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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沉沦

于寒的灵魂化作一道光,进入轮回通道,世界开始碎裂,变成一块块碎片飞舞着。

于寒灵魂化作人身,在空中看着着一切,空间破碎带走了这一世,也带给了他一世的感悟。

“情感,人生,灵魂,初照。”于寒喃喃自语,他已经渐渐发现其中的联系了。

“为什么还没有突破,我已经可以触摸到九转的境界了,但却无法突破,到底是为什么……”

轮回殿中,天晨子看着于寒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整个人几乎要与天地融为一体了,他的嘴角露出笑容。

“已经快要突破了。”他开怀一笑,静静地等待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于寒的气息在提升着,但始终没有发生质的变化。

渐渐的,天晨子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虽然自己弟子身上的气息在不停的上升,却依旧没有那种质变的感觉,总是在关键时刻差了一点。

天晨子脸上满是焦急,他也没有见过别人突破九转,所以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在轮回通道中尚未出来的于寒,却隐隐有些明白自己差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因为情感没有完全融入轮回中吗?”于寒轻声说道,他每次在轮回的最后阶段,都会恢复过来,回归本我。

这样是为了防止自己沉沦于轮回中,但现在看来,自己差的也是这一点的清醒。

他有种感觉,如果完全融入轮回中,或许就会有质的改变。

但于寒现在有些迟疑,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可能会真的沉沦其中,无法恢复,但不这样做的话,又无法踏出最后一步。

毕竟没有过记载,据师尊所说,书上记载的每一个突破九转的天骄,他们的突破方式和过程都不一样,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前方是登天之路还是无尽的深渊,只有踏出这一步才知道。

“赌一把。”于寒眼中露出坚定,最终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他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下一生轮回中。

黑色的漩涡把于寒的灵魂吸入其中,着一次,他要完整的经历轮回。

…………

这一世,于寒出生在一户普通的人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和普通孩子一般。

这一世的他,叫周海。

周海的家,只是城中一间普通的小点,是以卖雕刻为生。

周海从是小就看着自己的父亲雕刻长大的,他的雕刻手艺也是一点一点学来的。

“爹,你看,我做出第一雕刻品了。”一天,周海手中抱住一刻木雕,笑着举起来给父亲看,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好小子,再接再厉,爹看好你。”看着儿子手中什么不知道雕刻的事什么的东西,他爹嘴角抽了抽,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

“嗯!”

周海点了点头,他觉得父亲认可了自己。

之后他的雕刻就更加卖力了,不时拿出自己的作品给父亲看,但每次都得到的是一句鼓励的话。

渐渐的,他明白了,自己雕刻得其实并不好,完全无法和父亲雕刻的相比较。

之后,他开始不再盲目的雕刻,而是时常看着父亲雕刻,一边学习一边在心中模拟。

只是偶尔拿起一刻木头,不时的在上面刻几刀。

后来,他不再关注父亲,而是常常盯着一个物体翻来覆去的看,闭着眼睛用手抚摸。

这是父亲告诉他的,要雕刻一件物品,首先要明白它的内在。

周海之前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去感悟物品的内在,真正做到“神似”,而不仅仅只是“形似”。

气息也要尽量的留存在雕刻品上。

当他真正明白这一点后,他看物品的方式就发生了改变,不单单只是注意它们的外表,而是要看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拿起刻刀,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品悟到的东西,他开始挥刀了。

一刀刀下去,尽管速度很慢,但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的感觉。

他的父亲在旁边看着,当看到自己的儿子雕刻出真正意义上的作品时,他父亲眼中第一次闪烁出不一样的光芒。

这一次,不再是鼓励的话。

“小海,你已经掌握了雕刻的精髓,多加练习,以后这门手艺就靠你传承下去了。”

面对父亲严肃的话语,周海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只是一次雕刻而已,他没有预料到父亲的反应会这么大。

“爹,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尽管觉得有些仓促,但他还是感觉到了父亲对自己的信任,他不想辜负这份信任。

之后,他变得更加努力,更加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事物。

有时候,观察到深处,甚至忘了吃饭。

就这样,他雕刻出来的作品越来越好,雕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渐渐的,他们家小店中摆放的,开始变成了他的作品,当看到自己的一件件木雕被摆放在架台上时,再别人认同买走后,一股由衷的自豪感涌现而出。

