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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16话 未来的道路

自六日前在银河海盗团的秘密基地与异化噶次星人一战后,泰罗、梦比优斯和希卡利被紧急送回光之国银十字队总部医治。希卡利受伤最轻,不到两日便已痊愈。泰罗和梦比优斯则分别于第三日和第四日从昏迷中苏醒。

得知自己的努力终换得梦比优斯的活命,纵使寿命大损,泰罗心中也未有丝毫懊悔。在银十字队队员的细心照料下,身体的伤口已经顺利愈合,勉强可以自由活动,但战斗留下的疼痛并没能那么快消退。在奥特之母的建议下,泰罗决定留院继续治疗一段时间。

期间,初代和希卡利先后来探望过他。获知梦比优斯因被噶次星人所伤导致力量尽毁,以后再无法战斗时,泰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梦比优斯是自己培养的学生中最为优秀的一位,对他的重视程度也超过了其余众人,甚至将其视为亲子般疼爱。丧失了战斗能力确实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可想到从此以后梦比优斯能够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就此远离那些危险之事,因祸得福,泰罗心中多少也有了些慰藉。

泰罗卧在床上思绪万千,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待门外之人进入病房,却是梦比优斯。只见他神容憔悴,显然伤势颇重,拖着身体一步一缓的走近泰罗身边。

“梦比优斯,你怎么不好好躺着,还到处乱跑呢!”泰罗急忙从床上爬起,把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泰罗教官……”梦比优斯气虚,声音又轻又弱,可泰罗却从中听出了一股不一样的冷峻之感,“有一件事,务必请教官如实告知。”

“是什么事情?”泰罗正坐在床上神情严肃。他已知梦比优斯此番“来者不善”,绝非探望这么简单。

“『加利亚斯』是谁?他跟我们警备队又有什么渊源?”梦比优斯的话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泰罗自是大惊。他不曾料到梦比优斯竟是来质问此事,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听到这个名字,即刻思索良策,先想办法忽悠过去。刚欲开口,却被梦比优斯抢先阻断了:

“我知道警备队里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教官无需再欺瞒我了。而且当年那场所谓的『银河海盗团潜入光之国杀害在训学员的事件』也是一个骗局,事件的真相应该跟他有关吧?”

梦比优斯当即说破了两个秘密,泰罗自知已不可能再隐瞒下去,反倒放松了心态,泰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希卡利告诉我的。”随后把当时在洛卡基地里希卡利跟自己的谈话经过告诉了泰罗。(详见第39话)

“希卡利桑真厉害啊,仅凭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竟然就能够窥探到真相。”听完梦比优斯的述说,泰罗对希卡利的机智表达了由衷的赞叹,“我原以为过了那么久时间,所有人都已经相信了那个骗局,不会再有人会去翻查这件事了……”

梦比优斯说:“昨日希卡利来看望我,把当时未能说完的后半段话告诉了我。我俩都依稀记得,在海盗团基地与噶次星人对峙时,泰罗教官曾喊出过『加利亚斯』这个名字,神情甚是愤怒……”

“是这样吗?我都不记得了。想来当时我确实急怒攻心,竟无意中说漏了嘴……”泰罗自嘲着,“梦比优斯,你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吧?”

梦比优斯微微点头。

“本来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的。好吧,我就把关于加利亚斯的一切全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在听完后不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除希卡利以外的第三者。”

“我明白了!”梦比优斯重重地点头。

——半小时后——

“原来,这就是加利亚斯与我们宇宙警备队之间的恩怨……”梦比优斯默默地走到窗台边,举目远眺。在听完泰罗的叙述后,他的心潮此起彼伏,久久无法平静。

“加利亚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毫无怜悯之心。他报仇不会冲着仇人而来,却专对仇人的挚爱下手。他明白这么做可以让仇人尝到比折磨自己更上百倍千倍的痛苦。当初我们三人前往海盗团基地,我不惜与你断绝师徒关系也要把你赶回去的理由,就是怕你被他撞见。加利亚斯憎恨我,若被他知道你是我的学生,绝对会加害于你。他的实力之强,你根本不是敌手。”

梦比优斯说:“可他并没在那基地里。”

泰罗说:“对,这事挺让我意外。我原以为他会联合银河海盗团来跟我们作对,看来是想错了。只是不管他现在身处何方,但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报仇的。”

梦比优斯道:“为何教官如此确信他一定会回来报仇呢?当年贝利亚逃出宇宙牢狱后可是立即杀奔光之国而来。加利亚斯逃狱至今也三月有余了,却丝毫未见动静,说不定他早已放下仇恨了。”

泰罗摇头道:“你不了解他。加利亚斯气量狭小,怎可能轻易善罢甘休。他为人阴险歹毒,诡计多端,城府又深,岂是贝利亚那种有勇无谋的莽夫所能相比的。他此刻必定藏身在某处策划着复仇行动,越是没有动静反倒越是可怕。”

“找到加利亚斯后,哥哥们准备怎么做呢?”

