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一个早上,劳务局门口上排起了长队,一大群人脸上都挂着笑。
农民工,大多数指出身于乡村的劳动人民,他们中有部分人是迫于无奈,家里的田地根本不够养活一大家人又或者是只能吃饱,而其他生活的开支根本无法满足,只能跑出去另找出路。生活不仅仅只是吃,还有穿和用。孩子就是一大开销,生活用品,食品,调料都是要钱去买的。靠着一亩三分地的粮食产量不可能把一大家人养活。
出门在外打工的劳动人民中,像农民工这样靠出卖劳力健康换来的血汗钱来之不易。他们每天都在透支自己的身体劳力。汗珠时刻挂在身上每一处,累了,咬牙坚持,什么苦都不怕,只怕月底的工资拖欠。家里老人,小孩,老婆都在等着这点血汗钱。
工地上的农民工劳力输出尤为厉害。他们每天不仅要泡在灰尘满布的空间中辛苦劳作,还要时刻保持警惕,因为危险就在身边,里面的重物,电,高空作业,随时可能要了他们的命。他们惜命,更惜这血汗钱。
从劳务局出来的农民工脸上笑意更浓了。拍了一下口袋,身上顿时轻了许多。口袋中的银行卡,此时已经打进这段时间的血汗钱。等了好久,才终于有了这一天。
巫江的落网,他的财产足以支付起这段时间欠下的农民工血汗钱。但撑不起整个工程再次启动,再加上这段时间的逃亡原因是欠下高额的高利贷,他早就该破产了。巫江的各种黑历史也被翻了出来,这次被抓,估计就放不出来了。
“老洪,听说这次是李监,陈向和大志他们三人把这个老王八蛋抓住的,是吗?”
一个上了年纪的农民工拍了下光鲜的西服裤子,这套衣服是他当年结婚时买的,不到重要场合,一般他都不舍得穿。今天,他换上了这套西服,不为别的,只为高兴。而此时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抱有一样的心态。
“哦,老王,你收到消息了啊!其实还有一个女警察。当时他们几个好像还喝高了!得亏了他们了。晚上蓝总请客聚一下,还有消息称想留下我们继续干。你觉得有几成是真的?”
洪工也拍了一下口袋,顺手接过一根老王递过来的烟,点了起来。
“真是他们啊,晚上必须去。李监这个人还不错,我还想跟他道个歉呢!上次我们一伙在一个小店碰到他,追了他三条街,幸亏他跑了,不然我们都不好意思见他了。蓝总还是有点信誉的,但这次被巫江这个王八蛋搞得我们都有点怕了。”
“是啊,我老洪现在就信一个领导的话,那就是李监。说实话,我们当初揍的他不轻,他倒没放心上。那个司机倒不是个东西。把我们几个甩在巫江老家,自己却跑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一下。这次真多亏了李监了,要不是他给我们出主意,又发现巫江并抓住了他,我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一圈一圈的烟圈从老王口中吐出,洪工学了两下没成功,便没再去理。闷头猛吸了一口。
“有这事!你们还包的挺紧的,怎么不信我们吗?还是想独吞!”
老王把烟头踩,有点气愤。
“看你说的!还追着李监跑了三条街呢?你说李监想开口,你们给机会吗?再说他就算说出来,你们能听他的?我们就担心人多办坏事,谁知道到时巫江出现会发生什么事。出了人命,你负责吗?”
洪工站起把烟头也踩熄了,接着转身离去。
“老洪!老洪!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王追上去想解释。
“别来这套,钱都拿到了,好自为之,别再让我老洪看不起你,老刘你好了没?咱走了!”
洪工回头叫了一下自己人,一群兴高采烈的农民工离开了群人。老王望着离去的人,脸上的笑脸立马僵住转变成了冷笑,朝远处的背影吐了口浓痰。
“呸!什么东西!还装清高!”
陈向、陈大志此时脸上的肌肉有点酸,一早上就笑个不停,打招呼感谢的人太多了。他们不能苦着脸,只能报以一笑。两人同时用手搓了一下脸,跟在洪工他们后面。陈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人朝他们吐口水,脸上顿时黑了起来。刚想回去教训那家伙,却被一旁的大志拉住了。洪工回头瞄了一眼,转身看着陈向。
“想干嘛?人家吐痰,你也想吐一口。别这样看我,不是老子吐的,你在外面也不小了,还这么冲动!瞧个屁啊,走了!瞪多几眼,他也不会化了。认准他,小人、汉奸就他那样的,别去理就好。”
洪工与大志,两人硬拉住陈向转身而去。陈向脸上气愤,心里更想不通,甩了一下肩上的两只大手。
“不用拉我,我就是看不过这种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洪工与陈大志两人摇了下头,手就从陈向双肩拿开。陈大志,低头掏出烟和打火机,打开烟盒,抽出一根,先递给洪工,然后抽出一根给自己叼上,最后才抽出一根回头给后面的陈向。
“死王八蛋!有种出来,别躲着。来,出来!再吐一下,试试。”
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陈大志叼在嘴上的烟掉了下来,手中递给空气的烟也掉了下来。
“你怎么也放手了?”
“我咋知道?老刘,你怎么回事?”
洪工回头问起一旁的老刘,陈大志回神捡起地上的两根烟吹了一下。
“洪工,你叫我啥事?”
一脸懵逼的老刘不明白洪工转身间怎么就变脸了,洪工看了他一眼抚额。
“算了,没你事。跟大志去把那混小子拉回来。”
陈大志把烟收起来后就跑过去了。老刘听到吩咐,连忙追了过去。
陈向骂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看着堵着自己的一堵人墙无可奈何,转身就看到自己的小叔和刘哥急奔自己而来。
“不用拉,我有脚!呸!这什么人啊?!那么能缩。”
“你傻吗!我说小向,不是小叔说你,你刚才动手绝对吃亏的是你,你没发现他们是一伙的嘛?要不是他们知道是你,我抓住巫江的,估计这回早干上了,下次能让叔少操点心吗?”
陈大志把手上的两根烟分开分给两旁的两人,自己又掏出一根叼在嘴上点了起来,身旁两缕烟已经往天上飘散而去。
“走吧,晚上李监请吃饭,咱们就不去蓝总那了。”
洪工带着自己一伙人消失在远处,只留下一群背影给身后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