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程子的亲信有些威力,风慕义再来拜访时,无人敢为难。冷血铁面的守卫也人情味儿了些,从庄门前过时,两排的守卫躬身行礼,风慕义借他人势利,耍自己威风,觍着脸直笑道免礼。
在庄门前迎的,仍是阙蓝庄大主事,与往日不同,那大主事和颜悦色,态度软和。风慕义躬身行礼,那大主事直劝他莫要拘束。看那大主事老谋深算,见识广远,眼神举止间尽透露着让人猜不透的深邃,风慕义领略过那大主事的深不可测,便时刻警醒自己,莫要让他看穿动机。
风慕义来到阙蓝庄,一切事务需要全由大主事主持安排,迎着风慕义秦辞秦殇等三人,进入阙蓝庄。
阙蓝庄外两排守卫,从庄门外领略阙蓝庄的风姿,感受的尽是大庄的威严庄重,然而当风慕义等人真正走进去之时,才发现自己仿佛去到了南国,里面的林木高耸,在林木遮掩下,是道路两旁的石柱,石柱顶上狮子座立,那狮子头,爪牙尖锐,面相凶猛,做吃人状,张开血盆大口。
过了荣翠绕绿的道路,走进庄园深处,竟看到青铜色的房屋,这景象风慕义从未见过,吓得风慕义直呼眼花,几次揉了揉眼睛,怀疑地问秦辞,秦辞秦殇二人也说看到了青铜色房屋,风慕义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庄园内有好几处青铜色的房屋,里面尽是铜墙铁壁,凿不穿,爆不破,屋内暗道淋漓,暗室通天,在坚固的外表下,还有无尽的机关。
那青铜屋子旁边,是铜色的兽像,形态各异,表情扭曲,面目皆是狰狞之相。就这几处看完,风慕义心中突然涌出一阵阵冷嗖嗖的怪异,进庄门时到处是阳光明媚,越往里走,剩下的越是冰冷阴森之气。
见过了几处怪异的风景,终于走到了聂程子待客的尊堂。
管事的大主事领着路,到了堂宅,开了门,却不见人说话。堂宅中一个冷漠的背影立着,风慕义躬身行礼,向聂程子问安。
堂宅的气息冷漠,聂程子背对众人,光影很暗。大主事安排风慕义三人坐下,风慕义三人坐在堂中,堂室之内的气息被压得越来越低沉,室内没有说话。
“庄主,九尾狐族大公子,风慕义,前来求见!”沉默许久,那大主事终于开口禀告。
风慕义三人闻到的气息越发怪异,那庄主见客人竟不招待问候,故作冷漠的样子,像是故意做作。
聂程子做了个手势,叫大主事退下。
“风慕义!这名字不甚熟悉!”聂程子缓缓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了堂中坐着的几位青年,眼神显得熟慢而谨慎。
“聂庄主抬举了,慕义只是幼年时随家父拜访过贵庄,此后游历四方,大江南北,见识过许多,然而,所到之处却尽比不过贵庄的独特。”风慕义客气回道,怕轻怠了阙蓝庄威严,句句说得委婉。
“游历四方?不错,很有想法!”聂程子抬腿上坐,话语慢中带着沉思,沉思后吐言细致。
“聂庄主过奖了,慕义只是生性自由玩虐,时常给家父惹麻烦,如今成人,只愿补偿昨日的过错,多做些为家族着想的事情!”风慕义言语谨慎,生怕聂程子心思缜密,听出什么茬子来。
风慕义说到为家族做事之时,借机示意秦辞秦殇二人,把备好的礼品送上去。阙蓝庄珍藏无数天下珍奇,聂程子又尤其喜爱收藏宝贝,风慕义借此癖好,赢得聂程子几分信任,特意把自己云游四方之时,在九州之中得到的青铜人面兽献给聂程子。
聂程子得了礼物并不稀奇,随手放到了一边,心里盘算着这等青年送不出什么得体的东西。
风慕义见聂程子不动盒子,便出口说道:“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能让聂庄主入眼,在我之处,唯一特别的是一尊青铜人面兽,这玩物工巧夺天工,堪称惊奇,我第一眼见它,便觉得和它有缘,于是花重金买下,此物我只是窥见其神奇,拿在手上并不懂得如何欣赏,今日见了庄主,觉得庄主和这青铜人面兽颇有缘分,又问庄主偏爱收藏,这等奇物赠予奇人,望庄主手下。”
听风慕义这样说来,聂程子倒十分惊讶,青铜人面兽价值连城,世间罕见,想他聂程子也四方打听,寻找多年,最后硬是半点消息也没得到。今日听闻这青铜人面兽在风慕义手里,简直让聂程子心中不敢相信。
“果然是青铜人面兽!”聂程子急切地打开盒子,拿出青铜人面兽仔细瞧过,赞不绝口,惊叹不已。
聂程子对风慕义本怀着堤防之心,心想着见一面,随意应付两句就打发走人。没想到风慕义竟有点来头,连青铜人面兽这种玩样儿都能得手,聂程子暗自叹道自己小瞧了风慕义。
管事的大主事瞧见聂程子心情大悦,便会了聂程子心意,着手安排风慕义几人到庄内做客歇息,风慕义以一尊青铜人面兽换来了阙蓝庄的宾客之仪,回头一想,总觉得吃了大亏。
“秦先生,我怎么老觉得太亏了!”待引路的大主事走开,秦辞等人来到客房住下,风慕义瞧见没外人了,就开始心疼他那青铜人面兽。
“怎么了?心疼了吗?”秦辞笑他道。
“如何不心疼!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玩样儿,当今世上只有一个,就那么一尊青铜人面兽,可以抵他阙蓝庄半个庄子了都!”风慕义捶着胸口心疼道。
“是是是,慕义公子家境殷实,富可敌国,何必在乎此等过眼云烟的不实之物呢?往日那洒脱的风慕义哪去了?”秦殇也跟着笑话风慕义。
“天呐!连秦殇大哥都笑话我,我有钱怎么了,那也是老子的,钱我老子有的是,可青铜人面兽天下只这一尊,拿出去了,那就是今生无缘了!”风慕义连连摇头,心疼叹息。
“慕义,看你失了这青铜人面兽,比流血还心痛呀!”秦殇笑话道。
“那是!你们可得记牢了,为你们能进入阙蓝庄,我可是花了巨额家产,我老子要是知道了,非得拿刀砍死我!”风慕义自我嘲弄道。
“好了,好了,别吓唬我们俩柔弱书生了,我还得替你老子说句话,我敢向你保证,你老子绝不会拿刀砍死你,就你这败家的公子哥,应该直接将你逐出家门!”秦殇再次笑道。
听秦殇的话,风慕义更加心痛他那尊青铜人面兽了,不过为了谓天城众位同道的安危和性命,付出一尊青铜人面兽,风慕义倒也是舍得的。
住进了阙蓝庄,更紧密的行动在后面,想来阙蓝庄不会留风慕义等人住得太久,入庄之后首要的事是打探彦道朴等人的下落,寻找机会与他们汇合。
看阙蓝庄守卫森严,聂程子又住在庄内,到处是聂程子的眼睛盯着,要想在庄内行动,十分困难。若是不行动,那所有的付出都将功亏一篑。
秦辞秦殇到不惧怕这阴森的庄子,也不怕聂程子缜密的心机,只是为大家的安危着想,在庄门一切行动都得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