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慢慢远去的袁武,高尔格罗姆不觉的眯起眼,说道:
“今日之后,如果再遇上格鲁尔或者这个地球人,你就自动退避三舍,不要与他们接触。”
“否则,你就给我滚出学院。”
“遵命。”一名个子矮小的食人魔缓缓显露出身影,“但我不明白。”
高尔格罗姆微微扭动了下腕甲,鲜血立刻从腕甲那不自然的裂缝中流出。
“懂了吗?”
看着血液飞速的淌出格鲁尔的手甲,一旁的食人魔立刻面露惊讶。
“主人您受伤了?”
“嗯,手腕差点被打碎。”
高尔格罗姆轻车熟路的掏出一张治疗卷轴注入斗气,温暖的治愈之光立刻笼罩住他受伤的手腕。
“战场之上没有意外只有必然,就连我也在那地球人面前负伤,你觉得你拥有什么资格去面对他?”
“咔咔咔,”随着一声声刺耳的闷响,他手腕的骨骼开始了重组,连光明魔法都无法遏制的痛楚随即刺激起脆弱的神经。
在这足够令普通战士痛得大吼的痛楚下,他却一脸轻松的看向身旁的下属:
“你知错否?”
一旁的食人魔皱了皱眉,不明白主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
“不明白。”
高尔格罗姆无所谓的点点头:“看来你的确不能看清自己,看清你自己的阴暗面。”
“请主人明言,我卡鲁斯一定会努力改正。”食人魔卡鲁斯严肃的对格鲁尔请求道,“我还想跟随主人走的更远。”
“不想拖累我吗?你能这样想很好。”
高尔格罗姆满意的拍拍卡鲁斯的肩膀,大笑:“这就是为什么我接纳你的原因了。在所有的食人魔中,你是难得可以更改自己本性的家伙,这一点令你可以脱颖而出。”
“属下感谢主人的赏识。”卡鲁斯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主人能够接纳我,我还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行刑人而已,我会为达成主人的愿望粉身碎骨。”
“哈哈哈,跟着我走上这条路,你不背叛就已经算是足够忠心了!”
高尔格罗姆看向广场中央的临时行刑处,那边堆垒的干瘪死尸已被学院驯养的微型滚尸虫回收干净,连一滴血液一丝皮肤纤维都没留下。
“你出生不好,身体又太过瘦弱矮小……所以在战士为尊的食人魔族群中,你即便受人欺辱也无力反抗。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跟你互相换个位置,我也会对那些身份高贵的家伙有所嫉恨。”
“这很正常,我能了解你的感受。在我命令你处决格鲁尔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你会做什么————你会把自己的阴暗面发泄在格鲁尔身上,身份地位再高又如何,还不是个怪胎?哈,抱着这个想法,你就要让格鲁尔崩溃,让他自愿承认是怪胎,让他倒在你的脚下……”
高尔格罗姆:“反正我没给你处决的最终时间,你有大把的时间搞定格鲁尔,所以你一直拖到了现在。也正因为这样的拖延,格鲁尔等到那地球人的救援,一点点的引出了这样一出闹剧。”高尔格罗姆转头看向卡鲁斯,“不是吗?”
卡鲁斯沉默片刻,狠狠的点头道:“是,主人说的正是我当时的想法,这一切正是我所犯的错。”
“是我害死了同族战士,是我害得主人受伤,卡鲁斯认错愿罚。”
“功过相抵,有什么好罚的。”高尔格罗姆摇头:“我们收获了两百万不是吗,一个可有可无的格鲁尔加上那几个废物的性命就换了两百万,这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主人,对不……”
卡鲁斯的话语被高尔格罗姆冷冽的目光堵了回去。
“两百万足够抚养多少族群孤儿成人?你的过错引起了如此美妙的后果,说起来我倒该奖赏你。”
高尔格罗姆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笑意:“卡鲁斯,你想知道我要走上的是一条怎样的路吗?”
“我还没听主人提起过。”卡鲁斯低下头,平静的心里渐渐升起波澜。
“那么你想听听我心中狂妄吗?”高尔格罗姆仰起头,显露一丝出刻入骨子里的桀骜:“听或不听,由你决定。不过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捂住耳朵现在就滚或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也就是说听了的话,会没命?
卡鲁斯心中挣扎片刻,将头低的更深:“我愿意听主人的妄言。”
“哈哈哈……那么恭喜你可以与我一起踏上死亡之旅。”
高尔格罗姆大笑后,双手抱胸望向头顶上的星海:“卡鲁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卡尔食人魔在位面中的处境如此尴尬吗?”
“既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又拥有足够的繁衍力……但为什么我们族群的地位是那么低下,为什么我们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饱?”
卡鲁斯摇头不语:“因为我们不善于经商、务农以及研究。”
“老生常谈,只有软弱的人才会相信这样任命的废话。”高尔格罗姆不屑的哼道,“你不觉得在我们食人魔最大的问题是出在那可笑的传统么?”
“主上!”卡鲁斯皱紧了眉头,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这话传入族群,他们会认为您是怪胎的。”
“无所谓,空口无凭谁敢惹我这既定的王位继承人?”高尔格罗姆随意的说道“而且,我就是怪胎啊。”
“既然违背传统就是怪胎,那我就是整个族群最明目张胆的怪胎。”
高尔格罗姆看着卡鲁斯,一字一句道:“我要杀死一切可以继承传统的王族,我要踏着他们的尸骨走上王座,亲手废掉这延续千年的传统。”
“我此生唯一的敌人就是,吾族传统啊!”
卡鲁斯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惊不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你如此心狠手辣的在王位继承战之前就开始排除竞争对手。
原来你是要毁掉食人魔的根子,那难以看清的传统。
“那千年前订下的传统遏制吾族了千年发展,所有的同族都不事生产,终生只为战而战,何其可笑!?”
高尔格罗姆脸色一沉:“就算整个族群善于战斗又如何?连战死英灵留下的子嗣都无力抚养,我们简直愧对战士之名啊。”
“在我走出族群来到学院后,我加入了第一协会,在那里我立下了一个誓言。”
“不求胜,只求死。”
“即便是身死人灭,背负上背叛者的污名,我也要拖着这可笑的传统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