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赫尔曼带着珀微福斯在草原的边缘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卡赫尔曼不知道要带着他去哪里,只是想带他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爱丽尔不会发现。卡赫尔曼借着夜光,踏着星辰,静静穿梭在草海之中。突然,他听见草丛边有一阵声音,猛然回头,只听得“砰”一声,一个小小的东西,刺进他的大腿。一会儿工夫,他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四肢无力,瘫软在地上……
在黑暗中,他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声音。他努力想去听懂,但只觉得那是一种奇怪的语言。在黑暗中,他感觉自己一会儿醒着,一会儿睡着,一会儿半睡半醒。他很难受,头昏脑胀。
似乎挣扎了很久,他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去。当再次醒来,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头晕。他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看见眼前一切都是非常陌生的。他被关在一个铁栅栏里,难以活动。栅栏旁边还有一群他从未见过的动物。那动物长得像猴子,但没有尾巴,也没有毛,身上的皮颜色各异。更令他惊讶的是,那皮竟然可以脱下。那些动物用两条腿走路,皮嫩肉薄。既没有锋利的牙齿,也没有粗壮的身子,还没有强壮肌肉。卡赫尔曼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大草原上活过来的。
这时,被关在另外一个笼子里的狼说话了:“唉,你也忒可怜了,看着你中枪倒下,那孩子也被折腾死了。”孩子……死了?卡赫尔曼浑身一机灵:“他是怎么死的?”“哎,还不是被那些人类给玩弄死的!”“那个动物……是人类?”卡赫尔曼想起小时候妈妈教导他不要靠近人类——原来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毛猴子就是人类!但一想起人类弄死了珀微福斯,心里就恨的慌。看来,人类的确很可怕。
一段时间的交谈,卡赫尔曼知道了那只狼名叫帕克斯维斯,比自己要大几岁,是在一年前被人类抓来的。“其实人类很好。他们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多动物,肯定有你见过的,和没见过的。他们会给你充足的食物,你在那里可以衣食无忧。在那里,你不用去冒着生命危险捕猎,也不用担心自己的食物被别人抢去。除了活动位置小了点以外,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帕克斯维斯对卡赫尔曼说。
卡赫尔曼沉默了。他想到自己还有妻子和孩子需要照顾。没有自己,他们可能都活不下去。“那……我能回去吗?”他问。帕克斯维斯顿了顿,摇了摇头:“你既然已经被他们抓了去,就不可能再回去了。”卡赫尔曼感觉天旋地转,晃了晃,又倒下去就睡着了。帕克斯维斯叹了口气——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只有平复卡赫尔曼的心情,才可能让他更好地融入动物园,接受人类。帕克斯维斯知道,只要谁被抓了,就休想逃回去。
帕克斯维斯怜悯地看了卡赫尔曼一眼,闭上眼睛也睡了。“也许吧。我们的每一天都是未知,谁知道明天会怎样?”他想。好好睡吧,这位晚辈,等人类的车开到动物园,你崭新的世界将会开启。
这晚,卡赫尔曼是睁着眼睛度过的。他想念着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我不在,你们能好好过下去吗?”
爱丽尔和孩子们能好好过下去吗?
不可能……