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了门准备去后院时，看到正倚在堂屋门口的汪翠翠正怒咻咻地看着他：“去给陈婆子说，我今天晚上要吃荷包蛋水煮蛋煎蛋蒸蛋还有西红柿炒蛋！要用刚刚送来的鸡蛋！”
王二忍不住嘴角一抽，也不怕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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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王二兄弟吗？”
街上，王二正在买鱼，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跟自己说话，转身看去发现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瘦高男人，年龄大概三十多岁，说话的声音粗声粗气，就像是掐着脖子说的，这声音自己有印象。
“你是上次一起在船上干活的兄弟吧？”王二惊喜道，难得这人还记得他。
那人点头笑道：“对，是我！你现在还在那里接活吗？”
王二摇头，“就上次之后又去过一次就没去了。”
那人吃了一惊，“你胆子还挺大的，还敢去！”
王二笑笑不说话，他倒是想再遇到点事儿好拿到银元呢，谁知道之后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那人又疑惑，“那你怎么就去了一次就不去了？”
王二叹了一口气，“哎，那活也不是天天有。对了还不知道大哥你姓什么呢？”
那人点点头说了声也是才又道：“我叫柴豹，今年三十二岁。”
王二一听眼睛一亮，“这名好霸气！”
柴豹听闻哈哈一笑，“是吧，我就是觉得霸气才取的这名字！”
王二一头问号，什么叫就是觉得霸气才取的？合着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
也不好意思问得太彻底，随后王二又道：“那柴大哥你现在在哪儿做活？”
柴豹抻了抻自己新买的衣服，粗犷的脸上满是笑意：“我现在在一家新开的明俪厅里干保安，兄弟我看你力气不错，要不你也去，薪水还挺高的。”
王二一听薪水挺高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我不行。”
柴豹一愣：“为啥不行？”
王二无奈道：“我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白天我有活儿。”
柴豹吃惊道：“你属拼命三郎的？你白天都有活了还找晚上的活，你不嫌累啊？”
王二也不好对外人说自己现在还是一个下人的身份，更不好说自己需要挣赎身钱，只摇摇头不说话。
柴豹见王二一脸颓丧，拍拍他的肩膀，“嗨，也没多大的事儿，你要想做我介绍给你就是了，现在明俪厅才刚开业，应该还缺人，就是晚上那班好像是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关键是你吃得消吗？别上个几天身体就垮了，那我可不敢介绍你去。”
王二听到有专门上晚班的，自动忽略后面的话，一脸兴奋道：“真的吗？柴大哥，那工钱怎么算的？”
柴豹见他听话只听前半部分，一脸无奈，“你真是掉钱眼里了。”随即又说道：“多少薪资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十点之前的保安，后半夜的没问过，不过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一个月两块银元不到。”
一个月两块银元也不少了，相反在别的地方是不可能那么高的，只是这离只有两个多月要凑够九十九块大洋，这又无疑是天与地的差别，但目前又没有别的办法。
“那好，柴大哥，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柴豹既然答应了就很爽快，“那就今天晚上吧，你知道长富兴街头吧？就那个十字路口开了家明俪厅，晚上十点之前到那里等我，我换班后出去接你把你介绍给那里的经理。”
王二点头，“我知道那里。”就是离得有点远，他也只是听过没去过。
“那行，那晚上咱们不见不散，我要走了，我还赶着去上班呢！”
王二听罢连连摆手，“那柴大哥你先去！别迟到了。”
“行”柴豹也摆了摆手就急匆匆地走了。
毫无意外，等王二这条鱼买回去陈婆子饭已经做好了，陈婆子一边让王二收拾鱼一边拉着脸抱怨，“让你买个鱼你能买一个小时，你这是买鱼还是下籽呢！”
王二只闷头不说话，手上极其利落地将鱼刮鳞剖腹去肚腑，那一手漂亮的动作看得陈婆子眼花缭乱，不自觉地就没了碎碎声。
将鱼洗干净交给一旁傻眼的陈婆子，王二又默不作声地走向火膛口准备烧火，虽然王二表面看似稳得一批，实际上心里王二自己都是懵的，只借着灶孔里的火光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双手。
自己变得都快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晚上九点五十，王二站在一块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彩灯的大门口，久久回不了神。
等柴豹出来拉他进去时，王二不动，对上柴豹疑惑的眼神，王二脸上奇怪，问道：“柴哥，这里不是那啥啥啥？”
柴豹眉头一皱，“啥？”
王二小心翼翼道：“妓院？”
王二听见哈哈一笑，“你怎么还停留在以前的封建思想呢？告诉你吧，这里不是妓院，是歌舞厅！”
王二似懂非懂，歌舞厅，他虽然没有去过，但怎么听别人说的好像就和妓院差不多？
柴豹拉着王二进去，“快点吧，人家经理还等着呢！”
两人进了大门，门口的迎宾看着穿着异类的王二，脸色不屑，要不是看到有穿着工作服的柴豹在估计老早撵人了。
“你就是王二。”经理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眼睛像是长在头顶上，自王二一进门就没有正眼看过他。
上下打量了一遍王二，眼睛又再次扫过王二的右半边脸，胖胖经理眼里闪过厌恶，“你做不了，走吧！”
柴豹一愣，赶忙殷勤笑道：“经理，你别看他长得不好看，他力气可大了，你要是招了他保证一个顶俩，你保准不吃亏！”
谁知那经理一脸不耐烦，“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来我们这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来我们这的都是非富即贵！就他那张脸，往那里一杵，别说是客人，我看了都倒胃口，到时候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谁给你发工资！”说到激动处，胖胖经理还想拿手指戳到柴豹脸上，谁知因为身高不够，手指只能戳到人家胸口，原本紧张的场面也一度变得异常尴尬。
又羞又恼的王二头颅微垂，双手垂在身侧捏得死紧还能看到微微颤抖。就在他准备愤然离开时外面突然爆发出尖叫声。
胖经理连忙开门出去，只见外面有十几个打手模样的地痞流氓，他们每人手上拿着长刀短棍，眼神凶横，正四处打砸。
“叫你们经理出来！”站在大厅中央的一个男子叫道，男子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样子也是这些人中眼神最为凶狠的，最显眼的还是从头上衍伸到额头的刀疤，很宽，也很骇人。
胖经理一见这人就知道对方是个不好惹的，自然吓得不敢吭声，甚至悄悄地往后移准备藏进刚出来的屋子里去，但不幸的是他才刚一动就被那年轻男子发现。
只见刀疤男眼神锁定胖经理，将头一扭“呸”的一声就吐掉嘴里一直叼着的牙签。
“站住！你跑什么啊？”说着刀疤男就向着胖经理慢慢走来，等走到胖经理面前，刀疤男抬手一抓胖经理的衣领就提溜到跟前，“你就是这的经理？”虽是疑问句但那眼神分明是确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