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是好戏。
所有演员全是本色演出。
那么……
观众的愤怒也是理所当然了。
对于眼前上演的“校园暴力”,袁武一直都极度反感与厌恶,这种厌恶程度更胜于看见报纸上那些令人扼腕的悲剧。
他一直都清楚的记得洛秀被这些操蛋的事情所伤害过。那也是袁武第一次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愚蠢,痛恨自己的大意。
“一个人不能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白痴。”袁武常这样提醒自己,努力令自己活在当下,努力不留遗憾。
所以,袁武已经怒发冲冠几乎忍耐不了了。
即便是听到秋秋所说的关于“坏学生”的事迹,即便是做出了心理准备,但……毫无疑问,忍耐这东西并不适合袁武,灼烧心灵的怒火无法作假,握紧的双拳也不是恐惧————那是愤怒,愤怒到根本无法忍耐的怒火。
什么坏学生?这些东西完全称不上人了,明明就是一群畜生。
接到处刑者的消息赶向秋秋所在地的时候,袁武曾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要鲁莽,不要引火烧身,一切以不牵连洛秀跟自己为优先……
赶到目的地,因秋秋的惨样而震惊,被处刑者变成“雕像”困住的时候,袁武努力提醒自己————这样的事情尽量求处刑者大神出马就好,就算他要看戏什么的让秋秋受点伤也无所谓,反正由他绝对一切OK。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令袁武双眼通红,失去了理智。
与地球上的学校一样,这里的学院里的混混也是一样的没有人性随意的践踏别人,毫无下限毫无愧疚的伤害别人————但是,与这里相比,地球上的学校混混简直可以称得上“好人”一词。
就在眼前,就在短短十多分钟里,纳比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冷血、什么叫做残暴。
纳比大笑着欺凌根本不可能有反手余地的秋秋,爽到两眼泛白的看着秋秋挣扎听着秋秋哀嚎————秋秋就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充气娃娃,随意的被纳比操弄,随意的被殴打,最后被一斧切成两半。
很明显,所谓的什么“力量越大,气量越大”简直就是笑话。秋秋仅仅是曾经出于一时的【侠气】、一时的【善良】而想要帮助朋友而已,现在就被这样当成破布娃娃一样切开蹂躏————死还不是解脱,听混混们说秋秋也许还要死无全尸,被吃掉被扔在无人角落慢慢腐烂。
“这不对,这不对,这不对……”被困于石化皮肤中,袁武动弹不得,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这绝对不对!
秋秋看到别人痛苦受难忍不住乞求帮助,最后非但没有救成别人,现在还要这样痛苦的死去……
这不对,这肯定不对!
袁武虽然对那曾经辱骂嘲笑自己的博比不怎么喜欢,但好歹他也给了自己那么多的晶币,诚心诚意的道歉过了,自己能看着他这么凄惨的被人收为奴隶?
更别提,博比这家伙为人其实还不错————在考试后的轻松日子里,博比常常请袁武在校车上到处玩闹喝酒放松见识世面。在博比的谈吐间,袁武真正的大开眼界,见识了什么叫做奢侈什么叫做享受。
“袁武啊,我很羡慕你呢。”
“哈,我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好歹也是个富二代嘛。”
“富二代?呵,有趣的地球词语。虽然我是个有钱的富二代,可是有获得就有付出,我可没你轻松自由啊。”
“嘿嘿,你不是因为家族的重担喘不过气来才翘家跑来学院的吧,‘啊,无自由毋宁死’。然后你说不定就要碰见个贫穷的妹子,然后两人一见倾心爱个你生我死。最后妹子因为钱抛弃你,你一怒之下就带个几千万砸到她面前,让她痛哭流泪,你痛快淋漓的再说一句‘咱不差钱,不过曾经你不要,现在我不给’,哈哈哈……”
“喂喂,你这是诅咒我啊,我可不缺美人也不会那么傻的装穷人玩,有实力就要给别人看,装低调才是傻瓜啊……不过,我真的很希望自由。”
“你现在不自由?”
“呵呵,我可不是为了躲家里去学校的,我就是为了接下家族重担才去的。我要努力向上爬,再向上爬,直至让别人刮目相看,让别人统统都记得我们族群为止。我这辈子就是为了让族群变强而活的。”
“很伟大的目标,我只想跟洛秀快快乐乐的活下去而已,我不如你……不过啊,你会后悔么?”
“后悔?呵呵,不会不会,我喜欢干这种事情。不过袁武啊,你可真是……我败给那狡诈的光头不奇怪,但败给你嘛,我还真是哭笑不得呢。你就抱着这么轻松的心态就拿了第一名,我才不如你呢。”
现在,这博比在别人的淫威下偷偷的给秋秋治疗,为自己的地精管家拼命,最后身心崩溃的认输。
这样的人,难道该当别人的什么狗屁奴隶?他可不是来当奴隶的,他是要带着族人往上爬的【德尔切】精灵少主啊!
胸有雄心壮志,死于无人角落。
这也许不对?
这应该不对。
这肯定不对!
……
看着远方上演的血沫大戏,处刑者很是满意,他来回的用手指摩擦下颚骨,嘴里啧啧做声:“哟,这次是第二等品质的好戏呢,看看这表情听听这对白……啧啧,简直就是享受……”
听到处刑者的声音,一旁的人形雕像里发出了“咚咚”的敲击声,即使雕像内部的回音令人很不舒服,袁武仍然咬着牙不停的用手指敲打着。
“看不下去了,听不下去了,等不下去了……快放我出来。”袁武在心里急躁的乱喊。
虽然响声不大,但处刑者却立刻看了过去,似乎听到了袁武的心声,他淡淡的对洛秀说道:“看来你的小主人很急嘛。”
洛秀看了眼处刑者,回头继续望向远方:“终于可以放他出来了么?”语气不急不躁,似乎并不对袁武被困的境地担心。
“哦?”处刑者看向洛秀,笑问道:“你似乎并不担心?”
“担心?当然担心。不过我觉得让袁武多看看这种事情,对他比较好。”
处刑者失笑道:“这是女仆该做的事么?”
“是的。”洛秀立刻答道。
“真是个狠心的女孩……不过我欣赏你。”处刑者看了洛秀一会儿,对袁武打了个响指:“不如,我再多帮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