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山上好风光,人人把田种,把农忙。
陈芝作为苦菱师太的弟子的身份代继在叶灵门下,以唯一男弟子的身份留在了峨嵋山。叶灵希望他帮助自己重振峨嵋山,不要让祖宗的基业就此没落。
听说江湖上一团乱,陈芝想想自己现在也没有自保之力,呆在峨嵋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应承了这个差事。
陈芝理顺了峨嵋山剑派的所有资产情况,这让他不由心头一惊。峨嵋的粗放管理,让门派的经营已经到了步履维艰的地步。
峨嵋的门派的财政主要由两部分来源组成,一份钱来源于峨嵋山外门弟子的耕种农产品贸易,另一份钱是招收弟子获得的一笔学酬。
峨嵋山只招女弟子,在耕种这方面天生就是劣势,虽然是江湖上四大门派之一,但是屯田却远不如少林武当来的过分。峨嵋与雇佣的耕农为善,这么多年来,税收不重,最终每年收入也不高,不过是维持门派日常经营罢了。前些年,雷火击中西院厢房,苦菱师太顺势连带演武场一起修缮了,这又是亏空了一大笔钱。
峨嵋偶尔会有富商送家里的女儿来山上学武,这笔学酬是峨嵋弥补亏空的重要资金。苦菱师太死后,这天下人心惶惶,这笔钱预期可见的要少了许多。
杂乱的账房灰尘沉积,叶灵把账本翻来又翻去,一旁的陈芝把账本盖在脸上呼呼大睡。
“听你一说感觉峨嵋的资金特别短缺,要不然还是请我家里援助一些银钱吧。”
陈芝一听立马坐了起来道:“叶师姐,你家里很有钱?”
叶灵想了想说道:“具体我倒也不清楚,天一剑阁应该是比较有钱吧。”
陈芝瞪了瞪眼道:“天一剑阁?你是?”
叶灵也天一剑阁现任当家叶锋的二女儿,从小就被送到峨嵋山学习剑法,大约就是大门大派开枝散叶的手段。而之前出现在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林满月,她的母亲大概是天一剑阁某分家,嫁出去后又带着女儿回到家族里生活了。总的说来,只要叶灵一封纸书,她马上就能拉到一笔救济资金。
陈芝想了一会说道:“叶师姐你知道什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是远道采来的水,因为要运输,并不能立即缓解现在的口渴。”
“对,也不全对。”陈芝说道,“即便我们拿到了这笔钱,但是峨嵋山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口渴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
“我们要面对一些短暂的阵痛。”陈芝说道。
峨眉剑派弟子不算多,内门一二十人外门两三百人,如果不算曾经的内门大弟子叶灵的话,众弟子里声望最高的便是于采莲,于采莲一直生活在曾经的大师姐叶灵的阴影之下,尽管她入门的时候,叶灵就已经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每个人还是拿她与叶灵比较。出身、武艺、容貌、技艺,比较来比较去,于采莲不停地追赶,但是那种距离却并没有缩小。
她厌恶叶灵,厌恶一切和叶灵有关的事情。
于采莲远远地看见陈芝提着剑朝向她走来,她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仍然只是盯着演武场练武的弟子。
“于师姐。”
于采莲乜了他一眼,嘴角嘲讽道:“可不敢称师姐,你是师父代继弟子,我要称你一句师叔呢。”
“于师姐说笑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当然得向您学习。”
于采莲顿了一下,拧头不理陈芝了。
“我听说于师姐的梅花三弄剑法是全峨嵋最精湛的,想向于师姐学习。”陈芝绕道于采莲面前拱手道。
于采莲面露不耐之色,用剑鞘指指队伍,陈芝悄溜溜的站了进去,练剑的十几个小姑娘好奇的看着陈芝。于采莲眉毛不抬哼了一声,众人又神情严肃了起来。
如果说自由搏击在肉身近战中有压倒性的优势,在与兵器的对抗上就有着明显的短板。虽然也有一些徒手制服械斗的招式,但是无一例外都要自身综合素质远强于对手才可以。在和魔头苏沉的大战中,陈芝发现了,在迈过门槛步入先天之后,普通意义上的近身搏击已经不奏效了,这也催促着陈芝,武道一途没有止境,博纳众长才能源远流长。
陈芝想通了这一点,不禁要给自己点个赞,感觉自己的武学修养又提升了一步。
于采莲没有教太高深的东西,梅花三弄剑法以快为本源,讲究一剑之间刺出三剑,路子走的时候轻巧风格,但是这样快速的刺剑肯定身体负担很重。这时候,身体素质好的弟子往往就会被视作天赋异禀,而男女之别也在这里提现。男性的身体能够承受更多的冲击,能够坚持更长时间的训练,所以江湖上往往也是男子比较多。
巧妙地是,步入先天乃至登上仙门之后,肌体的强度要求就会下降,每一点进步要靠玄而又玄的悟性和机遇。修仙多年,陈芝模模糊糊也感觉到悟性和机遇,并非那么无踪迹可寻,这可能是天地之间更为复杂变量更多的浑沌系统。
陈芝坚信的数学的魅力,也是前一世给他的经验,只要自己主动出击的次数足够多,只要自己的机会足够多,那么自己超越自己的可能性就越高。
天才?天才有什么用。才能再高也是要在每日点点滴滴塑造起来,而到了仙途每个人都是天才。获取资源性价比最高的不一定是天才,而掌握最多修仙资源的一定是气运之子。
一个时辰梅花三弄,陈芝已经全身大汗淋漓了,他用了比其他弟子更多的专注,每一剑都用到了极致,所以效果也是最好的,这让于采莲不禁有些动容。
“你们回去要勤加温习功课,切不可贪玩误了练功,今时不同往日,你们要有自保的能力。”
一众少女嘻嘻哈哈谢过师姐离开了。
“于师姐,我有疑惑请教。”
于采莲没有停下脚步,陈芝赶了几步跟了上去。
“我以前在村子里种地,有一年发了大水,河边的那家田地快要被水淹没了,我的主家让我们赶快去帮忙修堤。我就很奇怪,他家地被淹了,我们去帮忙做什么。主家就和我说‘那家地被淹了,我们不去帮忙,之后被淹的就是我们了’。师姐,你说他说的对么?”
于采莲冷冷说道:“蠢货,他家地淹了,最后只能贱卖,你家把地买了不是好买卖?”
陈芝一拍大腿说道:“师姐睿智,我也觉得是这样,可是主家又说了,那么多地买下,花了一大笔钱却也经营不过来,外面商家那么多,全都虎视眈眈肥肉,没有本事守住就要被他们撕个粉碎。”
于采莲愠怒的看了陈芝一眼,一言不发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