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峰,道场。
王春秋当众认输,令很多弟子为之折服。
特别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弟子,见了这一幕,差些就要尖叫出来。
“今日王师兄为青师姐当众折腰,也算是一段佳话了。”有弟子啧啧称奇道。
王三没有怪责王春秋。
王春秋一退,将最终的胜负留给王冬去争,倒也并不算坏事。
“春秋一直无心权势,这一让,既是卖她青清涟一个面子,又是在向老夫表明心迹,让我不要将殿主之位传给他。”
王三暗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王春秋的性子,喜欢随性而为、不受束缚,可惜一直不能如愿。
因为,王三是真的想将位子传给他,所以教子异常严苛。
“老夫是不是错了?”王三嘀咕了一句。
他回想这些年对王春秋的严厉管教,某些时候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爱之深,责之切。
不过,想到当下之事,他不禁得意一笑,又对姜成子说道:“姜兄,这一仗算是你赢了,不过,接下来就是元丹境之争了,那叶知秋之子不知何时能到?”
姜成子面色难看,明面上王三是认输了,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眼中的戏谑。
王春秋因心有情愫,未出一剑,直接认输。
如此一来,青清涟胜之不武,难以服众。
甚至还为王春秋造了势!
就在此时,有两道同时声音响起。
“师尊,我来了。”
“老家伙,我来了。”
叶桓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那一声“师尊”就是他喊的,喊人“老家伙”的则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白袍弟子。
“是徐赋师兄!”
“徐赋师兄出关了!”
“那岂不是说,徐赋师兄迈入养器境了?”
“定是定是,也不知师兄婴灵是何品阶?”
……
众多第十二峰的弟子口舌不休,指着那个白袍青年议论不止。
徐赋,身怀白玉灵府。
如今出关,已是破入养器境。
那可是在上一届诸峰大比里大放异彩之人!
首座之上,姜成子故作吹胡子瞪眼状,笑骂了一句“目无尊长,成何体统!”
徐赋是一个相貌平平的青年,不过他有一种另类的气质,神色轻佻,似是目空一切。
那是修剑之人的傲气!
一袭白衣不染尘土,三尺木剑藏于鞘中。
相比之下,叶桓一身褐袍,固然长相俊逸,却缺了些许神气。
这是他修为太低的缘故。
“师尊,我与三师兄一同出关,匆忙赶赴至此,可是错过了什么?”叶桓躬身行礼,言语不卑不亢。
徐赋同样是姜成子的亲传弟子,排行第三。
青清涟排行第二,叶桓排行第四。
从叶桓出现的那一刻起,王小玉就紧盯着他,眼神很是复杂。
有杀气,有怨气,也有疼惜。
“辟府境,我殿方宇师兄独占鳌头,养器境,我殿王春秋师兄不肯对青清涟拔剑,所以认输。”
这时,一脸面瘫相的王冬走了出来,走到叶桓身前。
“决胜,就在于你我之间。”
叶桓微微蹙眉,他也听出了王冬的言外之意。
什么叫不肯拔剑所以认输,这是在戏弄第十二峰么?
这时,他耳边传来了姜成子严肃的声音:“叶桓,你可准备好了?”
叶桓撇了撇嘴,摇了摇头,回答道:“没呢,还差了些。”
此言一出,第十二殿的弟子中就有人出言挖苦。
“他就是叶知秋的第四子?久闻不如一见,原来是一个怯懦的孬种。”
第十二峰的弟子连忙反驳道:“小师叔可不是这样的人!”
按理说,第十五代弟子应该称呼青清涟、徐赋为师叔。
不过,喊一个女子师叔太显老,青清涟不喜,于是作罢。
而传闻徐赋对青清涟也有情愫,所以也放下身段,令人喊他师兄。
不过,叶桓却是喜欢举着师叔的名号在宗门里招摇。
对于周围的闲言碎语,叶桓并不在意,他侧身对着徐赋行了一礼,笑道:“既是养器境之争,又怎能少了三师兄?请师兄壮我第十二峰声势,免得落人口舌,说我们胜之不武。”
此言一出,一片寂静。
徐赋微微颔首,摸了摸叶桓的脑袋,笑道:“好。”
然后,他转身登上擂台,浅笑看着依旧站在上面的青清涟。
“师弟不才,请师姐下去歇息。”
青清涟知道徐赋出关定是突破到了养器境,可只是初入此境,还不够。
毕竟,她和王春秋都立于养器境之巅。
“你不是王春秋的对手。”
“总要试过才知道。”徐赋玩味一笑,“再说了,入门二十年,我何时让你失望过?”
青清涟知道徐赋是个倔强之人,也不再坚持。
就在她移步走下擂台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徐赋的声音。
“师姐,我还有一个请求。”
青清涟止步:“说。”
“我若赢了,明日可否陪我看一次日出?”
青清涟闻言身子一颤。
周围弟子见了这一幕,内心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答应他!”
“青师姐,答应他!”
第十二峰的弟子都在扯着嗓子叫喊。
就连叶桓也在凑热闹,叫唤个不休。
而第九殿的弟子都不知所措,看了看徐赋,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王春秋。
此时,王春秋面色如常,风度不减。
可内心怕是不那么好受。
“好。”
青清涟没有回头,淡淡道了一句。
只一个字,就令众多弟子欢呼雀跃!
台上,徐赋冲着叶桓眨了眨眼。
这是方才在路上叶桓教他的。
“不愧是叶师叔的儿子啊,日后也定是个花场祸害。”
首座上,姜成子欣慰抚须,出言问道:“养器境之争继续,可有谁要上去一试?”
顿时就有第九殿的一位弟子跳了出来,想要为王春秋找回面子。
他上了擂台,行礼之后自我介绍。
“鸿剑宗,第九殿……”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名字。”可是徐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第九殿的弟子恼羞成怒,拔剑而起,紫玉色的剑气冲霄而起,似是疾风席卷。
“五品剑技,【拨云】。”
他知道徐赋不可小觑,自己多半不是对手,所以一上来就是压箱底的招式。
可即便是面对身怀紫玉婴灵者斩出的剑技,徐赋也是一步未退
他不急不缓地取下背后三尺木剑,不拔剑鞘,就这么把它当作烧火棍一样砸下。
这一砸,竟是无视了剑气如虹,以力破招。
顿时,风止。
当剑气散去,一袭白衣傲然而立,故作怅然,叹息道:“不尽兴啊。”
然后,众人看见第九殿的弟子眉间渗血,仰天倒下。
他竟是被砸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