“诶,老周,这木雕和平时不一样了,好像不是你雕的吧?”一位老顾客看到了周海的作品,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眼睛越来越亮,向周海的父亲问道。

“嗯,确实不是我雕的,这是我家小子雕的,怎么样?不错吧!”周海的父亲脸上有自豪之色,得意洋洋的说道。

似乎他雕了一辈子的作品,都比不上儿子的作品被人夸奖来的自豪。

“哦,确实不错,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雕的好,这木雕雕得栩栩如生,像真的一样。”这位顾客也不是个普通人,他是木雕收藏的行家,自然看出了其中的不凡之处。

“那是当然,我儿子嘛,自然是要比他老子优秀了。”周海被父亲拉了过去,拍了拍肩头,骄傲的告诉对方。

“好小子,以后有什么好的作品要早点告诉我啊。”对方朝着他竖了根拇指,笑着说道。

“好,那是自然。”周海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应对有些不自然,幸好父亲在他身边,朝着对方一笑,点头表示放心。

经过这次的事后,他的信心倍增,他不再局限于雕刻静物,他想要雕刻出动物木雕!

动物总归是要比静物雕刻起来难度大,如果没有非常细致的了解,雕刻出来的东西就会缺少神韵,而别人看中的,往往就是木雕中的那一丝神韵。

“小海,要雕刻出动物,你需要更加仔细的观察,深入了解它们的习性。”周海的父亲仔细教导他其中的要领。

“爹,我明白了。”周海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明白,雕刻出静物只是开始,如果雕刻出动物,代表了他在这一道上更进一步。

他决定了,第一次要雕刻的目标就是一只松鼠。

自此,他开始仔细观察松鼠的一举一动,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

凭借着细心的观察,他终于是雕出了第一个动物木雕。

当他拿给父亲看时,父亲的脸上笑容越来越盛。

周海知道,自己成功了,成功的让自己雕刻的松鼠得等了父亲的认可。

“小海,从此以后,这家店就交给你了,爹也终于可以不用再操心了。”

“好的,父亲。”周海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他已经十八岁了,到了该承担责任的地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想要雕刻出模样东西,但他又不知道自己想要雕刻的到底是什么。

之后,周海更加专心的雕刻,他的作品也摆满了店铺,之前本来让周海把木雕留给他的那位,现在也有些无奈了。

因为小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再加上城中也有一些识货的人,所以周海家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来往的顾客也越来越多。

周海也娶了一位妻子,是城中一位商人的女儿,他的日子过得很简单,每天就是雕木雕,做生意。

但他还是没有想出来自己想要雕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似乎有一层迷雾在遮挡着。

孩子出生后,他把自己做木雕的经验传给了儿子,让自己的儿子把这门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传下去。

在他四十多岁时,父亲去世了,生老病死是天道的规律,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母亲在第二年也离他而去,他的面容也变得更加苍白,头上隐约有白发长出。

他看到儿子的雕刻的手艺也快渐渐赶上自己,脸上有开怀之色。

过了几年,他已经把店铺完全交给了儿子,自己则是平时养养花,和其他老人说说话,日子就这么过了。

他的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也时常有些小病。

终于,他感觉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估计这个冬天是撑不过去了。

但他也只是平静的面对这一切,这一刻,他的心中一片清明,他知道自己想要雕刻什么了。

心中遮挡的迷雾散开了,那是一个人,他不认识,但却想要雕刻的人。

冬季来临,他的身体也撑不下去了,他把儿子和儿媳叫到跟前,交代着剩下的一切。

交代完一切,他让儿子将木雕工具取来,他想要完成最后一次雕刻,将心中的那道人影雕刻出来。

他已经多年未曾雕刻过了,但技艺依旧纯熟,他的每一刀,都在回忆过去的人生。

最终,雕刻完成了,那是一个少年,不是他,而是他心中的身影。

之后,他就闭上了眼,回忆这一生。

他这一生,过得很平淡,没有什么跌拓起伏。

他离去了,走得很平静,脸上还带有淡淡的笑容,他的怀中,抱着一个木雕。

那是于寒的身影,周海用一生的感悟,雕刻出了这道最后的作品。

灵魂自身体中出来,已经是闭着眼,随着天空中传来的一股吸力,没有抵抗就进去了。

这一世,他没有苏醒,像是真正的沉沦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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