“若他愿意乖乖束手投降,便可不用交战。不过彼此之间仇怨太深,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吧。”

“明明是一族同胞,一定要靠相互残杀才能解决矛盾吗?”

“我们也不想。但若不打倒加利亚斯,可能又会有人遭遇到如『那孩子』一般同样的灾难了。”

梦比优斯转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俯视坐在床上的泰罗,冰冷地说道:“这仇怨究竟由何而来,教官难道从没细想过吗?另一位前辈因此遭受非人的痛苦,您将所有责任推于加利亚斯身上,就可以完全撇清自己的干系了吗?”

泰罗怔住了。他是第一次见到梦比优斯以如此冷酷和毫无敬意的态度与自己对话,一时间竟瞠目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梦比优斯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认为造成那一切是我的错了?!”

“是的!加利亚斯固然有罪,可教官您也并非是全然无辜。你们两人都得为这份『仇怨』各自承担一半的责任。”

泰罗怒了:“你是把我跟那种邪恶的家伙相提并论吗?”

梦比优斯依旧语气冰冷:“我没有贬低教官您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若当初教官没有先动杀机,双方的关系或许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水火不容的地步。”话毕,缓步离去。

当他准备踏出房门之时,被泰罗喊住:“梦比优斯,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

梦比优斯转过头来。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面容,然而眼神中那曾经拥有的单纯与天真却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会被任何思想所动摇的坚毅。

他微微一笑:“教官您在说什么呢,站在这里的当然是我了。”随后顿了一下,露出一副充满歉意的表情说,“刚才我的语气可能重了一点,请教官不要往心里去。您是我的授业恩师,又为了救我几乎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您都是我心目中唯一最尊敬的人。只不过……如今的我已不该再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了,对于是非对错,我也有自己的看法。在这一点上,请教官理解。”梦比优斯离开了,没再折回。

泰罗仰躺在床上,反复品味着梦比优斯的那番话语。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那孩子』之所以会遭受苦难,真的是因为自己当初的一意孤行造成的吗?

不,不是的!所有的错都是加利亚斯造成的!如果那家伙不存在,一切都不会发生!那家伙的心,打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坏了。他从来就是“异类”,根本不配成为我们光之一族的同胞!如果说我真的有错,那便是当初没能彻底狠下心肠,及早将他铲除,才导致之后无可挽回的惨剧发生……

泰罗在心中不断地自我催眠,将梦比优斯的那些奇怪论调从脑海中剔除。只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发生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加利亚斯从宇宙牢狱里跑了,但不管他躲到哪里,哥哥们都一定能将他找出来。泰罗如此坚信着。可惜的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继续参战,否则一定要将加利亚斯亲手制裁,以告慰逝者的在天之灵。

泰罗深叹一口气。自己时日无多,这副残破的身躯还能为警备队、为这个光之国做些什么呢?在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经过与噶次星人的那一战,泰罗发现了一件事,是现在的他唯一能为他人所做的事情。

“再坚持一下。教官一定会救你脱离苦海……”泰罗在心底默默念叨着『那孩子』的名字。银十字队总部的走廊上,爱迪正朝着梦比优斯的病房方向快步走去。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要随初代和雷欧的调查小队一起前往黑色手镯的发现地进行调查。昨日,在看完对梅特龙星人的审讯笔录后,直觉敏锐的他立即发现了笔录中令人在意的地方,当即提请参加这次的调查行动。在正式出发前,爱迪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向当时与噶次星人战斗的三人了解清楚,第一个征询对象便是梦比优斯。

临近病房门前,爱迪却放慢了脚步。梦比优斯因那一战彻底丧失了战斗的力量,对于一直努力到现在的他来说肯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自己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呢?如果他的神态相当失落,自己是否该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又该说些什么,才不致于让人觉得自己是在可怜他而伤到他的心呢?爱迪琢磨着。至少先关心的问候一下吧。

门虚掩着,爱迪轻叩两下,房中立刻传来了“请进”的回音,是梦比优斯的声音。爱迪缓缓推门而入,梦比优斯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正在瞭望远处的等离子火花塔。

“爱迪前辈,你怎么来了?”梦比优斯的声音带着些许小惊讶。

想象着他失落的样子,爱迪不敢直视梦比优斯的脸庞,微低着脑袋,用关切的语气说道:“梦比优斯……我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怎么了,爱迪前辈?干吗要露出这样悲伤的神情?”爱迪的表情就像是在看望一位得了绝症的病患一般。“我不过是以后不能再战斗了,仅此而已。这难道是什么很要命的事吗?”梦比优斯的声音里竟丝毫没有低落和沮丧的感觉。

