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她拿了起来明知故问,那明显是小孩子穿的衣服,心下更加确定了。
焱儿确实是黛儿姐的儿子,可孩子的爹又是谁?
她发现自己好像很紧张这个问题。
“这是我給焱儿做的衣服,我每个月都要做上十件八件,可是我都不知道他现在长得多大了,这衣服还穿不穿得下……”
林黛儿把衣服捏在了胸口处,说这话时,音色梗咽,面容苦涩,不禁悄然泪下。
子夜看了好心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从林黛儿嘴里,断断续续听闻了些近几年发生的事,子夜没有过多言语,只有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作为这段故事的听后感。
不曾想到,林黛儿的意中人,竟是那个放荡的风流王爷君墨殇。
常常会想,像林黛儿这样美如谪仙的脱尘女子,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君墨殇太风流,她究竟是看上了他什么呢?为自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而焱儿的生父到底是谁?她并没有说,子夜也不打算再问。
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这会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总之君墨殇和林黛儿两个人,是彻彻底底的承担了君墨颜的狠绝。
一个在受牢狱之灾,一个在受相思之苦,最无辜的更要数那个孩子,一出生变与母亲分离,长了这么大都还没有见过他的母妃。
君墨颜不准他们见面,对外也不承认焱儿是他的儿子,只把他放在后宫好生的养着,偶尔也会去看看他。
帝王多疑,他对于焱儿一直抱有一份怀疑的态度,虽然那孩子真的长得很像他。
“黛儿姐,你有没有想过要逃走,我可以帮你。”
思来想去,子夜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身为一个女人最痛苦的,怕就是和一个男人明明相爱,却被迫要分开,这是何其残忍的事。
何况,她真的希望林黛儿能获得幸福,她是有权利拥有幸福的人。
不像她,她是个被幸福抛弃的人。
“走?”
林黛儿反问,然后垂眸顾自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我爱的人和我的孩子都在这里,我还能走到哪里去?”
“不行的话,就一起走好了,我挺你到底的!”
子夜拍桌而起,希望能給她一些信心,然她的话确实起作用了,林黛儿开始动摇了,真的可以吗?
“我一会儿就去牢房看君墨殇,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子夜发现自己真的很八婆,对这种事的积极程度,已经完全超过了自己的事。
林黛儿思忖后,写了一张纸条給子夜,要她转交君墨殇。
临走时,她又突然叫住了子夜,不知为何的笑了笑,然后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见子夜僵住了身子,狐疑的看向林黛儿笑着的眼。
满眼的疑问,可她最终,却什么也没问。
去牢房的路上,子夜想着林黛儿的话,自嘲的笑了又笑,最后竟笑出了泪。
“他爱你!是真的!”
这句话,如蔓藤一样缠绕在她的耳际,挥之不去。
有些东西,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卷土重来,就比如爱情,可惜太晚。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扑面而来一种发霉的味道,适应了的人还好,只是刚一进去,不免让人有些恶心。
走到君墨殇的牢房前站定,吩咐着道,“把门打开。”
那人见是子夜,自然不敢得罪,马上掏出钥匙,把挂在门上的大铁锁打了开来。
君墨殇躺在干枯的杂草上,似在闭目养神,长长的头发都没有束起,就那么披散下来,衣服也破旧不堪。
明明知道进来了人,却仍旧充耳不闻,翻了个身,背对着子夜,根本没有理睬来人的意思。
“这副窝囊的样子,真让我瞧不起你。”
子夜又往里走了几步,直接来到君墨殇的身边,鄙夷着道。
一听见这个声音,君墨殇的耳朵动了动,然后马上翻身坐起来,见子夜正用一种非常瞧不起的眼神睨着他。
“小幼齿,你怎么来了?”
君墨殇嘴角裂开了笑,兴奋之意溢于言表,然后又摇了摇头,重新问了一遍,“不对,你没死?你还活着?”
据传她失踪,然后就杳无音信,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废话,我当然还活着,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比你先死?”
竟然敢咒她死?子夜真想当头給他个爆栗尝尝,但是瞧瞧他这副可怜的模样,想想还是算了吧!
“小幼齿,没想到才这几年,你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君墨殇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死性不改,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子夜的胸……部看。
“再看!再看小心我戳瞎你的眼睛。”
子夜伸出两支手指在君墨殇的眼前比划着,却在马上要碰到他的地方顿住,吓唬吓唬他就好,没必要动真格的。
君墨殇拍打开她的手,一副无比认真的表情,又盯着她的双……峰看。
他坐着,她站着,这个角度来看刚刚好。
“我说得是真的,你那里现在确实很大,要是摸一下,手感也会很好吧?”
说着竟然还真的探出手要去摸,子夜如避蛇蝎一样的避开。
这个人,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真是为黛儿姐感到悲哀,爱上了这么一号风流人物。
“喂,会下棋吗?”
子夜把一个围棋在两人中间摆好,君墨殇狐疑的抬眼看了看她,难道她就是来找他下棋的?
不过他也不问,其实看到子夜能来看他,他还是很开心的,自己现在的这副尊荣,难得她还能愿意留下来多看两眼。
这把棋两个人现在已经下了快半个时辰,而局势明显是君墨殇快要败下阵来,已经被子夜强势的攻杀住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下棋下得这么厉害?君墨殇心里不满的嘀咕。
“怎么?懦夫!这就要认输了吗?”
见他思虑了半天也没考虑好要怎么走,子夜环着胸,偏头问他。
“谁要认输,死丫头,再叫我懦夫,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面对君墨殇吃人般的咆哮,子夜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你尽管来的态度。
见他执起那个最关键的棋子就要落下,子夜迅速的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难道你没学过吗?”
她移动着他的手腕来到了另一处,在那个明显是死棋的地方放下了棋子。
君墨殇不解,而子夜却一副高深,话不渗透,点到即止,等着他自己去琢磨开这个道理。
“这是黛儿姐要我交給你的,我走了!”
君墨殇打开了那个纸条,上面是一行熟悉的清秀字体。
“我们的儿子,很健康!”
他把纸条揉捏在掌心,再看向那盘棋,走出自己刚刚的思维,以不同的角度来看,顿时豁然开朗。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死了,不过是以先退为进作为障眼法,而后一举进攻,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