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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落霞再叙

待长君看到落霞城城门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子时的时候了。这时候长君才感慨了一句:“这些个会飞的,能跑的,真厉害!”这一句莫名其妙的感慨老全是听不懂的;长君也是根据自己的实际经历才有了这样的感慨。这在之前而言,是接近一个月的路程,而长君此时则用了不到几个时辰就走完了。从冥河一直到紫霄城,长君都没有这么大的感触,主要还是对自己现在的身体不大适应。

长君绕过了落霞城的东西门,直接从南墙那边窜了进去。看着这几乎插满了整个落霞城的九足白旄大纛旗,长君一时之间也恍惚了。这落霞城城主这时候已经公开表明支持黄太师了,那想必其他城也基本上开始站队了。可长君却知道,无论有多少人选择黄太师,只要黄太师坐不上那把椅子,就是白搭;这种事,长君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明白了,天道这东西,无处不在,控制着人心和人行。

长君摇了摇头,顺着街道看到了那最高的城主楼,长君带着一丝不悦地说:“老全,跟小爷去见见小爷的故人。”老全自然是没回话的,他听出来了长君心中的不满,但想不通长君因何不满,所以此时只能当一个旁观者而已。长君见老全没有回话,掸了掸自己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朝着落霞城城主府的方向走去了。

这在从前看起来无比高大,戒备森严的城主府,现在在长君看起来简直就和自家的厨房没多大的区别。长君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城主府里面,控制着自己的魔印让自己隐匿于黑暗之中,脚下一抹黑色的光华也让长君能踏在空中行走,而不至于发出任何的响动。此时的长君就如同是一抹夜色一般,行走在这满是下人的城主府里边,却没任何人发现。

这个时候的栾延平,也该是熟睡的时候了,长君慢慢地走向了栾延平的那个院子里边,长君还依稀记得那里曾经摆着自己最想要的一柄大刀,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栾延平有没有再弄一柄威风的大刀。站在这院子里边的长君并没有发现任何刀,但是却看到了假山石头上许多新添的刀痕,长君咧了咧嘴;然后向着这院子里唯一的那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一进门,长君就发现了一柄威风凛凛的大刀正摆在刀架上面,连刀穗都是红色的,和以前一模一样,长君按捺住了心中的狂喜,慢慢走到了栾延平的床前。掀开隔帘,发现此时的栾延平依然在熟睡,只是呼吸的声音很轻,并不像是一个练功之人该有的样子。这么些年了,栾延平的样貌依旧没有改变,只是头上的白发却是多了一些,眼角的皱纹也浓密了一些而已。

“看见了吧,这就是小爷的熟人!”长君跟老全说道,不过并没有刻意降低声音。

“谁!”栾延平从熟睡中惊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着自己的大刀跑了过去,可刚起身就发现一个全身都是补丁,身形修长,长发随意搭在腰间的一名青年男子正带着一丝笑容看着自己的。多年的征战让栾延平瞬间就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人不好对付;而最主要的是栾延平从眼前这位高人这里感觉到了一丝的熟悉。

在确认自己无法逃脱之后,栾延平第一时间就鞠躬说道:“这位前辈,不知深夜造访,有何指教!”说完之后栾延平却是将眼角微微抬起,以便能更清楚地看到长君此时的动作。

“这么些年不见了,栾城主怎么还见外起来了!”长君戏谑地说到。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栾延平联想到了一个人,大约八九年前的长君。不过眼前这人看起来怎么都已是舞象之年,都已经快要弱冠了,怎么都不能将眼前的这人和长君给联系起来。

看着栾延平不说话,长君开口道:“栾城主,当年还是小爷在你后院打了一拳吧,也不知道现在那一拳打碎的地方修好了没有。”

长君这话一出,栾延平瞬间就确认了眼前的此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了;而对于年纪上的差距,栾延平也只能用仙人的手段来搪塞自己了。确认了眼前此人就是长君之后,栾延平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当年都怪老夫,还请大人恕罪!”

要说这栾延平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摆正自己的位置,也能看出问题的关键,也不枉这么些年手不释卷的成果。

“但年你不是也没做错嘛。”长君面无表情地看着栾延平。

“老夫当年不该将大人送往安义的,以至于现在大人的家眷身陷囹圄,还望大人恕罪。”栾延平想起了当年长君即使被要挟,被推搡着往前走,也坚持要回家见一面自己的家人,可见在长君的心里,家人是个什么地位。

而长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瞬间就布满了怒容,只一会,栾延平就感觉自己似乎处在地狱之中,冰冷无比。不过也就持续了一会,长君就缓下来了,毕竟自己现在回来了,以自己的本事,想保住自己的家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当年的栾延平也没做错,都是身不由己之人。然后长君问道:“那你现在是已经投靠了黄太师了嘛?”

“大人知道的,想我等这样的人,要想在这朝廷之中混的下去,必须选择一方来庇佑自己,要不然就是这朝廷之人手中的玩物而已。”栾延平也没有将责任都推给黄太师,依照他对长君仅有的了解,他知道长君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不是嗜杀之人。所以这时候将自己的处境说出来,说不得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而长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神也缓和了下来了,毕竟他知道栾延平说的是真的,而栾延平选择哪一边,都是栾延平自己的选择,也是栾延平觉得能活下去的希望。而最能让长君感觉到安心的,就是这种所有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在支撑着自己这一点小小的愿望。而既然现在从栾延平口中得知柳花莹母女两人还活着,长君也就没必要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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