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再次醒来,看到有四个脑袋在围着他。这四个人当然就是无鱼、小米、灵儿和珠珠。
少阳一睁开眼就问:“思思呢?”
无鱼问:“思思在哪?”
珠珠问:“公子,我们小姐在哪里?”
思思确实被抓走了。
少阳现在更是知道,思思一定是为了救他而故意把山贼引开,所以才被抓的。想到这,他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少阳强行站立起来,说道:“一定要把思思救出来。”
无鱼道:“他们是人多势众,我们几个要强攻的话,成功的机会只怕不大。”
少阳道:“和他们拼了。”
无鱼道:“你现在受了伤,只怕连小米兄都打不过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灵儿说道:“要不我们现在赶紧赶回金陵,天黑前就能到。我去求父亲让王爷连夜发兵来救戚小姐。”
无鱼道:“灵儿说得对,一来可以处理少阳的伤口,二来有了人手才能救出戚小姐。”
少阳知道他们说得对,所以虽然心急如焚,也只能同意。
他们不再犹豫,小米扶着少阳,一行人即刻就出发了。
未道午时,他们来到一个村子,无鱼说:“大家休息一下,吃的东西。我去看看能否买到马匹。”
这村子不算小,所以无鱼还真就找到了几匹马来。
几人翻身上马,无鱼道:“灵儿带着珠珠要小心些,别摔下来。”又问少阳道:“少阳兄,骑快马还能行吗?”
少阳道:“别啰嗦了,快走吧。”说完,打马第一个冲了出去。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真的赶到了金陵侯家。
灵儿跳下马来,边跑边叫:“父亲,父亲,快去叫老爷,快去叫老爷。”
这边已有下人把少阳,扶下马,将无鱼他们迎进府内。
无鱼他们来到客厅的时候,灵儿已和侯老爷在里等候了。
侯老爷见无鱼他们进来,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无鱼赶紧行礼,道:“在下赵清,见过侯老爷。”
侯老爷道:“不必多礼,快说情况要紧。”
于是无鱼和灵儿一起把这几天的遭遇说了一遍。侯爷听到思思被劫,那是怒不可遏,“啪”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又是金虎、金豹二人。胆大包天,可恶之极。”
看到少阳的伤口已严重撕裂,不能耽误,于是吩咐人来将少阳抬下去,到医室处理。
灵儿道:“父亲赶紧去求求王爷,发兵去救戚家小姐啊。”
侯爷听了,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啊。派多少人去都没用。”
灵儿道:“为什么?”
原来这金虎金豹兄弟二人本就是亡命之徒,多年前纠集了一批人马落草为寇,祸害乡里。官兵是多次围剿,只因山高林密,狡兔三窟,虽多有死伤却无法彻底剿灭这股山贼。过段时间,他们又恢复元气,继续打家劫舍。反复多次了。这几年,这股悍匪与洛阳官府达成默契,一般不再在金陵界内活动了。
所以,就算王爷答应派人去,也很能成功。人马还未到他们山寨,山贼怕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下把无鱼他们可是急坏了,这可怎么才好啊。
侯爷,踱了几步,一砸手,说道:“也罢。”
众人赶紧看着侯爷,侯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几个人,说道:“此事不可让太多人知道,更不能外传。”
大家听了不免紧张起来。
侯爷接着说道:“我这有个奇物,本不敢拿出来的,今日实无其他办法,只好勉强一试。”
灵儿听了说道:“什么奇物?我怎么不知道?”
