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有人,偏偏要将他扼杀掉!
百冰肆紧紧握着子夜的手,在旁給她安慰,两人的指缝间已经快要滴出汗水。
看着子夜痛苦的样子,他竟然破天荒的后悔了!
他百冰肆,做事情从没后悔过。
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只是接受不了这个不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
仅此而已!
“王,孩子太大了出不来,怎么办?”
负责子夜的侍女抬起头来焦急的说道,边拿袖子擦了把额上的汗。
百冰肆瞬间就感觉头大了起来,再看了眼床榻上备受折磨的子夜。
心知若继续下去,对她的身体损伤是极大的。
“你让开!”
一声冷喝,侍女恭敬的站远了些。
百冰肆手上一个翻转,就聚集起了一股神秘的力量,那层诡异的光圈又出现了。
紧接着见他毫不犹豫,挥手就像子夜的腹部击去。
巨大的冲击力,立时就从子夜的身体里,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給逼了出来。
一声冲天的惨叫在同一时间响起,子夜的头一个侧滑,人便晕了过去。
如躺在一片血泊中的人偶娃娃一样,一动不动,长发胡乱的披散在周身,连呼吸都静溢得微不可闻。
百冰肆很快去查看了她的脉搏,眉头先是深深的拧起,再一点点的舒展开来。
“王,王后不会有事吧?”
那个侍女看了子夜的状况后,害怕的问道。
这躺在床榻上的可是王后,稍有不慎,自己的命可能就要被王送去陪葬。
“马上去把那个东西处理掉!”
百冰肆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团血肉,语气急切的命令道。
那东西,直叫他呼吸不顺,紧紧的揪住了他致命的弱点一样。
“是。”
点头应下,侍女马上就用了一块方巾包裹起了那个孩子,动作快速的退了出去。
室内原本清凉幽香的空气,现在已被一股浓稠的血腥味取代。
探出一根冰凉的手指,充满眷恋的描画过她令人炫目的脸部轮廓。
反复如此,像是这个人,他永远也看不够一样。
“子夜,你知道吗?我只是试探你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忍不住了,你就真的这么挂念那个人?”
“若是曾经有人问你,子夜心里最重要的是谁?毫无疑问,你的回答一定是我!每次,我总是一笑置之。”
“可是现在,我迟疑了!若是此刻有人问一样的问题,我会心慌!你的心里还有我吗?回答我……还有吗?”
他兀自的问,几分困惑,几分惆怅,几多感伤。
失去了,我真的失去你了吗?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把子夜送回寝宫后,百冰肆这夜留宿于此,与她同塌而眠。
这个时候她很需要人陪吧!
哪怕心底如镜子一般的明了。
那个人,一定不是他!
他不敢去抱她,怕不小心弄疼她的身体,也怕自己低温度的体温,会冻到她。
可是子夜,你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吗?
一百年,如果一个人一百年都置身于冰雪之中,会怎么样?
在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站在冰雪中怀念你。
我喜欢下雪天,那样,我才感觉与你的距离,更近了些。
大雪纷飞之时,我站在我们曾经一起出现过的地方,幻想着你就站在我的眼前,让箫声与雪花伴舞,奏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音符。
我想把箫声送給远方的你,因为它承载着我今世的孤单。
可惜这些,你都不知道,你也永远看不到。
因为你的心,根本已经不在我这里。
这一晚,百冰肆居然做噩梦了。
他梦到,子夜浑身是血的冲来他的眼前,面目狰狞,似来索命一般。
“哥哥,你杀了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給我!”
撕心裂肺的惨叫不停的环绕在耳畔,直到把他从梦里惊醒。
平复了微喘的气息,看了看身边的人,子夜还在昏迷中,依然那样没有丝毫生息的躺在身侧。
可是,为什么这感觉竟会这么真实!
真实到,让他莫名的恐慌!
他怕子夜,会就此恨他入骨。
她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三天来,都是他在身侧寸步不离的照顾她。
只是她刚一睁眼醒来,呼唤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墨颜……”
眼前的影像有些模糊,守在床头的人真的是君墨颜吗?
再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唤错了人,他不是!
以她现在的心情,恐怕这一张脸,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吧!
“子夜,渴不渴?起来喝点水吧。”
百冰肆故意去忽略掉子夜眼里对他的冷漠,和把他错当成君墨颜的错觉。
子夜抬眸看向他,眼里静溢得如一汪水,与百冰肆故意假装成忙碌的样子,对比很强烈。
“哥哥,没忘记你的承诺吧!带我回圣天。”
她的声音异常的平静,仿佛就在陈述一个事实。
无怨、无恨!
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小腹上,那里现在平坦坦的,原本微有的一点隆起,也不见了!
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下滑,无声无息的流淌进了发鬓里。
孩子啊,对不起,妈妈还是没能保住你!
只能怪你来的不是时候,而且还投错了胎。
“子夜,你恨我吗?”
这句话在心里纠结了几个回合,他终是问了出来。
子夜因这句问话,诧异的抬眸去看了看他。
原来哥哥并没有走得太远,他依然会在意她的看法。
她没有说话,可是在不久的以后,就已经用行动,給了他最明确的答案。
犹豫子夜刚刚小产,一路上百冰肆竭尽所能的呵护着她。
尽管这一切显得很讽刺,因为他在带自己的女人,去见别的男人。
在抵达圣天时,正赶上绯然一方的三队人马齐齐攻进京郊。
这是一场充满硝烟与血骨的战火,大量马匹与士兵激昂的狂奔,而让现场风沙骤起,扬起的沙粒吹拂在脸上,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身黄金甲的君墨颜龙威不减,早已骑在马匹上等候在此。
面容严凛,眉眼里是让人不敢忽略的飞扬跋扈,让胆小之人不敢去正视。
随着一声马匹的嘶鸣,绯然也骑马赶来,与君墨颜对立在此。
不同君墨颜身披那恢弘的黄金甲,他则是一身银白的盔甲,身型稍比君墨颜瘦那么一圈,可依然能把这身盔甲穿出自己的气势。
头盔一直延到耳际,快要将他本就不大的脸庞給整个包裹起来。
阳光下,一金一银的两人显得那么耀眼。
哪怕是在远处崖顶站着的子夜,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
强强相对,必有一方胜。
亦或是,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