爱迪震惊地抬起了头,梦比优斯正微笑地望着自己。他的神容确如预料般的憔悴与疲惫,可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烈火一般炽热的光芒。那是生生不息的生命火光,照亮万物,仿佛将爱迪的灵魂也射穿。

“几天前,爱迪前辈不是说过,希望我能改变宇宙警备队的现状吗?希望将来的我们可以不再依靠纯粹的杀戮来维护宇宙的安宁吗?现在不正是朝着这个目标奋力前进的时候吗?怎么能仅仅因为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颓丧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过去不同,梦比优斯的笑容中充满了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侵略性。爱迪感觉自己就要被这力量所征服了。

他诧异地问道:“梦比优斯,你怎么……?”

“六日前的战斗,我几乎丧命,曾一度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弥留之际,我的意识像是突然被丢入了大海之中,被一阵阵的巨浪翻打席卷。眼前,一幅幅鲜活的画面飞闪而过;耳旁,无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咆哮呐喊。”

“我看到了一个孩子的降生,以及围绕在他周围的人们的欢笑;也看到了一位老人的死去,他的尸体在无人问津的地方逐渐腐烂。我看到了战争过后,一位母亲跪在化为焦土的大地上,抱着孩子的遗像放声大哭;也看到了灾难之后,失踪数年的幸存者寻回家中,与早已放弃等待的亲人相拥而泣的景象。我看到了朝夕相处的两个挚友因各自不同的理念而反目成仇,相互残杀;也看到了恩怨纠葛百年的两个家族因子孙的相爱而尽释前嫌。”

“那个时候,我感受到了绝非来于自身的喜悦、悲伤、幸福、痛苦、释怀、仇恨、希望和绝望。我看到了光明中的黑影,也看到了黑暗中的光亮。”梦比优斯突然发问,“爱迪前辈,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爱迪无法回答。

“那是历史的洪流,不是由某个伟大的人物所推动,而是由一个又一个如我一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组成。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在这个宇宙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发生过的事情,是在我所知道或是不知道的地方,发生过的我能理解或是不能理解的事。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其实是一群渺小却又自以为是的生物,只着眼于自己眼界范围内的事,把自己所认同的理念定为真理,不认同的就说成谬论。总是虚伪地说着要相互理解的话,遇事时却永远只遵照自己的价值观去评判事物的对错。”

“银河海盗团被定义为邪恶的组织,所有成员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从前的我一直这么认为。直到那天在海盗团基地里,当时发了疯的噶次星人,抱着被他杀死的佩丹星人的尸体说话(详见第40话)。那几乎是只有挚友亲人之间才会有的对话,深深地震撼了我。我无法想象一个几乎被所有人称为恶魔组织的成员竟然也会说出如此充满温情的话语,在他的心中竟也存在着一片名为『爱』的田园。”

“六日前,光之国被不知名的独眼机器人袭击,奥特之父在警备队总部的大广场上为牺牲的战士吊唁。为守护他人而献出生命,那本该是无上荣耀的事。可是当时,有一个不知名的年轻战士跑了出来,质问我何为荣耀?为什么牺牲的人要为这份所谓的荣耀而死?逝去的人真的希望获得这份荣耀吗?为什么不可以好好的活着?(详见第38话)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不上来。”

“这几天里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警备队为了维护宇宙和平一直在消灭恶人,可为何时至今日邪恶依然存在,与我们为敌的人也越来越多。安培拉星人、亚波人、希波利特星人、帝国星人,甚至连我们曾经的同胞——贝利亚前辈,还有另一位哥哥们都不愿提起的加利亚斯前辈,都要与我们对立……”

爱迪暗自震惊。加利亚斯的存在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梦比优斯是从何得知的?是泰罗桑告诉他的吗?

“我们将恶人杀死,自以为邪恶就会因此断绝。但谁会知道,仇恨可能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聚积,越积越深而引发新的邪恶,从而陷入永无休止的死循环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拥有纯粹的善,同样也无人是纯粹的恶。如果我们能将他人心中的善念激发,恶念抑制,是不是就可以从根源上消灭邪恶?如果我们可以真正体会理解他人的想法,抛弃间隙携手并进,是不是就可以消除争斗,共创和平?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去试试,尝试这一切是否真能实现。我知道这可能是自不量力,踏上的是一条前人未曾涉足过的道路。这不是一朝一夕,靠一人一力可以走完的路,需要志同道合的伙伴们共同前进。”

梦比优斯突然向爱迪伸出了右手。“爱迪前辈,您是否愿意与我一起踏上这条崎岖蜿蜒、艰难重重的道路?即使这条路的终点事与愿违,也会义无反顾吗?”

