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生见穆念慈起身不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当是自己的次元灵根惹的祸,扰人心性,使人感到不快,便静静站在一旁安静等候。
秀生有百科全书在手,也知道次元灵根对于异性有着极具诱惑力,却是无法得知她人心中之事。
况且,眼前这位绝美女子,不止是自己好友杨过的母亲,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正是如此,秀生才不惜大损己身,为其重铸一丝精气本源。
穆念慈怀有家国大义,自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皆因秀生身上那股柔情太像穆易了,与她幼时在养父穆易身上感受到的柔情一般无二。
一时间,触景伤情,哽咽得无法出声。
过了好一阵,穆念慈稍正衣襟面带正色,庄重无比的朝秀生深深一揖,竟是行如此重礼,秀生连忙闪身躲避,那敢受之。
穆念慈也觉此举过于唐突,于是朗声说道:
“秀公子,当得了此礼,切莫推迟。”
秀生只觉穆念慈言语间有股不容置疑之味,也不敢再使身法躲避,忐忑不安的在原地站定。
穆念慈再次庄重无比的深深一揖,秀生没有躲避,却是如坐针毡,受长辈如此重礼,他怎能心安理得呢?
穆念慈见状,面带微笑柔声说道:
“你救我性命,受我一礼,乃是应当的,宽心受之。”
秀生还以为是何事呢?
原来是在谢自己救她性命之事,大大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自己次元灵根惹祸便好,害得自己如坐针毡一样的难受。
只是,自己怎能受她如此大礼呢?
连忙学者穆念慈的样子,也对其庄重的深深一揖,算是把礼节退还回去。
秀生做完这些,才开口说道:
“只是些许小事,当不得如此重礼,叔母见外了。”
穆念慈今日与秀生独处,自身情感便不受控制,莫名其妙的对眼前少年有着许多好感,甚至隐隐生出爱意,险些失控。
她不是一个可被儿女情长牵绊的人,然而她在心中做的种种努力都不能消除那股莫名情愫,就连对眼前这扰人心魄之人也生不起半丝厌恶,就像是前世欠的债,今生就要做牛做马来还。
特别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与自己养父相似的柔情,顿觉眼前之人便是养父穆易转世而来。
如若不是,他又怎会使自己感受到温暖、舒适、宁静乃至幸福与荣幸呢?
故而才对其深深一揖,感念的是他前世今生的救命、养育大恩。
现在见秀生学自己的样子,也朝自己深深一揖,似乎是将自己所行之礼给还了回来,心中微微有些不悦,出声质问道:
“你既不受此礼,刚才为何不躲开,现在又是何意?”
秀生感觉自己太冤了,刚才是你不允闪躲的,现在又问自己为何不躲开,女人心海底针,一点都没有说错。
秀生也知道,自己的次元灵根是个会惹祸的主,在穆念慈面前可不敢胡乱打趣,平日里出口成章妙语连珠的他,此时也略显笨拙拘谨,面带正色如实答道:
“方才是叔母有令,小侄不敢不从,只是,小侄实受不起叔母如此大礼,受之,小侄只会心中不安。”
穆念慈一听,还真有这事,心里仍旧感到一丝不快,眼前少年是自己养父穆易的转世之身,自己怎么能受他大礼呢,若是自己再行礼,他再还礼,又当如何?
再说,他现在已经投胎转世,记不得前世种种,若是自己执意如此,只怕会使他心生不安,此事只能作罢。
穆念慈已然认定秀生就是穆易的转世之人,心中感叹缘分之奇妙,能在茫茫人海中寻到穆易转世之人,已是大幸,怎会真的计较这些小节呢,现在她的心中只有欢喜。
此时,秀生只觉得穆念慈今日言行举止甚是古怪,与前些时日大不相同,以为是自己次元灵根所致,一时汗不敢出,战战栗栗安静的立在一旁。
这一幕,落到穆念慈眼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穆易豪气干云正气凛然铮铮铁骨,她那能见过这幅模样,只觉他是因投胎转世,性情才会有所不同,心中却也是喜欢得紧。
若说穆易前世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为人太过严肃,男女之事木讷,戎马一生也没能为自己寻一门好亲事,她也不能多个兄弟姐妹,如今瞧见秀生这番模样,也是异常欣喜,随即面露俏皮之色打趣说道:
“我可是听说,你在桃花岛时有着小东邪的雅号,也不知你这般故作听令,是不是有意讨好于我?”
秀生一时语塞,正气凛然的穆念慈也会如少女般露出俏皮之色打趣自己,不过眼前这绝美女子脱去凛然之气带上些许俏皮,却是比上之前更加美妙动人,心中不禁一荡。
穆念慈见自己打趣一番话,使秀生神情忸怩面带羞涩,心中暗暗得意,浑然不觉有何不妥之处,只当他是自己最亲近之人,也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能像个孩子那样撒娇卖萌,自然也不能让他一直将自己当成长辈,仍旧是俏皮的模样,娇嗔说道:
“你既是小东邪,之前还口口声声对我喊道..叔..叔母,莫非你是觉得我很老吗?真是可气。”
穆念慈如少女般的俏皮模样,言语似有怪罪之意,然,语气颇有戏弄之味,秀生并不觉她是真的在生气,再瞧她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凛然不可犯的她夹杂着天真浪漫俏皮可爱,尽显美妙动人,不禁的与脑海中想象的神女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秀生只觉眼前之人,老字与她沾不上半点关系,也只有那句词才能表达出她的形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道: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穆姐姐既知我是小东邪,今后便称您为穆姐姐,切莫怪罪才是。”
秀生自游历江湖以来,世人皆称他为秀公子,甚少人称他为小东邪,本就生性跳脱,不喜繁文缛节,怎料此时自己竟也执意于繁文末节,乃至自身处处受缚,实属不该。
此时,秀生隐隐有些明悟,修武修道无外乎在于修心,心都不定,受人束缚,谈何修道呢?
我心,由我。我道,由我。我就是我。
我修的不是心,我修的不是道,我修的是自己。
又何须在意繁文末节呢?
这便是明心见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