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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互学

翌日清晨,绣悦坊刚开门,便急匆匆进来了一位清秀公子。

“呦,这位公子,这么早?请问要……”开门迎接的绣娘话还没说完,尔溪就着急的问,“苏……咳咳,十一娘在吗?”

“十一娘?在啊,她在后院打扫呢,我去叫她,您稍等一下。”

不一会儿,十一娘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绣坊的迎宾大堂,尔溪看见她高兴的走了过去。

“你昨晚回来之后可赶上吃晚膳?一路上可安全?”

十一娘噗的一声笑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没缺胳膊也没少腿,看把你紧张的!至于吗?!”

尔溪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脸涨的通红,说话也有点打结,“不……不是啦!我……”

“行啦,既然来了,就别傻站着,走,我带你好好参观参观我们绣悦坊,昨日来我们这还没怎么参观吧?”

十一娘笑盈盈的看着尔溪,尔溪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跟着十一娘出来了迎宾大堂,进了后院。

绣悦坊在忘忧山的半山腰,有大小十几进院落,庭院内随处可见江南风格的花园亭台,之前曾是大户人家的庭院,由于家道中落,才把庭院卖给了绣坊坊主。

坊主利用庭院原本的布局将门堂改造了一下,作为迎宾大堂,又将十几进小庭院按照功能一一区别开,分成了“贵宾堂”、“坊工堂”、“授教堂”、“精坊堂”、“膳食堂”以及绣娘们的寝区。

膳食堂又区分了三个区域,一是坊主专门接待贵宾招待用的一处院落,一个是坊主和主事的绣娘以及一些手艺精湛被坊主器重的绣娘一起用膳的地方,另外一个就是手艺一般绣娘和打杂的绣娘用膳的地方。

绣娘的寝区也按照等级主次被分成了两处紧邻的院落,一处稍大一些,院落布置精致;一处稍小一些,就是简单的几个厢房,少有花草。

十一娘带着尔溪穿梭在庭院中,“哎?对了,你住哪边?”尔溪好奇的问。

十一娘笑了笑,“跟我来……”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绣娘寝区最小的那个院落,尔溪蹙着眉头,“你就在这几间小厢房里住咯?”

“是啊!~”十一娘点着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几个人住一起?”

“两三个人一个厢房,怎么了?”

“哦,没什么……”尔溪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一点点的心疼。

“走,我再带你去授教堂看看!”十一娘笑着带着尔溪来到了另外一处院落。

这个院落花台流水、视野开阔,中间坐落着一处南北通透的大厢房,里面又被隔开了几间像教室一样的大房间,很明显被后期改造出来的,其中一两间教室内还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这就是我们的授教堂了,是我们坊主的心思。别家的绣坊只是做刺绣卖绣品,我们绣悦坊可不一样,除了卖绣品,还会教授附近一些喜欢刺绣想跟我们这里的绣娘学刺绣人来这边学习……这里每天会有不同的班次授课,而且根据学习的程度功底不同,分了初学、中学和精学班,对了,我们绣坊里的绣娘还有几个是精学班学出来的姑娘呢!”十一娘满眼放光,甚是骄傲。

“那可有男子来学刺绣的?”尔溪突然问道。

“嗯……也有啊,不过很少,基本上都是姑娘家来学的多。男子倒是也有来学的,嗯,要么是跟自己家的夫人一起来玩……不,伴学的,要么就是自家的姐姐或妹妹来这边学,过来跟着蹭课玩的……要么就是……”十一娘噗的一笑,

“要么啊,可能就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才来的?……不过,我们家坊主开明,并没有限制男女,只要交钱……”

十一娘突然停顿了一下,看向尔溪,痴笑着说,“怎么你也想学吗?”

“怎么,不行吗?”尔溪不置可否的笑。

“噗,真的假的?你别闹了,”十一娘笑弯了腰,“难道你也看上了哪家姑娘?”

尔溪红着脸,“没有没有……我这纯属个人爱好……爱好!”

“噗,你还有这爱好?刺绣可是女工哎?你一个大男子,爱好女工?哈哈哈啊哈哈哈……”十一娘已经笑的不行了。

“要不,这样吧,你先别急着报课,我也不能让你花冤枉钱,你先跟我学一下入门,我看看你的功底怎么样,再说吧!”

“这么好?你这是想收我做关门弟子咯?”尔溪开心的笑着。“好,就这么定了!嗯……也不能让你白教,我可以教你画图样,虽然我的工笔画不是很精湛,但是画个绣品的图样倒是绰绰有余!”

“真的假的?你还会画工笔画?”

“当然,我三岁就开始临摹,六岁可以独立构图,十四岁就已经可以自己画写意山水图了!”

“真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啊?那你现在给我画一副让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教我!”

“好啊,走,我这就给你画一副,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两人来到一处空闲的书房,十一娘拿出笔墨纸砚,尔溪信手拈来,画了一副写意山水。

十一娘看着尔溪的画,眼神中充满了崇拜,由衷的说,“嗯,画的真好!这山这水,还有这山上的树木……错落得当、虚实有致……嗯,真好!”

尔溪笑开了花,“怎么样?可以教你吗?”

“嗯嗯,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尔溪笑着看向十一娘。

“不过,我觉得我的绣工跟你这样的画工做交换,你有点亏……”

“哈哈哈……你要是觉得亏,你可以给我教学费啊,我不议价,你给多少都行!”尔溪说着伸出手,笑嘻嘻的看着十一娘。

“切!你说的,好!”十一娘也不含糊,摸出钱囊,倒出几个铜板在手心里,翻了翻,最后挑了个最小的,又把其他的铜板放了回去,“呐,给你!”

“一文钱啊?”尔溪哭笑不得。

“嗯啊,是你说不议价的!”十一娘顽皮的笑。

尔溪接过一文钱,迟疑了一会儿,“其实……我可以免费教你的,不过既然你这么爽快……这样吧,”

尔溪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储物香囊,“这个香囊给你,以后如果有事可以拿它来我家找我!……这可是我娘亲手给我缝制的香囊,可别弄丢了!”

十一娘接过香囊,仔细打量了一番,“噗,这是……定情信物?”

“你说是就是咯,反正我不亏!”尔溪笑着说。

“嗯,绣工还不错,一文钱买个香囊,我也不亏!”十一娘笑嘻嘻的把香囊收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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