伸出的右手,因未愈的伤势还在微微颤抖着,好像随时都会落下。然而现在爱迪眼中,这只手仿佛正散发着无穷的力量,能将名为“时代”的巨轮推向从未到达过的暂新的未来。

爱迪一步向前,将梦比优斯一把拥进怀中,紧紧抱住。

是的,好孩子,你长大了。你已不再是众前辈眼中那个青涩的少年了,你已经找到了自己该要前进的方向。前辈以你为荣!无论未来会遇到怎样的阻碍,前辈都愿意追随你,与你一同踏上那条布满荆棘的艰难道路!

爱迪越抱越紧,几乎快把梦比优斯压得喘不过气来。然而,梦比优斯却被爱迪这突如其来的一抱着实吓楞了:

哎哎??只需要握个手而已,怎么突然就抱住我了?!糟了!房门还大开着,万一被路过的医护人员看到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啊啊,爱迪前辈轻点,压到我的伤口了,好疼啊!

爱迪陶醉其中,半晌才回过神来,想起还有正事要办。把梦比优斯扶到床边,说出来意:爱迪希望梦比优斯把从到达海盗团基地开始直至战斗结束之间的所有过程告诉他,越详细越好。梦比优斯闭起眼一边回忆,一边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调查小队由初代和雷欧带领,爱迪同随,押解着梅特龙星人,总计14人,往黑色手镯的发现地前进。目的地距离光之国较远,在除光明宇宙界和暗黑宇宙界外的第三方势力范围内,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小队成员轻装简行,一路上都极为低调,在经过3次空间跳跃后方才抵达。

那是一颗荒无人烟的小行星,正常步行也只需花2小时左右的时间便可环球一周。星球的外围被一大片广阔的陨石群围绕,无数块大小陨石在太空中毫无规律的漂浮游荡,盯着看上一会儿便会让人眼花缭乱。这片陨石群就是黑色手镯的发现地。

初代派出5名队员带上梅特龙星人先行去寻找发现手镯的具体地点,其余人紧随其后。由于陨石的不间断漂浮运动,又加上已时隔三个多月之久,当初埋藏手镯的陨石块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了。调查小队前前后后搜寻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找到。

“就是这里了。”梅特龙星人指着陨石表面的一个大洞说道,“装手镯的箱子当初就是埋在这里。这个洞是我挖箱子时搞出来的。”

初代打了个手势,一名队员立刻拿出了能量反应探测装置,对洞的内部进行扫描。“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能量反应。”片刻后,队员将扫描结果汇报。

初代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毕竟已过去那么久的时间,但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不免仍产生了一阵失落之情。雷欧作出指示,命令其余队员到周围再次仔细搜索一番,兴许附近还埋藏着未被发现的其他手镯,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爱迪则是跑到梅特龙星人身边低声寻问,随后又在陨石群里穿来穿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初代和雷欧呆在原地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这时,一名队员飞跑回来:“队长,警备队总部有联络传来,是来自杰克长官的紧急通讯。”

杰克的紧急通讯!必定是海盗团基地的储存设备修复工作有了结果。初代精神大振,急忙抢过通讯器,心中殷切期望杰克带来的是好消息。接通联络,杰克的半身全息影像出现在两人面前。初代迫不及待地发问:

“杰克,是修复工作有了结果吗?情况怎么样?”

“哥哥,还有雷欧桑,你们好。”杰克先是礼貌地跟两人打了招呼,“是的,储存设备的修复工作已经全部结束了。从结果来说……”他顿了顿,“很遗憾,设备损坏的太过严重,我跟技术小队的成员们用尽了所有方法,也只恢复了10%的数据。非常抱歉!”

“这样啊……”初代顿时泄了一半的气,怏怏地说,“不用道歉,杰克。你也是尽了全力的,辛苦你了。”

雷欧问道:“恢复的那10%的数据,其中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杰克点了点头:“修复的数据里,有那个黑色手镯的影像图。”

通讯器里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随后杰克的半身影像消失,出现了一只手镯的全方位立体影像画面。这时,爱迪也从一旁凑了上来。

“这就是,那个黑色手镯的样子?!”

初代和雷欧盯着手镯的影像仔细观察。那手镯的外型极其普通,通体黑色,表面刻有花纹,但雕刻手法略显粗糙,除此以外再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了。

“除这影像外,还有其他什么数据吗?”

