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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串糖葫芦

如果说封以墨关关于江湖的理解是身牵白马,仗剑天涯,踏遍河山的话。那么三石对于江湖的理解,则是一葫芦酒,一大块肉,三两知己,便足矣了。虽然两人对于江湖的理解不同,但好在都不错!林无失也开始试着在理解二师兄说的,江湖需要自己去看,江湖人需要自己去感受。大概就是想要告诉他,每个江湖人对于江湖的理解不同,所以身处江湖的处事方法也就不同。你不知道何时已进江湖,也不知何时便出了江湖。林无失也不知,自己是否已身处江湖,以后又当以何种处事方式面对整座江湖!

两天的路程,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琴音谷地界!伴随着阵阵花香,虫鸣鸟叫,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世外桃源般的风景给吸引了!林无失伸出一只手,试着接下散落的花瓣,就如同在白龙山上接漫天散落的雪花一般。当一片花瓣飘摇着,从高空落入林无失的掌心,他盯着掌中花瓣,若有所思,想起曾经看过一本佛家的经典,上面写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当时问师尊何解时,师尊说自己是个粗人,悟不得佛家真谛。倘若有一天,自己走出这白龙山,见了佛陀,问上一问,又有何不可?林无失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遇见佛陀,但他现在明白了一件事,白龙山上的雪还是要比这花要漂亮呐。

“小师弟,在想什么呢?是觉得琴音谷比咱们白龙山漂亮?要不要师姐待会给你说媒,给你找个琴音谷的仙子?这样你就能长待这了哦。”封以墨见林无失盯着掌中花发呆,蠢萌蠢萌的样子可爱的紧,忍不住又开始调笑这位小师弟了!

“师姐,为何找琴音谷的仙子,就一定要待在琴音谷?不能带上咱们白龙山嘛?我觉得山上的雪要比这里的花好看诶。只是山上的鸟叫少了一些,等回去了,我去抓点唱歌好听的鸟,放在咱们藏剑峰上。肯定很不错的。”林无失望着封以墨笑着说道。

“哟哟哟,都说少女怀春,最是动情。没想到少男怀春,也是如此。小师弟,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真看上了琴音谷的那位仙子了?是谁啊?你说,师姐要是搞不定,你就让大师兄来,你大师兄要是搞不定,咱们让师傅来。”封以墨信誓旦旦的说着,越说越来劲,显然是婆婆的劲头都上来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对劲,问道“小师弟,你这十六年没出过白龙山,是如何结交琴音谷仙子的?你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跑出山过吧?”

林无失望着封以墨,笑了笑,也不作答,而是摸了下包袱里收好的糖葫芦,就傻笑的出了神。六年前,林无失十岁。那一次八荒大比,选在了白龙山。那是林无失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江湖人,各门各派,穿着各一。在他的印象里,白龙山也从未如此热闹过。可他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对这些人并无过多接触,因为师傅说没必要。而当时琴音谷来的一行人,便是被安排住在藏剑峰,由大师兄负责接待。当时二师兄已经出山,师姐因为参加大比的缘故,与其他弟子住在山下主殿。大比开始的前一天晚上,林无失去峰顶练完剑招回屋,一推开门,就发现有个小女孩在自己屋里洗澡。四目相对,林无失一下就懵了,对面的小女孩也懵了。可小女孩仅仅只是短暂的失身后,便用衣物挡住了上身,冷喝道:滚出去。林无失则是蒙着眼,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慢慢退出了房间,站在门前不知所措。没一会,房门打开了,小女孩二话没说,提剑就向林无失刺了过来。出于本能,林无失开始接招,拆招,但始终没有进攻,只是一味的防守。小女孩见状就打的更厉害了,可始终无法突破林无失的防守,最后还被林无失用剑招将其武器挑飞了。

小女孩也是倔的不行,一遍又一遍拿起剑进攻,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林无失破解。最后不知道是受到了打击,还是对于被看了身子,又没办法报仇,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起来了。这一哭不打紧,林无失彻底慌了神,完全不知道怎么办。过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直奔屋内,拿出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小女孩说道,你别哭啦,我把这个给你吃,这是我二师兄带回来的,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了。二师兄说过,如果那天难过了,想哭了,就让我吃一颗,心情就会变好的。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小女孩望着林无失,又看了看糖葫芦,二话没说,先是接过糖葫芦就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就不哭了,等小女孩将糖葫芦一个一个的吃完后,冷着脸问了句,还有嘛?

林无失颇感无奈,撇着嘴说,只有这一串,已经被你都吃完啦。不过,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我有了的话,我再送你,全都给你吃。

小女孩听见林无失的话,冷冷的说道,我叫凤柔,是琴音谷的人。在谷内,单论【招】的比拼,同辈之中,能胜我的人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年龄相仿就胜我的,更是一个都没有。他们都说我是天才,是妖孽,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但师傅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让我不要有点成绩,就心生傲气,免得以后行走江湖,吃了亏。以前我一直不信,直到今天的惨败,才让我明白,我之前的努力还不够,谢谢你给我上了这生动的一课。知道我为什么哭吗?是哭我自己不争气,第一次跟谷内以外的人出手,便惨败。不过,你也别得意,我会再努力一些,终有一天,我会把你打的哭鼻子,然后再请你吃一串糖葫芦。

林无失看着凤柔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知怎么,觉得眼前的凤柔,极其的漂亮,甚至比师姐还要漂亮。但林无失还是相当无奈,自己怎么就被人惦记上了?还非得给我打哭?于是林无失试探性的说道,能不能不要打哭?我大师兄跟我说,男人不能哭的,那怕是失败了无数次,也得爬起来,堂堂正正的站着,哭是最没用的,还解决不了问题。

凤柔听完这话,杀气瞬间就锁定了林无失,瞪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哭了,所以我没用了?

