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江闻走在院子当中,看似平平无奇的步伐,却暗藏玄机。尘埃飞舞,不沾身,汗珠滚滚,薄纱盖。
“蛤~”江闻沉喝一声然后脚下步子越发灵动,时而双脚轻踏地面,身形似舞,时而双脚轰轰烈烈,震若奔雷。
“好了,停下吧!”
“嗯~”江闻立刻止住脚步,澎湃的气浪,通贯周身,将周围的灰尘纷纷掀起。
江闻握紧了双拳,感受着体内久违的澎湃力量,这是充盈的感觉,剧烈的运动不但没有让他的身体陷入疲惫,反而精神抖擞。
尤其的行军四决中的‘行字决’让他想起来电视中出现过的凌波微步,不消耗内力,反而能补充内力,这…太神奇了。
而且行军四决的包容和扩展性,几乎能让他无时不刻都进入修行状态。虽然比不上打坐运气和高级的调气服息之法,但是试问谁能一直有那么多时间去打坐呢。
胡军熊暗暗点了点头,然后道:“明天来学枪,带上你找到的那根灵木,我叫你‘练杆’”
江闻愣了一下,因为胡军熊叫他带上的不是那柄‘趟银枪’而是那根弯曲的灵木。
“老胡,那个……”
江闻说着突然一阵恍神,在看自己哪里是在看青雀的广场,原来是在自己的医庐。
不过身体欢快所带来的反馈,还是让他确定梦境之事,绝非臆想。
但是疑问取随之而来,为什么?胡军熊好像在隐瞒什么,那个抬头视忘苍穹的背影到底在看什么,他又为何要用‘梦渡’这样隐秘的方式传授自己奇妙的‘行军四决’。
江闻来不及多想,腹中的轰隆声让他回到了现实,他太饿了。
“洁!”随着江闻咒法落地,由灵气构成的水柱,冲刷了他的整个身体。朴素的青色衣杉在阳光下显的微微反光,有一种泪叫贫穷。
他师傅万光元老医师,定下的规矩:没有他的允许,江闻是不能给富家看病的。可是哪有那么多有钱人呢,大多时候江闻还得倒贴。
将自己的小单间的柜中收刮了个遍,得小半块银元,估摸着值有三百六十二铜子。又在床缝的犄角旮旯里搜刮出三铜子,这便是他的全部家当。
而藏在柜台角落暗格里的私房钱,已然不见了踪迹。想来是被小姑娘拿去买花了。
江闻揉了揉额头,“这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呀”,不过以万鹤上窜下跳的性子,这里早晚会被他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悄悄从后门,避过老医师,这是江闻的打算,他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如父亲一样的师傅。
可是打算只是打算,江闻刚抬起脚就听见:
“怎么,现在看到我两个招呼都不愿意打了。”
江闻转回来,看见老医师正在低头算账,于是幸幸道:“万医师好。”
“嗯!”万光元愣了一下,将目光从凌乱的账目上,移到了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身上。
一把抓起桌上的秤砣,咻的一下掷了出去,“混账东西,你就是这么记账的。”
苍老的面容,闪过一丝孩童的顽皮,很快则是吃惊,“你……又开始修……”
江闻晃了晃手里的秤砣,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飞快的说道:
“抱歉了师傅,我那边还有事,账目给我留着,我晚上搞定。”
说完,江闻一溜烟似的跑没了影。
老医师把乱七八糟的账本一合,然后扔回了下面的箱子里,心旷神怡往椅子上一躺,然后吹着一段简单的口哨睡着了。
“老了,不中用了——呵!你小子不把这些烂摊子收拾干净,就别想走。”
江闻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之从他接手医庐以来,就没怎么记过账目,大多都是草草定笔,用他的话说是:“我们是救人的,又不是做生意的,算那么清干什么。”
老医师也这么觉得,但是看着越来越破败的墙壁和空荡荡挂了蜘蛛网的钱箱,他突然想敲开江闻的脑子,好好问问他钱都去哪了。
虽然他行医不为钱财,还经常广散钱财,捐款,热心公益。但是怎么可能连维修墙壁的钱。毕竟他当家的时候,每月虽然艰苦但依旧会有所存储。
江闻不由感觉头顶一凉,伸手一摸,好在发量依旧充沛,江闻这才放心下来。
在路过通向‘兜转谷’路口的时候,江闻愣了一下。
‘梦渡法’的特殊,足矣让人迷失在真实与梦境之间,江闻不敢确定是否有个归家的奇怪少年,进入了其中。
在三犹豫后,江闻打算进去看看。
‘兜转谷’的成型期以无从考究,江闻只知道哪里是老一辈,警告后辈绝对不能进入的地方,如果有哪家的小孩怀着无谓的好奇靠近那里,就一定会被狠狠的教训一顿,然后被关在屋子里禁足。目前禁足的最高记录来自万鹤,整整三年,也是在这三年里万鹤接触了,爷爷不让她触碰的禁书——医。
随着时间流逝和修为的增长,江闻渐渐发现‘兜转谷’可能是某个破败福地的残缺碎片,修为越高,江闻越能感觉到谷里深藏的,时隐时现喷薄的可怖气息。
在探寻外围无果后,江闻将目光看向了那条充满着诱惑的羊肠小路。破败福地、隐藏机缘、高能传承、失落密码,以及模糊的畏惧和未知的无限可能,让他害怕的畏惧到底是什么?这些都在无时不刻的撬动这他那颗埋藏了十几年的好奇心。
奇怪的力场穿过江闻的身体,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似乎有被逐渐瓦解。
在这里你能看到不同季节交叠的景象,来自四时的十二道气流,在这里交织混杂,变得怪异。
一进来江闻就后悔了,那条通往谷外的小经,变得扭曲和混乱,并且隐藏在迷雾重重之下,光在前方指引这他踏入这片禁地。似乎现在已无路可退。
避害驱利,是每个生物的本能,人们总是向往不知所谓的光明和希望。
殊不知最光亮的存在是隐藏在最幽深的黑暗之中。
光明通往的或许是另一片黑暗呀!
江闻被心底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的出来一身冷汗,但是此时他已然沐浴在光亮的指引中。
光线发生了变化,变的不在那么明亮,入眼是一片熟悉的景象,熟悉到让江闻不敢相信,以至有片刻的恍神。
“子虞哥~”“子虞哥~”“子虞哥~”嘈杂的惊喜声中有两道声音脱颖而出,犹如春风般钻入了江闻的耳中。
“江医师,你怎么进来的!”
“小子,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随着这两道声音落地,众人纷纷散开,把两道身影显露出来。
青雀的老战士赵勤,他苍老枯槁的面容上闪过惊喜随后是自责和惋惜。
来自神异种族——幽光士族,暂住在青雀养伤的秦合,隐藏在宽大袍子下的瘦小身躯散发出一种高冷的气息。
江闻回归神来,惊讶道:“你们怎么在‘兜转谷’,你们不是应该——啊!我的头。”
突如其来的剧烈刺痛,如同一根钢筋在搅动他的脑汁,江闻痛苦的哀嚎了几声,便倒在了众人的手足无措中。
“快,快把江医师抬进去。”
“哦!哦!好”
“唉,你踩我脚了”
“谁不,别挤”
“你们快让开,江医师快喘不过气来了!”
随着最后的喊叫声落地,众人连忙,四处惊散,不敢在有所动作。
秦合轻轻抬手,微光拖动着江闻缓缓进了西边的一个空房间。
彭~关门声响起,众人只得焦急的等在外面。
进去的只有秦合,赵秦和青雀的副队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