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般的少年,风一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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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5年
成都
温江区
烟火气息在这座城市蔓延,路面上的灯光与人造月亮交相辉映,大厦的外衣流彩缤纷,汽车的鸣声在街头巷尾传播着。
叮铃铃——
一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高中女孩骑着自行车,背着月光行驶在下坡的路上,这条长路蜿蜒曲折,沿边的老房子口的洗菜阿姨听到了这自行车的铃声,见到那熟悉的水灵的姑娘,便总会打上声招呼:“放学了!安琪!”
“是啊,阿姨!”尹安琪也会有礼貌地回复上一句。
无论我在这里在哪里,仿佛失魂的虫鸣……
尹安琪的耳朵里戴着蓝牙耳机,她喜欢听十几年前的老歌,尤其是这种温净的歌曲,虽然外表的她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她的骨子里有股男孩子的刚强的气息,要是有别的男孩子骑车超越了她,她一定会加足腿力,定要越过那些超车的人,不仅如此,她还要向后吐个舌头。
转过了巷角,尹安琪回到了家,这是一间藏于巷口的老房子,房子狭窄,她将自行车推进了厨房后的夹缝中,最后看向厨房,顺着小道进了厨房,厨房的灶台上还有正温热着的一碗粥和两个茶叶蛋,旁边是一份豆瓣酱,尹安琪端起大碗,将豆瓣酱倒入粥里,夹着两个鸡蛋走出了厨房,她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望着天上明亮的双月,这片天空已然没有了课本中的璀璨星辰,也没有网上那浩瀚宇宙。
她一边吃着饭,一边从身旁的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笔记本上记满了自己从网吧的电脑里记录下来的招聘启事,暑假快到了,自己生病的奶奶还在医院,母亲每晚都要去照顾自己的奶奶,父亲早逝,这片天只好让自己的母亲顶着,但是不信命的尹安琪是不会让自己的母亲裸露在压力的魔爪之下的。
尹安琪一边吃着饭,一边借助着月光仔细研究着笔记本上的招聘信息,因为在网吧上网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她不得不尽快记下最多的招聘启事,等回到家里再慢慢细看。
突然,尹安琪注意到了一个词“三百万”,她愣了一下,将碗放在了一旁,双手举着笔记本,仔细看了看,由于当时抄的太快,所以并没有仔细注意到。
“流年计划,招手三名志愿者,须体魄强健,请致电联系,赏金两百万。”
这段话之下,有一串电话号码,尹安琪第一反应,是认为这是个骗子信息,她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这条招聘启事,转眼便看其他的信息去了。
晚上,尹安琪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思考着招聘启事的事情,这时,她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妈妈回家了,妈妈的动静很小,一步一步都走的很轻,生怕吵到了自己的女儿。
尹安琪坐了起来,轻声喊道:“妈,奶奶的情况怎么样了?”
“病情很好。”妈妈问道,“为什么还不睡觉?”
“已经考完试了,明天就是暑假了,我准备去找工作。”
“不用,你在家里就好,我不想你在外面有什么事。”
“我不想一个暑假都在家里呆着,奶奶的事情我也想……”尹安琪说道。
妈妈走了过来,说道:“你在家,每天都看书,不要因为暑假到了就松懈了,外面的事情不用你管,如果你愿意,白天可以去照顾奶奶。”
“不行,我要出去工作。”
“你赶紧睡觉吧。”
“住院费还有医疗费还剩多少没有……”
“赶紧睡觉!”
尹安琪不再说什么了,她躺在了床上,双眼睁着,借着黑暗,看着天花板。
次日清晨
“我去工作了。”
“好。”
“早饭在桌子上。”
“好。”
尹安琪坐在桌子上,用调羹搅拌着粥,粥的旁边有一碟咸菜,她反复搅拌着,一边还在思考着那个所谓的“流年”计划。
“会是真的吗?”
尹安琪的脑海里一直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忍不住走到了床边,拿起书包,从中掏出了笔记本,翻开了那一页,看到了一串号码,她带着笔记本来到了电话旁,小心翼翼地拨通了电话。
“喂,是流年计划的负责人吗?”
“你是?”
“我是来参加招聘的,请问你们那边还需要人吗?”
“我们还缺少一位人,但是我们的计划危险程度非常高,需要体力强迫的人,听你的声音是个女生吧,而且年纪还挺小的,我们不招收。”
“等等,先别挂,我可以的。”尹安琪忙说道,“你们这是性别歧视!我要投诉你们!”
“抱歉。”
突然,电话挂断了,尹安琪皱着眉头,气不过,便再次拨通了电话,大骂道:“我体格那么强,凭什么说我不行!”
“我们这个计划的危险程度很高,我们的内部人员都不愿意做试验者,何况是你这种女生?”
“我告诉你,我已经成年了,你们涉嫌性别歧视,如果你不录用我,那就等着我投诉吧!”
“好吧好吧,青白江区209号,下午一点来面试吧,不过我是先和你说清楚,这个计划涉及机密问题,需要签订一份保密协议和一份生死状,出了问题我公司概不负责。”
尹安琪愣了一下,随后冷静地说道:“酬劳两百万,没有问题吧?”