林无失吓的一激灵,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是女人,不一样。我的意思是,你以后揍我可以,你想揍多狠都行,但我可不可以不哭啊?因为我是男人,哭了会被人看不起的。指不定还得被大师兄再揍一顿,我大师兄揍人可疼了。

凤柔一脸不屑,都是自以为是的大男子主义,怪不得我大师姐说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你以后要是把今天的事传出去了,我拼命也要把你杀了。听到没?

说实话,林无失根本就没接触过什么女孩子,这么多年接触最多的无非就是自家师姐了。不过,以前倒是听大师兄说过,女孩子的清白很重要,要是被玷污了,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作为男人,看了别人的身子,就一定得负责,不然是要下地狱的。于是林无失傻兮兮的对凤柔说道,你放心好了,今天的事,你知我知,一定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的。不过,我既然看了你的身子,就会对你负责的。

凤柔一听这话,气的直哆嗦,跳起来就一巴掌呼在林无失的脑袋上,然后大吼道,谁让你负责了?你还说你看我身子了?我给你眼睛都挖了,你信不信?今天的事,不是你知我知,是只有我知。你必须全部忘了,能明白吗?

林无失瞬间被打懵了,懵的时候还想起了之前小时候,二师兄带自己去偷山下老乡家里养的鸡,被一位妇女捞着锄头追了几里地的事。等安全以后,二师兄就心有余悸的跟林无失说了一句,女人啊,都是老虎,以后你小子可得躲远点。要是实在没辙遇见了,能跑就跑,跑不了的话,就认命,别人说啥你都听着。当时林无失还小,没能充分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吧,他似乎有点明白了。林无失只好揉了揉脑袋,然后装傻充愣的说,刚刚发生什么了嘛?诶,姑娘为何深夜在我屋前?

凤柔看林无失装傻充愣的样子,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果然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狠起来连自己都骗。过来,陪我练会剑。话音刚落,也不管林无失愿意不愿意,凤柔直接就提剑攻过去了。月下,少男跟少女的影子,不断的重叠在一起。就这样,每天晚上,林无失都会陪凤柔练剑,也会跟凤柔讲一些从二师兄哪听来的好玩事,凤柔听完有时会觉无趣,有时也会跟着林无失一起开怀大笑。高兴时,还会和林无失讲讲自己的事,直到那届八荒大比结束。

这天晚上,林无失和凤柔登上了藏剑峰峰顶。凤柔看着硕大的月亮,伸了伸手,感叹道,头一次距离月亮这么近,可真美。

林无失笑了笑,我说过可以带你抓到月亮的,我可不是骗子。

凤柔转过头,对着林无失笑了笑道,大猪蹄子,你说,是我漂亮,还是我这身后的月亮漂亮?

林无失盯着凤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漂亮。

听完答案,凤柔先是低下头,后又仰起头,对着林无失说,大猪蹄子,我明天就要走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剑叫“唯音”,从我练剑起就跟在我身旁,现在已经成了我最珍贵之物了。这是“唯音”的剑穗,今天我把她交给你,等有一天我打败了你,剑穗就得还我,然后我请你吃糖葫芦。在此之前,剑穗要是丢了,或者有什么闪失,小心我杀上你这藏剑峰顶。如果有一天,你去了琴音谷,记得到谷北去,那里有一处小阁,月亮虽然没这大,不过也挺不错的。

林无失接过剑穗,直接揣在怀里。拍了拍胸口说道,剑穗在,人在。剑穗无,人无。

风柔盯着林无失看了半天,然后说了句,我走了,别送我。也别看着我走,你就看着月亮就好。说完,就从林无失身旁走过。等快下峰顶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林无失果然在月亮下,依然背对着她。凤柔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今晚的月色真美。可凤柔却不知,林无失看着月亮,也喃喃的说了句,今晚的月色真美。

…………

“琴音谷白鹭洲,见过江长老,见过墨仙子。”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林无失的思绪。

“鹭洲女娃,客气了。你师尊可好啊?”江长老抱拳还之。丐帮不亏是天下第一大帮,看着江长老,似乎谁都认识的样子。

“家师一切安好,劳烦江长老挂心了。”白鹭洲躬身还了一礼。

封以墨则是直接上前挽住了白鹭洲的手,娇笑着说道“白姐姐,你琴音谷才遍地是仙子呢,你叫我墨仙子是故意让我难堪啊”

还没等白鹭洲回话,天上传来一连串乌鸦的叫声,紧接着,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笑道“墨墨,何必自谦,在我眼里,你当是仙子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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