“还有一段文字信息,大意是指:发现的那箱手镯都是相同的造型,推测是量产品。我想这段文字应该就是海盗团首领罗贝尔的研究记录的一部分吧。”

初代略有失望:“似乎不是什么有用的线索啊,而且光从手镯的外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通过外表还是能看出很多线索的!哥哥难道忘了吗?警备队队员携带的所有外挂装备,都是由我开发制造的。研究这种玩意儿,可是我的专长哦!”杰克的口气显得十分得意。

“这么说,你是有所发现喽?!”初代瞬间转悲为喜。

“嗯,请哥哥听我慢慢道来。”杰克清了清嗓子,“外挂装备通常分为两大类型。第一类是『可变型外挂』,顾名思义,就是指这类外挂装备拥有变形的能力。比如我的手镯和泰罗的奥特皇冠,都属于此类。这类外挂的优点是灵活多变,虽然本身不带有多大的能量,但可以根据实际的战斗状况变化成不同的道具,泛用性极广;缺点是对制造材料的品质要求和制造者的技术水平要求都非常高。而且这类外挂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在装备表面会有几个显眼的变形节点,是装备得以改变形态的重要结构支点。但是这个黑色手镯却没有这种变形节点。”

“也就是说,这黑色手镯不是『可变型外挂』了?”雷欧问道。

“是的。它应该属于第二类的外挂装备——『力量增强型外挂』。这类外挂不具备变形能力,但是它本身包含有巨大的能量,可以增强佩戴者的力量。奥特之父赐予梦比优斯的梦比优斯气息和奥王大人赐予希卡利的骑士气息,就属于此类。这类外挂的优点是对制造材料没有过高的品质要求,甚至随便一样成型的东西都可以作为素材来使用,只需要制造者将能量输入素材中即可。如果输入外挂的能量与佩戴者的力量能够相辅相成,便可以产生增强力量的效果。即使两者不能相辅也没关系,佩戴者可以直接使用外挂里的能量进行战斗。这类外挂的缺点是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外挂里的能量会逐渐被消耗,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最终能量耗尽外挂装备就会彻底失效。”

“另外,这类外挂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如果外挂装备的能量太强而佩戴者无法驾驭的话,非但达不到使用和增强自身力量的效果,还可能遭到反噬,心智被夺从而暴走进行无差别攻击,或是变成人偶反被外挂装备摆布。记不记得梦比优斯当初在地球与安培拉星人制造的暗黑铠甲战斗时,希卡利成了铠甲的着装者,被铠甲的黑暗力量控制无法自由活动。这暗黑铠甲的本质就是『力量增强型外挂』,当时希卡利的状况就是这种缺点的典型实例。”

“这么来说,噶次星人会突然向同伴攻击,是因为戴上了太多的黑色手镯,被手镯的力量反噬而暴走的结果了?”初代发问。

“可能性非常大。”

“呵!海盗团用这手镯袭击牢狱,杀害了牢狱的守卫,我们的同胞。没想到最后自己也被这手镯毁灭了。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雷欧冷笑着讥讽道。

“仅从外表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杰克,干得好。”初代赞扬道,“凭这一些信息,你能找出这个手镯的制造者吗?”

“不太容易,因为这个手镯的镯身几乎是用宇宙中最常见的一类劣质金属做的。一般来说,如果是专门为了制造外挂装备,通常会选用质量更好一些的金属作为基本材料。我猜测制造者当初就是随便拿了几个现成的次品镯子输入力量做成的这个外挂装备,恐怕只是做着玩的。而且这种样式的手镯在宇宙里随处可见,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仅从镯子本身入手来追查制造者,难度会非常大。不过,我会尽力而为的!”

“那辛苦你了,杰克。”初代表示感谢。

看了看周围队员们的搜索情况,似乎也是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了,跑了这一趟,收获甚微,初代的心情不是很好。他抬起手,准备下令打道回府。这时,一直在旁沉默的爱迪突然开口了:

“谢谢你,杰克桑。你带来了十分重要的情报!”

杰克一愣,随即抱歉地说道:“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如实叙述而已。老实说,这些情报对初代哥哥的调查起不了多大作用。”

“不!你只是没有发觉。刚才的那些话中隐藏着重要的线索。”这回,另外两个人也愣住了。初代赶紧发问:“爱迪,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爱迪默默点头。初代大喜,催促着他赶快说明。爱迪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开始深沉地呼吸,像是在作发言前的准备。然后,他开口了:

“昨天,在看过对梅特龙星人的审讯笔录后,我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所以提请参加这次的调查行动。今天,当我来到这个地方后,那种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始终挥之不去。在谈我的发现之前,请大家先回答一个问题。”

爱迪看向三人:“假设我手中有一颗水滴。我想将它藏起不被任何人找到,藏在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呢?”

