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装潢考究而颇朴。
夏寂生走入门内,一抬首便看到一木桌。桌上毛笔七零八落地摆着,细看,多以狼毫为主。左看,是一轴长卷,长约七尺,宽约两尺,远山怪石,悬泉瀑布飞漱其间,当真是“清荣峻茂,良多趣味”可也。远山堆砌,缀于画面上方,若云遮雾锁,别有飘渺境界。
又有一幅大字,书曰:“壮士拂剑,浩然弥哀。”乃狂草,当概白斌礼手笔。
右挂墨眉剑,弗赘叙。
轻推后门,忽开,一阵凉风入,卷夏寂生清朗话声:“不料白先生倒是个风雅客,也增文气,是臻脱俗境界,当真可贺,可贺。”
白斌礼不置可否,一笑。“话别罢。”
夏寂生缓步过栈桥。
桥的尽头,一根铁链连着船。船上站着宋君言。
青衫微动。
夏寂生缓步。
白衫微动。
夏寂生附耳宋君言畔,道:“可殇,则敌;可绝,则弑;可走,则风;勿忘此诀,可也。”
宋君言颔首,一揖,便欲离。
夏寂生手一摆,宋君言止步,回首看白斌礼:“白兄,你的古琴‘胤梧’可否借在下一用?”
白斌礼若白虹浮现,急趋而归。
夏寂生接琴。
看也不看,弦动,若雷霆爆震,却是天音开奏。
雷声过后,渐有清泉淙淙,飞溅轻鸣,又若珠圆玉润,跳跃浮光,又有间关鸟语,彼鸣我和,势如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或地又是一声大振,铮铮然如长剑出鞘,轰发然若爆雷轰响,忽万籁俱寂。
云水、墨眉、衫谦,三大当世符文神剑似乎起了共鸣。
琴剑和鸣。
翁然声中,又渐有清泉淙淙,飞溅轻鸣,又若珠圆玉润,跳跃浮光,又有间关鸟语,彼鸣我和,势如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最终百鸟离散,悬泉干涸,春残花落,忽出潇湘夜雨之声,凄凉肃杀之景,又以致万籁俱寂。
推琴起身,长吟: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白斌礼、宋君言曼声和道: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
“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长歌声中,击楫摇櫓,宋君言与船远去。
云水、墨眉、衫谦,三大当世符文神剑共嗡嗡然,似叹,似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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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宋君言与小船消失不见在夜色中。
夏寂生痴痴。
白斌礼忽一笑。
“时天来没死。”
“我知道。”夏寂生微笑,“你消息挺灵通的嘛,司影在我墀里瞎编话你都知道了。”
白斌礼抱着胤梧古琴,不答,反谓:“最近十南渚出了个采花大盗,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去解决一下?”
“你自己行。”
“也算一起出去逛逛!”
“免了吧,我还有事。”
白斌礼一笑。
“夏寂生啊夏寂生……
“你身上的侠味,淡了。”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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