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了解的绯然,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相信。
然此刻等在王府厅堂内的绯然,厉眼看着眼前将要和他拜堂的新娘子,喜气褪去,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一层冰霜浮上。
再瞭眼望向主座上的君墨颜,见他正好整以暇的抿着香茗,一副悠哉游哉。
想必,这一切都是他静心策划的吧?
不愧是阴险的帝王,与他针锋相对的较量起来,绯然还太嫩,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还以为有那道圣旨就如愿以偿的娶到子夜,看来还是他太天真了。
“吉时已到……”
一声喊出,意味着要拜堂,绯然却一脸严峻的负手而立,迟迟不动,此举让在座的大臣官员们不禁开始悄声议论。
小王爷成亲,当然是轰动了满朝文武,众人纷纷携礼前来恭贺,人山人海的排场,都不输給皇上的寿宴。
“王爷,该拜堂了。”
老管家凑到绯然耳旁,悄悄的提醒道,这皇上还在场,小王爷这样做,显然会让众人以为,他根本就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然儿,还站着干什么?拜堂!”
这回发话的是老王爷宗亲王,虽他也是没有摸清,这皇上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可他绝不允许这次成亲变成一件丑事,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父王,儿臣也想拜堂,可儿臣本娶的王妃却还没到场,这让儿臣与谁去拜?况且这位姑娘的来历身份儿臣都不知道,恕难从命。”
绯然竟然当众对自己的父王一口回绝,一时间不仅让宗亲王差点气歪了鼻子,还让周围的议论声渐渐扩大了范围。
冷凝的视线对上了君墨颜,满腹的疑问,满腹的怒气,而那人却一副看戏的姿态,全然不比他的怒火放在眼里。
“绯然可是对朕的细心安排不满意?在你面前是这位姑娘,可是花都国的第一舞姬克尔加沙,舞姿动人,美丽非凡,实属是不二的王妃人选,朕也是念在宗亲王为朕效力多年的份上,才会赐婚这门亲事,难道是朕擅作主张了?”
君墨颜好看的眉目轻佻,搭在一旁的手指有节奏的轻敲黄金扶手,嘴角一抹不易擦觉的得逞之意。
说的这段话里,不免渗出一种古怪的音调,让听者心里发慌。
他临时改变了计划,原本他确实是要绯然消失的,只要他不在这个世界上,那道圣旨也就会随之入土。
可子夜的话,他却不得不往心里去,他知道那丫头的性子,若是忍不住真的下手,说不定他真的会就此失去子夜。
正好那个殿尘送来了一个,正好适合做挡箭牌的人,他就顺手拿来用了,可不知这殿尘心里正作何感想。
今日的大婚,他自然也到了场,其实他本来是要带子夜归国的,可是她不愿跟他走,选择留下来完婚。
而他的王朝近来也岌岌可危,最近听闻一种不知名的恶势力,正逐渐的夸张范围,很快就会侵蚀到花都国。
现在是最为紧要的关头,而他这个王朝的主宰却不在,只因为,担心子夜在这边的安危而留下。
他,害怕她会不幸福!
“微臣不敢,有皇上赐婚是臣家门之荣幸,岂会有不满之理!”
宗亲王听闻君墨颜的话而大惊,从座上起身至他身前参拜作揖。
而君墨颜迟迟不开口,任宗亲王躬身在那里却视而不见一般,颇让人显得尴尬。
绯然见父王如此,倍感疼惜,对君墨颜的愤怒又加深了一层。
无奈,他只能选择乖乖的拜堂,和旁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把该有的礼数进行完。
可他不知,旁侧一双眼睛正惊愕的看着这一切。
虽也是一身红嫁衣,却远不及那边的鲜艳,大家也只顾着围观站在中间的两位新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何时也走进一位新娘子。
子夜一眼就对上了君墨颜,见他也正看她,一脸算计的笑意,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君墨颜,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要我亲眼看绯然和别人拜堂?
你好卑鄙!
转眼入夜,宾客们的喧嚣在继续,整个王府一片欢乐喜气洋洋,绚丽的礼花冲天绽放,一时间亮如白昼,“这是哪里?”
子夜对自己被带领来的地方很是疑惑,这里离王府前院甚远,看起来是个荒废已久的偏院,杂草丛生,很是破烂。
“王妃对不住了,奴家也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办事,请不要为难奴家。”
放下一些膳食后,老嬷嬷带领几个丫鬟就退下了,空荡的院子里只剩下子夜一个人,甚至连一个丫鬟都没有給她留下。
恐惧,蔓延了全身,宛若置身于鬼屋里一般。
一切,都是君墨颜的计谋吧,虽然他没有伤害绯然,却用自己手里的权利来压迫他们。
为什么感觉自己从小痴恋的那个男人已经变了?变得好可怕!
好困,她高烧才好,又这样疲惫的颠簸了一天,感觉浑身都很没力气,坐在塌上,可是她却不敢睡,不知道一会儿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拿下了头上沉重的凤冠,穿着大红的嫁衣就一头躺到了塌上,还是闭上眼,先养足一点精神吧!
片刻不到,随着咯吱的开门声,一阵细碎的脚步由远而近,缓缓来到了塌前,此人内力似乎极高,走路轻飘的如一阵风。
子夜背对着来人的方向,倏然睁眸,敏感的神经跳动起来,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被子。
是绯然吗?来圆洞房花烛夜?从没想过要和他发生那种事,心脏剧烈的收缩,紧张极了。
相较她不着痕迹的紧张,塌边站立的人却迟迟不动,似在观赏着她一般,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静如空气。
若不是因为没有听到来人开门出去的声音,子夜差点会以为这个人已经走了。
到底是谁?是何居心?想要绑架她吗?还是想杀了她?
子夜现在已经确定,来人肯定不是绯然。
第一,她没有从身后闻到一点点的酒味,第二,绯然不会这么悄无声息。
“嘶……”
子夜突然倒抽了一口气,浑身僵硬的如僵尸,定住了般一下都不敢动。
因为……从身后探过来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脸上,而且那手的温度,堪比死人!
不会是真的遇见鬼了吧!
感觉那冰凉的手游移在自己脸上,此刻的感受,就好比那手似一条毒蛇在爬!
在子夜额头上已经吓出细汗的时候,门口再次传来响动,这次听脚步声应该是几个人,而且是男人,不过几个人的脚步却在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人的。
应着那道开门声,子夜感到脸上的手突然消失了,身后也像刮起了一阵风,撩起了她的碎发。
这次走过来的人,脚下踏着沉稳的步子,一双金边黑靴,显尽了他无比的尊贵。
视线望向那抹红色的娇躯,满意的勾唇一笑,果然很乖,已经乖乖的躺在塌上了。
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呢?
走到烛火旁,那薄而性感的唇里溢出一口微风,熄灭了整间屋子里的光亮,霎时室内被一片银色的月色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