这是一个蛮难回答的问题,可以想到很多种答案,可每种答案又都有辩驳的余地。见三人欲言又止,爱迪也不卖关子,将自己的答案率先公布了。

“藏在海中。因为海就是由无数的水滴组成,把要藏的东西跟庞大数量的相同物体混杂在一起,不就是最佳的藏匿方法吗?”

说得有理。众人皆点头称是。然而爱迪却突然大声否定:“错!大错特错!这压根不是最佳的方法,或者更可以说是一个很蠢的方法,因为其中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把水滴藏进海中,纵然其他人无法找到,可所有者自己又该如何把水滴找回来呢?”

“就像这片陨石群……”爱迪看向周围,“陨石在太空中随意飘动,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刚才我们为了寻找埋藏手镯的陨石块就花了近一小时的时间,而且那块陨石跟周围其他陨石在大小和形状上均无明显差别。那么,手镯的藏匿者为什么要把东西藏在这里,给自己日后的寻回工作增加麻烦呢?”

他指向被陨石群包围的那颗小行星:“直接藏在那里不就可以了。本就是一颗无人问津的小星球,只需把东西埋进土里,再在附近找一块石头压住当标记,根本就不可能被人发生。相比起藏在漂浮不定的陨石群中,藏在星球上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藏匿者没有这么做?不觉得很奇怪吗?”

雷欧立即提出反驳:“也许对方有特殊的寻找方法呢。某种其他人不知道的方法。”

爱迪微微一笑,似乎早料到会有此一驳,说道:“没错,确实有这种可能。那么接下来,第二个问题——还记得梅特龙星人是怎么发现那些手镯的吗?”

“他当时在这片陨石群里休息,偶然看到石群中有个发亮的光点……”初代默默回答。

“是的,梅特龙星人正是看到了手镯发出的光,才发现的。然而这就是第二个问题所在了。试想一下,你若要藏起一样东西不被人发现,自然应该行事低调,尽可能不引起注意才对。又怎么可能会放任手镯在这个昏暗的太空中随便发光来引人注目呢?而且刚才我询问了梅特龙星人,据他交代,手镯在他带回基地后却再没有放出过强光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否意识到,其中意味着什么?”

雷欧咽了一下口水,心中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梅特龙星人会发现那批手镯根本不是偶然!是有人特意把东西放在了他的附近,又让它发光来引起梅特龙星人的注意!所以,在梅特龙星人把东西带走后,那手镯便不再发光,因为对方的目的已经达成。”爱迪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说不定,当梅特龙星人在陨石上挖手镯的时候,那个人就躲在一旁盯着他看呢。”

爱迪的话让雷欧的心底升起了一阵恶寒,眼前仿佛呈现出一幅画面:在无人的宇宙空间里,梅特龙星人正专心致志地挖着陨石块下埋藏的东西。但就在离他可能不到几米的地方,黑暗中一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雷欧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等、等一下。”他说道,“如果说手镯是有人特意让梅特龙星人带走的,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爱迪反问:“海盗团得到手镯后,用它干了什么事?”

初代立刻反应过来:“袭击宇宙牢狱,营救他们的首领!”

雷欧大叫:“这就是那个神秘人物的目的?!”

爱迪一笑:“这个答案只对了一半。神秘人将手镯送给海盗团,是要诱使他们去袭击宇宙牢狱,但那并不是他的真正目的。海盗团在攻进牢狱后做了一件事,才是神秘人希望达成的目标。那就是——闯进D区域,放走加利亚斯!!”

初代、雷欧和杰克此时都已惊得无法言语。爱迪暂时停下了他的发言,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整理思维。片刻后,初代率先开口:“爱迪,你前面提出的『有人故意让海盗团发现手镯』的说法,我可以认同。但是你说那人的目的是放走加利亚斯,关于这点,你有何依据?”

“三个月前,在牢狱被袭后我们进行了现场调查,我断定海盗团的目的有二——营救原首领和加利亚斯。当时的根据是——海盗团能够在短时间里顺利破坏奥王大人的光之结界进入D区域,必定是早已知晓且有备而来的。所以我推断加利亚斯离开牢狱后是跟海盗团的人一起行动了。可是在昨天对梅特龙星人的审讯后,这个推断却被彻底推翻了,在此请允许我先道歉。”

初代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过于自责。爱迪欣慰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根据梅特龙星人的交代,袭击牢狱的目的只是营救首领,他们并不知道加利亚斯被关在D区域里,甚至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那么,当初扎拉布星人会闯进D区域放走加利亚斯就应该只是偶然事件了。可这样一来,整件事就变得十分蹊跷了。”

“蹊跷是指……?”

