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观察着场中人不同的神色,心中不解兄长到底要做些什么,这神迹又究竟是真是假?
那老道接着道:“可叹来位不正,难成天下之君。”
这真真是一言道破柏夏皇室的丑闻啊,夏渊原来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却挟兵权获封摄政王,一夜之间柏夏国风云突变,先帝与其余皇子同时暴毙而亡,众臣不得不奉当时唯一的先帝血脉摄政王夏渊为皇,然而柏夏的军民却也隐约猜到了所谓暴毙之事定与这位摄政王脱不了干系,柏夏也因此内政不稳,但是又苦于没有证据,因此,柏夏那些老臣们也只能在小事上给这位新帝中找找不痛快而已,经过夏渊多年的整治,柏夏内政好不容易逐渐安定,此言一出,只怕柏夏又要陷入动荡了。
看着夏渊陡然变了脸色,众人纷纷担心会不会此刻就被这位心狠手辣的年轻帝王会不会为了不让预言传出将他们灭口于此啊,又想起众人的侍卫都被留在了城主府外,又纷纷松了一口气,还是这月城城主府的人有先见之明啊,这夏渊虽武功不俗,但也不至于亲自动手,那就太自降身份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夏渊能稳住不说话,可喻寒月却不能,她怒喝道。
“柏夏皇后息怒,这…这预言只说是难成,没说不能成啊,此事本就是何其艰难之事,再者,这柏夏国皇上可是此预言第一位,由此也可知,必定是人中龙凤啊!”沫夏也不禁擦了擦冷汗,避重就轻道,他月城虽不惧得罪人,但也得维持秩序让着预言继续下去不是。
敢将这一统天下之事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也只有道人了,他就只敢用“此事”来指代了。
听此言,喻寒月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又在夏渊瞥了她一眼后坐下。
幻境中的老道却并没有管此间动静,继续道:“二者,西方白虎,是为大祁战神司空见离。”
大祁的帝王之星,竟然不是正宫所处的皇太子,众人不禁微微侧目,看来这位离王回国之后也是要不好过了,但是离王战功赫赫,在民间的声望确实是远盖太子,这预言也有些道理。
“战之无所不胜,可叹深情难负。遥望美人枯冢,英雄血洒疆场。”
此言便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了,众人虽不敢在面上议论离王,但也嗤笑这预言,离王素来不近女色,这又怎么可能呢?
众人再看他,却只见司空见离低头饮酒,似乎是说中了他的心事,暗暗一惊,难道这离王真为美色所困?不知该是哪个女子有此殊荣啊。
一边的喻珏眼中猛地迸发出光芒,他本不对自己是帝王星抱有什么幻想的,但是离王非太子却是帝王星,那是不是说明自己也有机会?他猛地握紧了酒杯。
喻雨时也目光灼灼地看着祭天台上的动静,柏夏国和大祁国的帝王之星都已经有了,接下来就该是雪国了,他一定是那个帝王之星,这样一来就一定不会有人再嘲笑他这个太子是草包了。
待瞥到喻珏的动静,他恶狠狠得道:“你这个无母的小畜生,也敢奢望什么?你要是敢和我争,我就杀了你!”
喻珏心中猛得一颤,他知道,这个荒唐的太子绝对敢做这样的事,但他不相信上天真的会让这样的人有机会一统天下。
“三者,东方青龙,是为雪国二皇子喻珏。”
喻珏猛地睁大了双眼。
“龙困浅滩半生苦,慈悲心肠悯苍生。若待青龙腾飞日,天下一统乱世终。”说罢,老者眼神笑眯眯地看着前方仿佛就在看着喻珏一般。
众人皆不可置信地看着雪国二皇子喻珏,预言对这雪国不受宠的药罐子评价居然这么高。
然而不等他们看清喻珏的反应,边上的喻雨时便直接扑了过来狠狠掐住喻珏的脖子,双眼通红道:“我杀了你!小畜生,你敢抢孤的位置!”
喻珏奋力抵抗,奈何只是个书生,并不尚武,不多时便脸色通红,幸得一旁的沫夏及时解围,他上前拉开两人。
“雪国太子殿下,虽您是太子殿下,可如此作为扰乱此宴也是不妥,来人,请雪国太子移步府外。”沫夏冷冷开口。
不多时,便有城主府的府兵进入将雪国太子架着离开,他由不甘心嚷嚷:“你一个小小的管家,也敢这么对待本太子,你信不信本太子让我父皇派兵灭了你们!”
犹如稚子之言,不亏为草包之名。众人无人求情,就连喻雨时的亲妹妹喻寒月也不再说话,只觉得丢脸至极。
她轻轻扫了喻珏一样,她这位一无长处的皇兄正微微喘着气,似乎受惊不小,呵,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天下之主?即便是真的有可能,她也会让其成为不可能!这天下,只能是夏渊的!
“二皇子殿下,让您受惊了,实在是蔽府照料不周。”沫夏歉意道。
“无事,是皇兄酒醉痴狂,扰乱宴会,冒犯了道人,在下替兄长赔罪。”说着,他抱拳颔首,对着道人和各国使臣甚至是沫夏的方向拜了拜。
他虽还有些微喘,但不卑不亢的气度实在是与太子喻雨时天壤之别,且口中为兄长失态找了个酒醉的借口,而不是趁机落井下石,顾全了雪国的脸面,本他也是受害者却屈尊道歉,赢得了人们心中一片叹服。
珏者,玉也。雪国二皇子喻珏,真真是人如其名,君子如玉。
夏渊微微侧目,这喻珏从前低调得很,现在看来是有了要争一争天下的心思了,只是若是龙困浅滩之时就死了,又如何腾飞呢?他不屑一笑。
司空见离看了喻珏一眼,却发现他身边的小婢女不知何时已不见踪迹。
林洛璃对着府中分外熟悉,离开城主府大厅后一路避开巡逻的府兵,绕到了摘星楼,摘星楼外虽然重重把守,但楼内却并无人把守,这也真正验证了林洛璃的想法,想来这摘星楼中有人正秘密做着什么,不欲被太多人知晓,又怕被人闯进来才会如此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