侯爷瞪了灵儿一眼,说道:“别插嘴,听我说。”
侯爷所说的奇物正是前文提到的给侯家少爷试过的那盏灯。
就在灵儿去接戚家小姐的这段时间,侯慎对这盏灯做了多次尝试,再根据那给灯的江湖异人的交代,现在对这灯的奇异之处已是多有了解了。
于是侯爷就把这奇灯的奇妙之处给大家说了一遍。
这灯,初看就是一盏平淡无奇的普通油灯,加灯油点亮后,也就是灯火稍微亮一点点而已,但只要有人细细观看火苗,就会看到火苗中会有一个人影出现,男人看到的都是一个女子舞蹈的身影,而如果是女人来看,看到的却是一个和尚在打坐。进而会觉得这火苗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大,看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走进这火苗中去。但在旁观者看来,观灯的人却是在自行活动,只是目光变得冷冷的,行为也甚是奇怪了。
更可怕的是,进入灯中的人此时看到的一切都会和平常不一样,而且不同的人看到的也会有所不同。根据侯爷自己多次试验的结果来看,是这样的:越是心中充满恶意的人,在那个状态下,看起来变形就越大,直至青面獠牙,越是心地单纯善良之人,变形也就越小。可世间哪有至善之人啊,所以进入那个世界后,看到的尽是稀奇古怪的怪物。如果是相识之人,再怎么变化,倒也能认出来。问题是看到的哪怕是变形很厉害的人,也不一定会伤害你,也许只是心中怒气太重。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进入状态之后,人的潜在的意识和能量会被激发出来,动作的速度和力量都会成倍地增加,那样的能力非常人能敌,说以一抵百都是轻的,非常可怕。
所以,一旦进入那个状态中,对人的心智是极大的考验。
要退出幻境,有两个途径,一是被重物击昏,失去意识,醒来后会回到常态;二是油尽灯灭,也能清醒过来。
介绍完,侯爷说道:“这伙山贼竟敢坏我大事,真是该死。”
他看了看无鱼和小米,说道:“有奇灯相助,两个人即可。”
无鱼到:“就让我们和小米兄弟两个人去吧。”
侯爷说道:“甚好。”
说完,侯爷就取来了那盏灯,将灯放在桌子中央,说道:“二位公子此去要多加小心,注意控制自己的心智,不可失控。”
无鱼到:“老爷放心,小侄明白。”
侯爷又对灵儿说道:“一会我把云飞也叫来,和你一起值守此灯,在他们返回之前,绝不可让此灯熄灭。”
灵儿到:“我也要和无鱼公子一起去。”
侯爷道:“不许去,现在去吧窗子关好。”灵儿不敢再说,只能去关上窗户。
灯点亮了。
无鱼和小米对坐在桌子的两边,屏住气,静静地看着跳跃的火苗。
灵儿看着无鱼的脸慢慢发生了变化,先是变得呆滞,继而脸色铁青。
不多大一会儿,无鱼和小米二人相继站了起来,二人似乎对望了一眼,也没说好,径直走出了房门。
屋里的侯爷对灵儿说道:“你去把云飞叫来,出去关好门。”
再说无鱼和小米二人,此时正乘着月光,快马加。鞭一路狂奔。两人眼里就像冒着火一样,放着红光。
天色刚亮,二人就已到了前日血战的地方。根据侯爷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去往山寨的路。
他们没说一句话,接着就打马冲上山区。没费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山贼的主寨。
二人下马提剑,不假思索,就往山寨大门硬闯过去。
值更的喽啰发现了他们,大声报警:“有人闯寨门,有人闯寨门。”
无鱼二人毫不理会,直接冲上前去。门前五六个贼人还没看清来人模样就死于剑下。
二人纵身就跳过寨门,刚落地就被二十多人团团围住。这二十多人,此时在无鱼二人眼中已全是青面獠牙的怪物。
却不见金虎金豹二人。
无鱼大喊一声:“金虎,还不快交出人来。”
一众贼人让出一道,无鱼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立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鬼头大刀。
无鱼认出就是金虎。大吼一声:“快快交出戚家小姐。”
金虎着时才认出来人是谁,说道:“原来是你们。来得正好,放下你们手中的剑,倒可以赏你们一杯我的喜酒。”
无鱼道:“交出人来,尚可饶你们不死。”
金虎哈哈大笑道:“交人?告诉你们吧,那个小美人现在已是我的压寨夫人了。多娇嫩的小娘子啊,交给你们?做梦去吧。哈哈哈哈。”
无鱼、小米二人听了,很得咬牙切齿。
无鱼还未开口,小米已挥剑杀了过去。几个喽啰想冲上来,还未等动身,小米的剑已抹过了他们脖子,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地而亡。