“首先,海盗团的目的是救首领,那么他们的搜索范围应该只是监狱区才对。D区域和监狱区不在一个地方,中间隔一条深长幽暗的通道。后来警报被牢狱的守卫拉响,首领罗贝尔让手下放了其他在押犯人,制造混乱趁机逃跑。那时候的情况已经非常紧急了,我们的增援部队随时会到,扎拉布星人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尽早撤离,怎么可能还有闲情逸致跑去与出口方向完全相反的D区域呢?还要穿过通道,突破结界,进入D区域中心区,再放了加利亚斯。要知道,光是破坏奥王大人的结界就非易事,加利亚斯又是被关在D区域墙壁后面的密室里,身不能动无法出声,我们又在D区域里放置了大量噬灵虫作掩饰(详见第23话)。单个噬灵虫虽不具危险,但大数量集中时,多数人见到了也是避之为及的。那么扎拉布星人又是如何在短时间里精确定位到密室中的加利亚斯的?”

“你的言下之意,是有人给了扎拉布星人指示?”初代问道。

“应该是这样。我认为,给出指示的应该就是那个黑色手镯,而且当时扎拉布星人很可能处于被控制的状态,否则就无法解释他的反常行动了。”爱迪向杰克寻问,“杰克桑,刚才你在讲述『力量增强型外挂』的特性时提到,如果携带者被外挂力量反噬,可能会被控制。这种控制情况,能让携带者去执行特定的行为吗?”

“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只要在给外挂输入力量的同时再输入特定的指令程序,当携带者被控制时,会按照输入的指令行事……不对!如果携带者被控制,会产生本能的抵抗,就不一定会执行指令了……”

杰克继续地认真思考着,突然大叫起来:“对了,还有一种方法!非完全控制的情况,需要的是施加一点点的暗示,携带者就会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还可以避免抵抗的发生。我怎么差点把这个方法忘了。”

“那么,以暗示的方法诱惑扎拉布星人进入D区域释放加利亚斯,是能办到的了?”爱迪作最后确认。杰克重重地点头回应。

初代自言自语着:“难道真的如爱迪所说,在宇宙牢狱袭击事件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未知的人物在操纵一切?”顿感眼前一阵晕乎,几欲跌倒,幸亏雷欧及时扶住。爱迪面色僵硬地说:“对方的心机,还不止如此呢……”

雷欧惊呼:“难道还有?!”

“在顺利放走加利亚斯后,还有一件『善后工作』需要完成呢。那就是——灭口!”

“灭口是指……?”雷欧的大脑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当然是指银河海盗团了。”爱迪淡定地说,“灭口的理由,就是要彻底抹消黑色手镯曾经存在过的事实。事到如今,你们难道还以为噶次星人事件也是偶然吗?”再没人插嘴了,都注视着爱迪。

“我想噶次星人也是被控制或是被暗示的其中一人。他盗取黑色手镯,发狂而后杀害同伴,这些都是幕后之人的计划。梅特龙星人的审讯笔录中提到,噶次星人在潜入研究室盜得手镯后,手镯化为黑气渗入他的体内。如此,手镯的实体消失了,噶次星人以此吸收了手镯的力量,再将其余知情者和有关手镯的信息全部抹灭。最后,噶次星人的身体又因承受不住强大力量的折腾而崩溃,爆体而亡。”

雷欧突然打断:“等一下,爆体而亡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我从梦比优斯、希卡利和泰罗那里得知的情报。你们虽然也向他们询问过,可是问的不够详细。他们告诉我在战斗的后期,噶次星人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崩溃迹象(详见第41话)。即使没有被打倒,也会很快自我毁灭的。至此,所有知情人全部被灭口,黑色手镯的存在被彻底抹去,再不会有人察觉到真相了。但是……”

爱迪顿了顿继续说:“本来一切应该很顺利,可是在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所谓『智者千虑,百密一疏』,这『一疏』便是变数!老实说,这并非是对方的疏漏,而是完全无法预料的突发情况。依我看,原本在海盗团救回首领回到基地后,灭口行动就该实施的。可是罗贝尔首领在看过手镯后发现了它的危险,立刻收走了全部镯子,导致灭口行动延后了。这本不是大状况,却在无意之中创造了一个契机。而之后发生的一件事,终将这个契机化为了通往真相的道路!”

“发生的一件事?你指的是哪件?”初代问道。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找到海盗团的秘密基地的吗?”

