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名良问
田溪指了指锅中,一碗色泽乳黄,松软滑嫩的鸡蛋羹冒着热气。
“刚关火,有点烫。”田溪说完又尝试挪动了下,随即触电般缩回了手,呼呼的对着手指吹着气,还是很烫,便边捏着耳垂边寻思想办法把鸡蛋羹弄起来。
“那是什么意思,防烫吗?”周名良看着田溪捏着耳垂的手。
“嗯?”田溪随即明白过来,赶忙将捏着耳垂的手放了下来。
“听外婆讲耳垂是身上最凉的地方,手指被烫着的时候,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将手放耳朵上降温。”田溪解释道,不过此刻她感觉她的耳垂并不凉,还开始慢慢有些发烫,是不是已经蔓延到脸上了呢?
“有用吗?”这让周名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第一次知道还有这说法咧。
田溪一愣,貌似有点用,反正手指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大……概有吧,反正老人们这么说。”她含糊其词的回答道,这个问题,倒真还没有仔细的探究过,记得小时候冬天在家烤火,调皮不小心被烫着,总是这么做的。
看来待我成了老人家,当了外公以后,我也要想点啥给晚辈们说。周名良想。不过说不定真有用。他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碗沿,觉得还是可以端得起来的。
“你去餐厅坐着吧,剩下的交给我了,你辛苦啦。”说完便赤手将鸡蛋羹端了起来。
“呀!那你小心烫。”田溪转过身赶紧把厨房门拉开,后者小心翼翼的从厨房走了出去。回过头,田溪连忙抢到周名良前头跑去餐桌旁,腾出空间来。
“你快放到这里。”
稳稳的将碗放在了餐桌上,十多秒的时间,还是有些烫。他对着手指吹了吹气。
“怎么不垫个湿巾啊,烫不烫啊?”勾晓彤皱眉。
周名良突然好奇起刚田溪的做法,于是下意识的双手捏住了自己的耳朵。好像有点用?这一幕,全部被田溪和勾晓彤看在眼里。勾晓彤一时半会儿没憋住,楞了一下,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眼泪差点没出来。这让她脑海里浮现出了看清朝古装剧剧情里面格格公主们认错的时候双手捏着耳朵认错的样子。
“哥哥,你一个堂堂男子汉,这么做不要太娘了点吧?”
田溪虽然极力忍着,但捂住嘴巴的手挡不住眼角荡漾的笑意,瞬间脸也憋得通红。一开始周名良还莫名其妙,两人吃了什么药,随即便反应过来,放下了手,一脸认真的向二人解释主要是对勾晓彤自己这么做的缘由。心里暗忖这样确实有些滑稽,但表面还是要表现出认真求索验证的样子。不过显然这样举动,将三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虽然勾晓彤是他的表妹,小时候也经常来他家玩,可三岁隔一辈,小的时候没少教训这个古灵精怪爱捣蛋他眼中的熊孩子。田溪自不必说,两人以前更是互不相识。但总归大家都是年轻人,有时候一板正经的官方客套保持距离的社交没有随和无拘无束更让人放松相处,前者是尊重后者是包容理解,带着这个饭前小插曲,三人愉快的入座举起了手中的玻璃杯。
“怎么样?好吃吧!”勾晓彤问周名良。“我就不邀功了,这基本上是这位美女,我的闺蜜,她的功劳。”她拉过身边的田溪,对她表哥说道。
田溪默不作声,暗暗的掐了掐勾晓彤的大腿。这波彩虹屁让她很难为情,毕竟这些,常规操作而已啦。
没有晓彤你的话,我想我肯定做不出来,还有,谢谢名良哥买的菜和鸭脖,好好吃。田溪谦虚的说出了客观事实,饭是她做的不假,但单凭她一个人做的话,也没什么问题,但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甚至手忙脚乱也有可能。大家共同付出,“功劳”她一人独享,田溪并不这样的人。
“很感谢你,我已经很久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炒菜了,味道真的很赞。”周名良发自肺腑的对田溪说。
“还有彤彤,你也辛苦了。来哥哥以果汁代酒敬你跟田溪一个。”
“干杯。”
三人共同举杯。
在国外三年多,周名良确实没正儿八经吃过地道的中国菜,中国饮食文化早已经随着改革开放后一代又一代的华人华侨传遍世界,在他所在的国家也算常见,但多少都带有当地的文化,以融入其中,所以要说百分之百正宗地道,几无可能。虽然他自己本身也有一手好厨艺,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各种调料(中国饮食之调料)在国外很难凑齐,并且因为工作的原因要随队一起吃工作餐,搞特殊给自己开小灶,这不是他的风格,本身周名良也是一个并不挑食的人,西餐为主的饮食还是可以接受的,但自小养成的饮食习惯,是深深根植在自己骨子里的。饮食习惯上的差异,是巨大的,就像北方主面食,去了南方以后,米为主的食物并不是无法接受,但倘若看到了面条馒头,还是会本能的感到格外的亲切和熟悉的。同在一个国家不同地区饮食上都有如此巨大的差异,更何况远在几千公里以外的异国他乡。现在又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周名良已经极力的克制自己的吃相,边和两位女生聊着天边细嚼慢咽,避免在两位姑娘面前看起来有失斯文。毕竟细嚼慢咽也可以更好的促进消化减少肠胃负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