这样的身手把一众贼人吓得大惊失色,连无鱼也觉得不可思议。
小米再回身,用冷冷的眼光看着几个怕得想逃的山贼,一纵身,犹如一道闪电闪过,这几个山贼即可毙了命。
金虎人生第一次感到害怕了,怕得发抖,怕得刀都掉在地上。想跑,但此时的腿已不听使唤了。
无鱼一个飞身就来到金虎的面前,金虎连动都不敢动。倒是两个不怕死的傻瓜还想来救他们的老大,竟敢提着刀冲过来。
无鱼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见他剑光一闪,两只拿刀的手竟被齐齐斩断,两人大嚎着倒地不起。
此时的小米在追着四处逃串的贼人砍杀,眼里杀气都能把人吓死,转瞬间十多个贼人就死于剑下。
无鱼一把抓住金虎的衣领,像提拉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倒山寨树的一杆旗下,大喊道:“活着的人听着,快把我们小姐交出来,否则一个都别想活命。”
此时,躲在暗处的金豹及一群宵小,早吓得魂飞魄散,这身手那是人啊,简直就是天兵天将,就是神啊。
见没动静,无鱼又道:“再不交出人来,我们要开始杀入了,你们觉得躲得过吗?”
当然躲不过去。就他们这身手,把这山寨翻个底朝天也是小事一桩啊。
不一会,两个小喽啰带着思思走了出来。走出房门没几步,这两人是掉头就跑,跑得飞快。
思思木讷地走出来,看向无鱼二人,面无表情说道:“少阳公子何在?”
无鱼看着思思,几乎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脸色铁青。
无鱼说道:“戚小姐,少阳有伤在身,需要治疗,无法前来,我们来接你。”
思思不再说话,却走到了悬崖边上。
无鱼见了,说道:“戚小姐,快过来跟我们回去。”
站在悬崖边的思思转过头对着无鱼说道:“多谢赵公子相救,思思现在已是他的人了,不会跟你们回去了。你们走吧。”
无鱼急道:“戚小姐不该多虑,跟我们回去吧。”
小米跟是急得大叫:“你疯了?快过来,跟我们回去。”
思思冷冷说道:“二位再不走,我就跳下去。我不想再见你们任何人,你们走吧。”
看着思思决绝的样子,无鱼和小米竟毫无办法。
思思又说道:“你们不想我死就走吧。”继而又真的像发疯了似的大叫起来:“快走,快走。快走。”
无鱼看着思思如此坚决,知道无法再勉强了,只能说道:“在下无能,戚小姐保重。”
说罢,不再勉强,只能转身就走。就在转过身的瞬间,大叫一声,回手狠狠一剑劈下,那还瘫在地上的金虎虎爷的大脑袋竟被生生削去一半。
无鱼和小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见两个身影一飘,转眼间就无影无踪。
思思依然站在悬崖边,一动不动,只是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也不用再强忍了,就让它痛快地流吧。
不知道思思此刻想到了什么,有那么一刻,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旋即又变得那么坚定。只是她根本没注意到一人人悄悄摸到了她的身边。
思思似乎在心里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没有一丝犹豫,纵身就跳向无底深渊。
就在思思双脚刚一离地之时,一只手抓住了她。思思回头一看,确实山贼金豹。
无论思思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金豹的控制。
金豹阴笑道:“小美人,想死啊?太可惜了。老大死了,还有我呢。”
就这样,思思又落入了金豹的魔掌。
再说无鱼、小米二人,没能带回思思,不知回去怎么交代,一路也没说话,只顾催马赶路。
天快黑的时候,回到了侯家大院外。二人下马就往里走。
早有人通报进去,侯爷听到,对灵儿说道:“快灭灯,快灭灯。”
灵儿虽然不解所以,还是赶紧灭了灯。
灯一灭,就见无鱼、小米二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顿觉精疲力竭,站立不稳,一下子双双倒了下去。可不是吗,两天两夜,几乎不吃不喝,还有一场恶战,不是在幻境之下,又有谁能做得到。
侯爷吩咐下人扶二人到客房休息。
因为看到只有他们二人回来,侯爷知道必定是没能成功,可现在也不宜细问,只能耐下心来等待。
少阳听到无鱼、小米回来了,就冲过来要去问个究竟,在无鱼门口被灵儿拦住。
灵儿拉住少阳,说道:“吴公子莫急,让无鱼他们休息一吧,他们现在实在撑不住了,求你了。”
少阳见灵儿这样说,也没法发火,说道:“思思呢?回来了吗?”