初代回忆之前看的报告书说:“是洛卡的一个部下,在结束任务后擅自跑去『地狱门』,偶然发现了海盗团的基地!(详见第39话)”

“没错!就是这位警备队员一个心血来潮的行动,成为了整个计划中最大的变数。这是任谁都无法事先预料到的状况。如果那位队员没有在恰好的时刻跑去『地狱门』,就不会发现海盗团的基地,泰罗他们就不可能及时赶到,我们也不可能在梅特龙星人重伤死亡前将他救治,也就不可能从他口中得知黑色手镯的存在,灭口行动便会顺利地进行。就算最后能找到基地,留给我们的恐怕也只是海盗团员的一地尸体,和基地储存设备中一个莫名其妙的手镯影像而已。最终得到的结论很可能就是成员内斗导致的同归于尽,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一切的背后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杰克补充道:“对方把我们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引到了海盗团的身上,而一个次品手镯的影像,也不会有人把它跟一件强力的外挂装备联系起来。哼!连这点都计算到了,心机真够深的……差一点,我们就与真相失之交臂了。”

雷欧问道:“对方的目的是救加利亚斯吧?难道是他的同伙?是我们的敌人还是朋友?”雷欧马上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就凭对方至今为止耍的手段,九成九不可能是朋友吧。

爱迪道:“拥有能轻易破坏奥王大人的结界的能力,如果是加利亚斯的同伙的话,自己直接杀进牢狱救人就可以了,何必要利用银河海盗团那么多此一举,而且那种计划也有难以预计的不确定性。可他既然采用了那种方法,又做好了足备的善后工作,证明他不准备对任何人暴露自己的存在,特别是在加利亚斯面前。”

“如果不是加利亚斯的同伙,那救他出狱有何目的?”

“不知道。我看多半是想从加利亚斯身上得到什么,或是要他去做什么事,某些必须加利亚斯本人才能做到的事情。总之,一定是想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等目的达成后,说不定加利亚斯也会被……”

“你是说加利亚斯也可能被灭口?!”

“可能性极大。”

“糟了!!”雷欧惊呼道,“加利亚斯从牢狱逃脱至今三个多月了,该不会已经糟了毒手吧?!”

“别紧张。”爱迪安抚道,“加利亚斯应该还活着。”

“何以见得?”

“因为『那孩子』现在还是老样子。拥有相同力量的噶次星人被打败后,他施加在梦比优斯身上的侵蚀之力就消失了(详见第41话)。如果加利亚斯已经死了,『那孩子』应该也会恢复原样吧。”

无论爱迪的推测正确与否,如今的情况都有向上级汇报的必要了。初代请雷欧去将四散的调查队员集合起来,准备动身返回。自己一边思考一边在心中组织汇报的言语。爱迪和杰克则仍在继续讨论案情。

“爱迪,你的推测虽然逻辑上过得去,可老实说,我至今仍然无法相信,或者应该说不想去相信有人设计了这么一个复杂的计划。”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现在只剩下加利亚斯这唯一的线索了,找到了他也许就能真相大白。但愿那个时候,一切还不会太迟……”

“那个幕后之人会是什么人?”杰克自言自语道,“有如此智谋和心机的,会是暗黑宇宙界的家伙吗?亚波人?美菲拉斯星人?还是……新的敌人?!”

“不知道啊。那家伙跟加利亚斯拥有相同力量,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吧。”爱迪看向远方黑暗的太空,默默道:“现在还有很多事情尚不明了,但有一件是可以肯定的——加利亚斯目前的所在之地,一定跟幕后之人的最终目的有关。而他此刻也必定,就在加利亚斯的身边……”

——地球——

旅行团的长途巴士在山路上行驶了近三个小时,在一个临时站点停下,导游给了旅客们15分钟的时间在此稍作休息。这是盘山公路的一角,一个凸出的平台,上面只有一间厕所和几个流动型摊位,卖着食物和一些必要的物品,是一个十分“临时”的小休息点。

铃川纱织跳下巴士,舒展筋骨,沐浴在阳光之下,倍感舒适。

“哎,这个位置好啊!正适合拍照留念!”从临时站点悬崖边缘处,可以俯视城市的全景。“阿薰,快点过来!别磨蹭啊,我们没有多少休息时间。”铃川向打着哈欠的明神薰招手。从坐上巴士开始,明神已打了一路的瞌睡。

“又要拍照啊?”明神挠着头发,睡眼惺忪地走过去。

“动作快点啦!”铃川一把将明神拉到自己身边,后背贴着悬崖的围栏,拿出手机,将两人的脑袋靠在一起,留出右侧一小块空间给下方的城市,笑着说了声“茄子”,按下快门。

“我的摄像技术不错嘿!”铃川看着满意的照片得以地说道。

这时,导游拍着手叫大家回到车上,继续未完的行程。只要再行驶一小时左右的时间,便可到达目的地了——铃川纱织和明神薰的环国旅行的第四站——山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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