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月城有一条河,这条河是整个皇城中的最为主要的水源,水质清澈,流动地也不是很快,但是整条河道基本上都比较深,浅水区至少都有一丈左右的程度。
河边有修铸岩质的护栏,约有四尺左右的高度,柱头上并没有什么石狮子的雕刻,朴实而牢固。观星对此很熟悉,因为这就是她亲自提议并拨款修建的。
这条河将除了皇宫以外的煌月城分为了东西两边。
较宽区有船只聚集,形成了水市。东西城门内去半里各有一座石拱桥,两座桥几乎一模一样,无论长宽和使用的岩石材料。桥身开六孔,两大孔四小孔,分部对称且符合力学标准。
这条河在煌月城较为中心的区域也有一座桥,不过不同的是,这座桥由桥是木质的,比那两座石拱桥更加宽大,精美,可以通行很多人。
这里两岸的建筑也更加高耸,距离皇宫也是不远。自古以来,皇城越靠近中心,地带越是繁华。宫殿居于城市中心,形成四方拱卫之势,亦含有统御天下的意义在内。
每每佳节,晚间此处繁华较之他处皆更胜几分,而今夜亦是如此。
“要过桥吗?”
“不了,就在这里就好。”
观星右手中的羽扇轻摇,倚着距木桥不远的岩质栏杆,湛蓝色的眼眸之中倒映着煌月城内她所能看见的一切。
她雪白的头发被晚风微微地吹动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自其上散发出来,钻入了云东华的鼻腔之中,香气有点类似玉兰,清爽而沁人心脾。
而云东华则仍旧戴着那张面具,一头长发用一根蓝色的绳子束了起来。他左手始终抚在腰间的剑鞘上,细细地感受着蔽日双龙剑体的微微嗡鸣,同时也安抚着这把已经具有一定灵性的伙伴,否则这把剑鞘肯定会在顷刻之间就会被蔽日双龙擅作主张挣脱并震碎吧。
二人就这样站在一起,因为身高差异并不能算的上并肩而立。
虽然云东华带着剑,但是身上的衣装比之观星还要华贵上几分,所以没有人觉得云东华会是观星的随从护卫,相反,觉得二人身份相近的倒是更多一些。
尽管观星一路上基本上与云东华靠的是那么近,也能够心平气和地交谈,但是也没有人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特别好。二人之间默契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宛若磁铁的相同极对上了一般,形成了明显至极的隔阂感,以至于连旁观的无关路人都能明显地感受到。
每一次交谈都会很快结束,随后陷入一段诡异的沉默,而这段沉默的时间段内,两人都在拼命思考如何展开新的话题,或者尽可能地延续先前的话题,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不说二人之间的交谈十分费劲,就单论那些竖起耳朵,躲在暗处看戏的那些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云东华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煎熬,索幸放空脑袋,认真地将这座繁华的城市之中的美丽刻印于自己的记忆里。好不容易能来到这里,自然要给自己留下些美好的记忆。
毕竟已经搭上观星了,只要在这个世界泡的七夕过后能够与她有些联系,剧情也会自然而然地继续下去,只不过可能会缓慢一些。虽然已经开启两千多比一的时间加速,可能在外面还是会失踪个几天,不过没关系,到时候随便找个合适的借口就好,凯文那边还是比较容易糊弄过去的。
现在只要保证观星最基本的身家性命的安全,就一切没有问题。
或者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也就是这个——他这个异数再度介入了一个世界的世界线,也许会让本该发生的事情偏离原来的样子。
比如说,观星本该不会遇上刺客,或者只会遇上她自己徒手就能解决的刺客,而现在因为他的出现,导致会遇上一名超规格的刺客……
正在云东华放弃思考该如何和观星开启新的话题,尽情观赏起花灯时,几声尖厉的破空声响起,云东华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剑来,另一只手将一旁还在冥思苦想,呆立在原地的观星护在了身后,随后一剑挥出。
几枚苦无与手里剑被云东华挥出的这一剑斩成了齑粉,避免了伤及无辜。
索幸他挥出这一剑时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在,这让他长舒一口气——看来对方虽然来意不善,但是并没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残忍与疯狂,也不至于会造成太大的混乱,否则我的行动肯定会受到很大限制。
他的目光转向了这几枚暗器射来的区域,果然找到了罪魁祸首。当机立断之下将观星传送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便衣甲士身边过后,大声道:“大家不用惊慌,此处的刺客只有那一个,请安心游赏。在下这就将犯人捉拿归案!”
话音未落之际,云东华就一步越上了原先的那名刺客所站着的,牌匾名为琼瑶楼的楼檐上,追击了过去。
…………
那名刺客的实力不弱,而且行事极为果决。应该是事先精心筹划过,不然不可能如此熟悉城中的布局,几步间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天真,虽然看不到你在哪,但是,整个煌月城都在我的感知覆盖下。就你这三脚猫功夫避开普通的甲士还行,对我毫无作用!”
云东华冷笑一声,脚下速度又加快了几分。自琼瑶楼的檐角上轻轻跃下,又越过几栋高矮不齐的房屋,拐了个小弯,自房顶上跳进了一处狭窄的巷子内。
在那名刺客眼中,云东华就像瞎猫碰见死耗子般,刚好和她迎面撞上,连忙刹住了车。
但是一想到先前这面不知姓名的陌生男子挥出的那一剑,下意识握住背后背着的那一把刀的右手松了下来,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你觉得,你能跑得掉?”
云东华将手中的蔽日双龙纳入鞘中,身形一晃,再度堵在了对方的前行路线上,伸出了空闲的右手,“老子没空和你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那名蒙着面的刺客只觉得喉咙一紧,就被他扼住了咽喉,单手轻若无物地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