阳,可不能产生什么误会才好。
那女孩扑在马芳容的床上:“姑姑,你没事吧,可把我担心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马芳容一脸宠溺地摸了摸那女孩的脸:“我没事了,幸好安宁发现的早,来医院来得及时。”马芳容望向安宁。
女孩感激地对着安宁说:“今天谢谢你了!”
安宁也连忙很大方的回应。
和马芳容说了几句话,女孩走到马芷阳的身边:“阿阳,今天晚上下班了早点回家,妈妈做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马芷阳对着女孩点点头。
安宁心里不禁一阵失落,他们的关系好像很亲密。女孩叫他阿阳,声音也很温柔,马芷阳看着她也很耐心,他们一定很幸福吧。马芷阳,你这个大坏蛋,既然有自己幸福的家庭,还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舅舅!”一个小男孩跳到了马芷阳的身上。
舅舅,不应该喊爸爸吗?小男孩就是那天在秋千上被马芷阳抱着的男孩,小男孩后面跟着一个高大男人在和马芳容打招呼。
“老公,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姑姑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带着乐乐赶过来了。”
安宁大脑一片混乱,什么关系,一团乱麻似的在安宁脑子里纠缠。
马芷阳看着缩在一角的安宁,怕她感觉被冷落,走到她身边,给她介绍道:“这是我姐姐,马芷月,那位是我的姐夫。”
安宁心里哭笑不得,原来是马芷阳的姐姐,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一直以为马芷阳已经结婚生子,原来自己竟然自以为是的误会了这么久,真是一叶障目啊。
安宁啊,你不是一直坚信眼见未必为实吗,怎么到了马芷阳和自己这里,你就想不通了呢?
这么久了,你一直在我身旁保护我,可是我却一直拒绝你,只是因为自己脑子进了水产生的一个误会,自己好荒唐啊。
安宁自责了一会,突然眼前又充满了无限的希望,这样,自己和马芷阳在一起是不是就没有任何障碍了,她感觉像是一阵风吹走了她心里的云彩,阳光普照,她心里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亮亮堂堂的,心结打开每一个细胞都在狂欢。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安宁愉快地刷起了碗筷,人在高兴的时候,连做家务都是这么愉快的一件事,她不由地在厨房哼唱起来。
安妈妈慈爱地望着女儿:“宁宁,你今天心情好像也不错哦!”回国这么久,安宁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呢。
安宁随便找了个借口:“今天工作进展很顺利。”
安妈妈拉着安宁的手:“宁宁,你年纪不小了,不能只忙工作,也是时候该找个人陪你了。”
“妈,我知道了!再说有你和安安陪我呢!”安宁趴在妈妈的膝盖上。
“如果是因为安安的原因不太方便,妈妈可以一直帮你带着安安。”妈妈又说。
“妈,一个连安安都接受不了的人,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安妈妈点了点头。
“外婆,马叔叔就挺喜欢妈妈的。”安安童言无忌,脱口而出。安宁已经来不及去捂她的嘴了。
“马叔叔,就是你们公司的那个马经理吗?”妈妈看着安宁。
“哪里,八字还没一撇呢?”安宁脑袋塞进妈妈腿里,心里有一朵花在灿烂盛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