灵儿不敢是说,只能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还没见过无鱼他们呢。”
接着又安慰少阳道:“等他们缓过劲来,我们一起去见他们,现在让他们缓一会儿吧。”
少阳无可奈何,只好和灵儿一起到客厅等待。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少阳觉得就像过了一年,在客厅里不知道走了多少圈,现在是满头大汗。
终于来人了,来人一进客厅就对灵儿说道:“大小姐,客人醒了,喝了水,也吃了厨房准备的肉粥,老爷让我来请大小姐和这位客人一起过去。”
少阳不等他说完,拔腿就走了出去,灵儿也急忙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无鱼的房间,侯爷已在里边了。
无鱼见少阳进来,不等他开口就说道:“少阳兄且坐下,我这就把情况给大家细说。”
于是无鱼就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少阳听完,双手攥拳,青筋暴露,低着头,强压怒火。
侯爷听到思思已被贼人糟蹋了,自己的计划也泡了汤,长叹一声,走了。
无鱼等侯爷走了,对少阳说道:“少阳兄,都怪我无能,没能救出戚小姐。”
少阳甩了一句:“我没怪你。”
几人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灵儿说道:“你们光知道着急,现在该怎么办?”
无鱼道:“是啊,不能光是着急,我们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少阳叫道:“怎么冷静?还想什么?我这就去救思思。就算她死了,我也要把她带回来。”这叫声中都带了哭腔,众人无不动容。
无鱼道:“少阳兄不可鲁莽。”
少阳道:“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既然功夫那么高,再杀回去不就可以了。”
这话一下子提醒了灵儿,灵儿说道:“少阳说的没错。都怪你,就不会悄悄进去,救了戚小姐就走啊,居然给了她寻短见的机会。”
无鱼道:“灵儿的意思是。。。”
灵儿道:“我们再去,这次悄悄地进去,悄悄地找到戚小姐,不要二话,带上她就走,她哪有什么机会寻死。”
无鱼道:“你别一天死啊死啊的。”
灵儿知道说错了,赶紧低头。
少阳道:“好,我现在就去。”
无鱼一把抓住少阳道:“少阳兄且慢,你伤都还没好,怎么撑得住,先听我说。”
少阳道:“快说。”
无鱼道:“要想成功,一个人去可不行。一来,那贼窝子不小,一个人找起来太困难;二来,找到戚小姐,要护着她,还有对付那些强匪,也不能保证戚小姐的安全。”
少阳道:“那怎么办?”
无鱼道:“容我和小米休息这一宿,明早我们一起再去。天黑前赶到,等天黑了,我们就可以悄悄地进去,天黑就要点灯,有灯的地方就有人,这样我们能才能跟容易找到戚小姐。”
少阳恨恨地道:“你现在聪明了,早怎么想不到。”
无鱼突然意识道一个问题:在那玄幻状态中,思维好像被限制住,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并不能进行更多的思考。
想到这,无鱼说道:“刚才少阳提醒了我,在那个状态中,好像不大能进行太多的思考,现在想来,我那段时间的所有意念都是在我看魔灯前就有的。”
少阳道:“那又如何?”
无鱼道:“这样看来,我们明天出发前,要集中意志,好好把将要做的事情,细细在脑子过上几遍,以免又出意外。”
大家都同意了,就样决定了,各自回房歇息了。
少阳当然是一夜无眠,他怎么睡得着。一会怪无鱼无能,一会怪思思太傻,一会又想着到了山贼窝子一定杀个片甲不留。
这长夜可真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