“这个您放心,但是你能不能通过面试,那还两说,我们只是给你一个面试的机会。”
“放心,下午我准时到。”
尹安琪将电话挂断,回到了餐桌上,吃了一口粥,他看了一眼电视柜上父亲的照片,自言道:“如果你真的在我身边的话,那就帮帮我,帮帮奶奶吧。”
这时,尹安琪隐隐约约透过纱窗,看到外面阳光下露出了一个人影,他的外形酷似自己的父亲,仿佛是在侧耳听着自己一般。
尹安琪站了起来,说道:“爸……”
“你为什么丢下我们!”尹安琪朝着纱窗跑去,她一把拉开了纱窗,发现纱窗外面阳光刺眼,并无别人,她赶紧走出了门外,只见门外正在洗菜的邻居蔡阿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尹安琪扶着门槛,说道:“蔡阿姨,你见到我爸爸了吗?”
“老尹?他不是已经……”
“他刚才就在窗户边。”
“啊。”蔡阿姨惊恐的眼神告诉尹安琪,或许是她看走眼了。
13:00
青江白区
车马水龙,行人不止,到处是拍照的游客,还有火车站前揽客的司机,这或许就是生活。
尹安琪背着小包,走在大街上,这座城市的繁华是不属于她的,一切的喧哗仿佛与自己无关。
尹安琪来到一大厦旁,大厦口站着一个门卫,她走上前去,问道:“请问这里是青江白区209号吗?”
“你是?”这名保安打量着尹安琪,问道,“你的家人在里面工作?”
“不是,我是来面试的?”
“就你?不能进,不能进。”
“作为这个公司的保安,居然连公司有招聘信息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尹安琪说道。
“嘿,你这个小毛头!”
“你不让我进,我就敢怼你,赶紧让我进去,否则我就投诉你。”
“今天你就算投诉我,我也不会让你进去的,万一你是什么不法分子怎么办?”
“呦吼,怪不得这么豪横,原来是公司某个领导的亲戚啊。”
“你胡说什么?”
“我告诉你,我爸在里面工作,你今天不让我进,明天你也别在这门口站着了!”尹安琪说道。
“你爸?”门卫看了眼尹安琪的衣着,说道,“看你这身,也不像是富家子弟啊。”
“低调二字你不懂吗?赶紧让开吧。”
“等等,你爸叫什么名字?”
尹安琪脑袋一转,说道:“张伟。”
“呦吼,原来是张经理的千金,果然是低调行事,大家风范,赶紧进去吧。”门卫笑脸相迎,尹安琪则不再理会,径直进入。
过了五分钟后,一辆大奔开入公司,门卫朝着那人喊道:“王总好,您的女儿……”
不料大奔径直开入,并没有停下,门卫抿了抿嘴巴,嗔怪道:“果然是亲父女,都这么冲。”
尹安琪背着包,走入了公司,前台的服务生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就是这个招聘。”尹安琪拿出了包里的笔记本,摊开展示给前台看,前台扫了一眼,说道,“这个计划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不会吧,这个就是你们公司的招聘启事,你再看看。”
“抱歉,我确实不太了解,要不你去人事部看看?”
“那好吧,人事部在哪里?”
“在七楼11A。”
“好,谢谢你。”
就在此时,大厅突然进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子,他穿着迷彩服,下巴留着山羊胡,丹凤眼、细眉宽额,皮肤略红,看上去像是个经常在户外接受暴晒的人。
他一进入大厅,便左右观察着,随后走到了前台这边,站在了尹安琪的身旁,问着前台说道:“流年计划是在这里吗?”
“你也是询问流年计划的?”前台说道,“你和这个女生一起去七楼11A问问吧!”
这男子看了一眼尹安琪,笑道:“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也能够来这儿?”
“怎么着,我不一定比你弱。”
“我常年登山探险,比你不知道强了百倍。”这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电梯那走去。
尹安琪跟在后头,说道:“你已经老了,大叔,这种活还是交给年轻人来干吧。”
“我老了?我才35岁,你这什么眼神啊!”
“哎呀,不好意思,看你这样子我以为是五十了呢,嘻嘻。”
“你!”
二人一起进入了电梯,在电梯里,那男子打量着身边的这个女生,问道:“话说你多少岁?”
“十八。”
“这么小,大学了?”
“高二。”
“叫什么名字?”
“查户口的话请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男子笑了笑,说道:“我叫张震廷,你呢?”
“尹安琪。”
“这么洋气的名字,你……”
“洋气的没有复古的好,这是铁道理。”
“你别处处带刺嘛。”
“谁让你嘲讽我弱来着?”尹安琪翻了个白眼,说道,“就你这直男基因,估计还没有老婆吧?”
“英雄是孤独的。”
“几十年后你就会变得孤寂了,大叔,以后和女生聊天,请不要那么的直接,否则你不会有老婆的。”
正说到此时,电梯门突然打开,看样子是到了七楼了,二人一起寻找着11A,不出三分钟,二人就来到了11A这个房间,房间的门上了锁,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年轻男子,看上去这个男生年纪很小。
“兄弟,你也是来参加流年计划的?”
那男生抬头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说道:“是的。”
张震廷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香烟盒,从中抽出了一根香烟,递给了眼前的这个男生,说道:“我叫张震廷。”
“唐毅,还有,我不吸烟,谢谢。”
张震霆把香烟收了,回去左右看了看,笑道:“招聘启事上只招收三个人,现在也只有我们三个人来面试,恐怕我们三个都会被录上,这真是太好了。”
尹安琪坐在了椅子上,低着头,脑海里在思索着自己的奶奶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